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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月阁后,楚熙等到后