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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所有假期归家的孩子,刚回家的那几天总会享受无微不至的关怀和体贴,然而过不了多久就会因为差劲的生活习惯惹得母亲厌烦一样……李艺率也陷入到了这种困境当中,只不过她是因为自己糟糕的生活习惯被权至龙揪住以后感到厌烦,且她的“蜜月期”远比各位妈妈们要短上许多,甚至只有一个晚上。好好睡了一觉后终于驱散了十几个小时劳顿的疲惫,权至龙洗漱完毕后趁着李艺率早上在琴房练琴的功夫,顺手帮忙收拾了一下屋子,顺便巡视一下阔别一年多的公寓是否多了些陌生的气息——
别误会,这个时期的权至龙虽然在人际交往中边界感并不算强,但他也并不是那种会擅自侵犯私人领域的性格。
大概是此前在这间公寓生活了半个多月,以及当时李艺率用一副满不在意的口吻说出了“在这里想干嘛想用什么都可以我没有什么秘密”这样的话,才让那时的他不至于感受到某种类似于寄人篱下的战战兢兢。
她说她对我没有秘密哎!
权至龙又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忍不住美滋滋地冒泡。
说是帮忙收拾房间,实际上李艺率的日常生活都有专门的家政小姐负责清洗打扫,家里其实非常干净。
权至龙将沙发茶几上随手乱扔的漫画和杂志归类整齐,又顺手把昨天晚上她喝了两口的马克杯清洗干净,看着这间房子在他离开的时候没有多出什么令他警惕的物件,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不到中午,但考虑到李艺率一大早弹几个小时琴对体力消耗很大,不如就趁着这个空闲搞一顿简单时髦的brunch吧!
虽然在宿舍他负责打扫卫生,关于厨房技巧堪称一窍不通,但是权至龙还是颇为自信地打开了冰箱,然后就看到了令他震惊的画面——
正常人家的冰箱会空成这个样子吗?
冷藏室里只有两瓶冰水,一盒酸奶盒大小的芝士,一盒蓝莓和一盒芝麻菜叶子。
假期学校食堂已经关闭了,家里的垃圾桶里也没有外卖的包装盒,李艺率甚至不是会在外就餐的性格……所以,这家伙平时都是吃些什么维持生命体征的啊?!
对此,李艺率给出了相当明确的解决方案。
她从橱柜里拿出两片苏打饼干,沾一勺茅屋芝士,又从冰箱里抓了一把蓝莓和一小把芝麻菜振振有词:“碳水蛋白质膳食纤维和维生素这不就都齐了吗!”
权至龙:“…………”
让你这家伙吃些正经饭是真的很难啊!
权至龙扶额叹息:“所以你放假这一个多月都是这么过来的吗?难怪这次见你总感觉又瘦了很多啊!”
李艺率耸耸肩,语气颇为遗憾:“去年冬假回去体检的时候又瘦了,爸爸就找了一位专门负责饮食的家政太太……”
其实这位善良的家政太太在请假前特地搭配好了足够多的食物,也烤好了面包放在冷冻室里,这些口粮绝对足够撑到她度假回来——前提是李艺率本人愿意吃的话。
她解释了平时里会提前采购新鲜食物准备饭菜的家政太太在新年和家人房车旅行请假了,随即叹了一口气,小发雷霆道:
“本来以为一个人住就不用被盯着吃饭了……爸爸真的很讨厌,我一点都感觉不到自由!”
权至龙:“………………”
做得好啊伯父大人!就应该这样好好治治这个小混蛋!
*
这一次的假期并没有上一次长,权至龙只呆了将近一周便打算离开波士顿。
这其中有他即将在下半年推出首张个人SOLO专辑的原因,上半年还有大量的筹备工作需要准备。此外,这几天还有一件大事——
李艺率被邀请成为本届总统就职音乐会的嘉宾,即将在特区的林肯纪念堂进行全球直播性质的表演。
这是一件多么值得感叹且发自内心激动自豪的事情啊!
权至龙对李艺率脸上一副大惊小怪的表情再次感到了痛心疾首。
这其实也并不怪权至龙少见多怪。
在现代美军殖民地南韩长大的这一代人,骨子里大多会对欧美西方国家抱有一种天然的敬畏。相比起从小生活在欧洲,对白左自由民主的论调习以为常且早早祛魅的李艺率来说,权至龙当下的心态也符合大部分南韩网友此时的心态。
身边熟悉的朋友和同事在听说了这件事以后都加入了感叹和讨论,甚至连一向听到李艺率名字就露出一副牙疼过敏表情的梁锡硕也特地打电话给权至龙求证。
07年时她在国际赛事上取得荣誉已经让国内纸媒大书特书了一番。
这次的受邀更是让韩国文/化/部提前打来电话确认,直到确定李艺率会以独立艺术家的身份参与本次的就职典礼音乐会后,大肆渲染起了这位“大韩民国的骄傲”。
国内的纸媒也纷纷在文化板块刊登了大规模报道,标题就极尽赞誉之能事,详细介绍了此次表演的历史意义和全球影响力,甚至将李艺率的受邀拔高到国家荣誉的层面。
她的家世背景、此前的成长经历、哈佛学霸身份、首张唱片的大满贯荣誉和格莱美获奖光环被再一次提及,几乎要把她塑造成一个完美无瑕的“国宝级”形象。
网络上的反响空前热烈,仿佛全国都陷入了与有荣焉的热烈氛围之中,权至龙这几天没事的时候就坐在电脑前面刷着国内门户网站上的留言,看着国民们对李艺率的赞誉之词笑得见牙不见眼。
……换个角度来说,在韩流抢占日本唱片市场的当下,她也是在另一种意义上的闯美成功了。
而对于权至龙主动要求一起跟着去特区的决定,李艺率则是颇感无奈。
李艺率:“跟着去也不一定能到现场啊,难得的假期,还要特地飞一趟难道不累吗?”
权至龙:“但这可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演出啊,我怎么可以不陪在你身边?!”
“哪一次演出都很重要!为总统演奏和为普通人演奏又有什么不同?身为一个音乐人,难道会因为听众身份的差异而区别对待吗!”
闻言李艺率挑了挑眉,露出狭隘的表情:“小权,你这家伙,该不会一直抱有这种想法吧……哇,这真是……”
她摇头啧啧两声,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态,差点让权至龙急得炸毛。
权至龙:“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看着李艺率一副恶作剧成功的表情,气得直翻白眼。
想到之前他在网上点赞的,网友们对李艺率肉麻至极的溢美之情,深感委屈的同时忍不住又恨恨地想着:这帮网友对李艺率的滤镜真的太厚了吧!他们压根就不知道李艺率生活里的恶劣性格到底有多让人牙痒!
最后权至龙还是跟着一起飞到了特区。
就职典礼这样一个政治场合,非本国公民的权至龙自然没能购票进入现场观看音乐会,不过这段时间陪着李艺率舞台排练的过程中,他倒是也结识了一帮欧美主流音乐圈的人脉,见识到了国际舞台上专业团队的制作流程,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
华盛顿特区寒意凛冽,但林肯纪念堂前却仍洋溢着热烈气氛。
巨大的台阶上,临时搭建的舞台背对着林肯总统的雕像,俯瞰着反射池和国家广场,视野开阔而庄严。
尽管天气寒冷,但广场上依旧聚集了数以万计的民众,热情似乎也驱散了部分严寒。
李艺率身着一袭优雅简约的长袖衬衫、深蓝色长裙,妆容清淡。她与另外三名音乐家一同走上舞台,在镜头的聚焦下眼神沉静专注。
他们此次的表演是室内乐四重奏——一钢琴、一小提琴、一大提琴和一单簧管,在节目单被公开以后,也被媒体称为“总统四重奏”。
这次他们挑选的曲目,选择了美国作曲家科普兰的经典之作——《阿帕拉契亚之春》组曲中的精华段落,改编为室内乐四重奏版本,呼应了“希望与重生”的主题。
科普兰的音乐以开阔的旋律、清晰的和声和质朴中崇高的“美国精神”而著称,这部作品本身描绘了拓荒时期春天的到来和新生活的开始,与眼下的时节与情境倒也算得上是契合。
镜头推近,定格在李艺率置于琴键上的双手。
特写之下,她那纤细修长的手指显得矜贵且充满表现力。
单簧管吹奏出宁静的序奏旋律,如同阿帕拉契亚山区清晨的空气,清新沁人。
随后,李艺率的钢琴声部加入,她的触键清晰轻盈,高音区的音符如露珠般晶莹剔透,悠悠地营造出科普兰笔下宁静、节奏轻快的春日晨光景象。
进入著名的震教派歌曲《简单的礼物》变奏部分时,旋律先由大提琴深沉而温暖地吟唱而出,小提琴随后加入交织。
李艺率的钢琴提供了流动的和声基础,触键也变得更为温暖饱满。低音区丰厚,中声部的和弦进行平稳又充满支撑力,为旋律铺就温暖的烘托。
她的音色在这一部分展现出极大的包容性。
既能与大提琴产生深沉共鸣,又能与小提琴的明亮歌唱相得益彰,毫不喧宾夺主,却又是整个结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单簧管以清澈的音色点缀其间,仿佛潺潺的溪流,与风中共舞的草木彼此呼应。
舞台上的四人配合默契,音乐在他们的指尖自然流淌,将科普兰那份朴素的宏大与希望悄然传递给了每一位听众。
在节奏更为活泼、描绘拓荒者舞蹈的乐段中,李艺率的指尖爆发出极致的活力与节奏感。
触键变得果断,富有弹性,精准的断奏和跳跃的和弦带来了质朴的欢愉感。她与单簧管灵动的跑句,与小提琴跳跃的弓法默契呼应,四件乐器在此刻仿佛融为一体,共同呼吸。
因着精致出众的容貌和钢琴绝对的器乐之王地位,直播的镜头多次给予她特写,捕捉着她演奏时沉静而姣好的面容,以及那双在黑白琴键上勾勒出灵动音符的双手。
宁静而充满希望的尾声中,最后一个音符如同春日夕阳下的薄雾,温柔地萦绕在纪念堂的柱廊之间,缓缓消散。
短暂的寂静后,林肯纪念堂前爆发出热烈而持久的掌声。李艺率起身,与三位演奏家同伴贴面拥抱,又面朝观众席鞠躬。
虽然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在镜头前表现得优雅得体,但身体却早已悄悄发出了尖锐的抗议。
寒风扫过,冷意刺骨。
冬日的严寒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难熬,更别提对于李艺率这样患有中枢敏化症,神经系统长期处于异常放大状态,对于气温变化极度苛刻的身体。
事实上从手指接触冰冷琴键的那一刻起,深彻骨髓的疼痛就已经悄然蔓延,身体内部也爆发出了被异常放大的痛苦的信号。
寒意仿佛变成了实体,钻入她的肩胛。
每一次抬手,每一次落指,肌肉在低温状态下的颤抖,都让她必须用全部意志去压制这种生理性的反应,去对抗那汹涌而至的疼痛和僵硬,以确保演奏的稳定和音色的纯净。
短短几分钟的演出,几乎抽干了她全部的气力。
所以说这个世界真的对女性很不公平!
李艺率看着三位搭档的男性演奏家穿着厚厚的三件套,甚至不敢想象燕尾服底下的保暖措施可以做得有多么充足。反观自己必须要在零下的气温中穿着单薄的衬衫,难免发出了对这个世界的憎恨。
可恶,世人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只关注女人的作品而非在外貌穿着上有过多苛责!
因为想要穿得厚厚暖暖的上场演奏,被导演组拒绝后还擅自被搭配了一套漂亮的露肩礼服,尽管最后据理力争换成了长袖衬衫,但李艺率还是在心里颇为记仇地这样想到。
*
虽然不能以观众的身份出席音乐会,但依托李艺率表演的便利,权至龙还是拿到了一张工作证并在侧幕的媒体席位有了自己的位置。
对于李艺率的这一点权至龙实际上是非常佩服的——
这家伙真的是他迄今为止见过最坚持自我主见的人!
按照成年人正常的社交逻辑来说,一些会带来的麻烦和请求大家总是会尽可能的避免。
虽然李艺率的确是个在社交上极度被动的人,在陌生人面前鲜少开口,但这家伙在个人的喜好和需求的表达上实在是太强也太过自我了。
……这就导致了,几天前彩排的间隙,权至龙围观了一场李艺率与导演组就‘为什么女性音乐家必须要穿礼服’的话题展开激烈的辩论,甚至发出了类似“你又不是我,你根本做不到感同身受”、“别人这么都穿我就也得必须跟着妥协吗”、“我自己的需求才是最重要的”等振聋发聩的声音。
权至龙:…………
他眼睁睁看着她与导演组据理力争,推掉了那件精心准备的漂亮礼服,甚至最后以一种做出极大妥协让步的姿态,不仅换上了自己准备的加厚长裙和衬衫,甚至还帮他弄到了唯一一张外籍人员身份的媒体席位证。
说真的,身为一名艺人,权至龙对于在极端气温下穿着不合时宜的演出服装这件事实在是习以为常了。
因此对于李艺率这样在他看来称得上是有些胡搅蛮缠的举动权至龙实际上是不理解甚至感到无奈的。
这大概也是南韩的演艺圈环境与欧美大相径庭,在演出安排上处于相对底层的艺人很难在这类事情上拥有太多话语权,甚至稍微有点个人主见都会被视为是对前辈不敬的‘大逆不道’表现。
事后权至龙也曾私下拉着李艺率好好复盘了这件事——这其实完全出于他的好心,可却只换来了李艺率的嗤笑:
“果然,人一到群体中去就会智商降低。个体为了获得认同甘愿抛弃是非和自我,仅仅是为了获取归属感。”
权至龙:“…………”
真有到这种地步吗?你说得未免也太夸张了吧!上升到这种高度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踩他一脚?!
李艺率:“不是这样吗?零下五六度的天气穿这么薄的礼服,难道这算得上是正常人会做的事情吗?”
闻言他讷讷张着嘴,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可艺人赚的钱里面不就包含了这些东西吗?”
“可这次演出我压根就没拿一分演出费!”
听到他的回答,李艺率更是插着腰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先不提报酬的事情。换个角度来说,就算是有报酬,在这样大家穿着羽绒服都冷得发抖的室外,让表演人员穿这样单薄的衣服也是一种很不人道主义的事情吧?甚至都已经算得上是虐待了!”
权至龙:“…………”
他一时语塞,理智上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脑子已经深刻认同了她的观点。
因此他隔了好一会,才压低声音道:“……那你起码也要稍微注意一点说话的方式吧,说得这么直接会让大家很难堪……你就不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吗?”
“我明明只是提出自己的需求,根本没有骂人!还很有礼貌地用了请求和谢谢!”李艺率闻言大为不可置信。
权至龙:“但是听起来很阴阳怪气。”
“嘁,”李艺率撇了撇嘴,见权至龙实在是一副为她着想的模样,才稍微收敛了点语气,“小权,你觉得一个完整的成年人是怎么样的?”
闻言,权至龙沉默了几秒,像是组织好语言才试探性地开口:“有自己的个人成就,独立不依附于他人……有健全的价值观念?”
李艺率:“听起来好笼统。”
权至龙无奈扶额:“那我倒想听听你的观点有多么深刻。”
她摇摇头,将身体往排练厅角落的墙壁上一靠,叉着双手发出悠悠的感叹:“我也不知道哎,说实话人这种复杂的生物怎么可能只用短短几句话就可以概括清楚呢。”
权至龙:“…………”
这不是你先提起这个话题的吗!
“这个世界上有那种看上去对朋友慷慨大方却对家人吝啬苛刻的人,也有那种看上去是反社会人格的天生坏种但为了救人付出自己生命的人,”她顿了顿,眼神若有所思地凝固在眼前空荡荡的一侧墙角:
“如果只是为了迎合其他人的看法,我就必须要剔除那些在他人看来不够好的部分,那我还是一个完整的人吗?”
她转过头,直视着权至龙若有所思的眼睛:“或者说,仅仅因为他人的注视就必须要改变自我,甚至遭受切肤之痛,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李艺率知道,她无礼直接,任性叛逆,自私自我,仗着优渥的家世自视甚高,从不在意他人的看法,也很难做到真正感同身受地体谅陌生人——可那又怎么样呢?
就像硬币有正反两面,这些都是她血肉里的一部分。
与其刻意剥离这些糟糕的特质去做一个完美的人,倒不如以一个糟糕却完整的模样肆意活下去。
不,不是的。
权至龙注视着她的侧脸,在心里悄悄地说到。
他见过她恶作剧得逞时绽开的眉眼,见过她装模做样的清高,见过她生气时把自己气成圆乎乎的小河豚;
她在偶尔展露出伤心时的眉眼低垂让人格外觉得怜惜,电量耗尽时变成一滩烂泥嘴里发出软绵绵的声音也很可爱,就连盯着电视剧一副吃饭困难的模样也实在叫人生不起气来。
正是因为张牙舞爪生长着的带刺枝桠,才勾勒出这样独一无二的棱角。
实在是很难想象培育她的园丁当初究竟灌注了多少爱才让她长成如今这样肆意快活的模样。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鲜活又生动的家伙呢?
他这样想着,又忍不住轻笑一声:
“听起来的确很有道理呢。这么说起来……实际上我也并不是一个完美的偶像。”
权至龙想到出道两年多以来遭受的争议和批判,声音低沉又温和地说到:“看来我也得学着接受被其他人讨厌这件事才行啊。”
*
李艺率从露天舞台走向休息室方向时牙齿还在止不住地颤抖。
短短十几分钟,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就已经泛起不正常的绯色,嘴唇是擦了唇膏都掩饰不了的干涩苍白,呼吸也带着茫茫寒气。
刚转入通往休息室的通道,远离了广场上喧嚣的人声和镜头,一个身影便迅速迎了上来。
权至龙眉头紧锁。
他手里攥着她放在后台的羽绒服,一见她出现,几乎是冲上前去,二话不说便将外套展开,严严实实地裹住了几乎要冻僵的李艺率。
见他上前,李艺率几乎是本能地向前倾靠,整个人险些栽进他怀里,又顺势被他搂住,挡下了过道旁的穿堂风。
感知到热源,李艺率被冻得失去知觉的手指几乎是本能地,带着急切地从他敞开的外套边缘探进去,环抱住他温热结实的腰身,贪婪地汲取着他隔着衣物从皮肤上传来的暖意。
这都冻成什么样了啊……
权至龙见她被裹得严严实实后仍是没缓过来地止不住颤抖,听到她牙齿打颤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只感到心都被揪紧了。
铁打的人也受不了这样啊,更何况他的艺率身体这样瘦弱。
心里头那股子原先对李艺率‘胡搅蛮缠’的无奈早就烟消云散,心里也忍不住开始埋怨起了节目组的不讲人情,甚至和李艺率一样,对世人评判女性的苛刻眼光也感到感同身受起来。
他低下头,脸颊紧紧贴住她冻得冰凉的侧脸和耳朵,用自己的温度让她慢慢回温,声音低沉又怜惜:
“还好吗?”
“一点都不好!”
李艺率缩在他怀里不受控制地细微颤抖,声音闷闷的:“冷死了!”
说着,仿佛是为了证明她一点也不好,李艺率又用力地往他怀里缩了缩,环在他腰后的手臂收得更紧,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嵌进他的体温里:
“再抱紧一点!”
她发出了理直气壮的声音。
……听起来还是很有精神嘛。
闻言,权至龙失笑,轻轻收紧了手臂,将她更紧密地搂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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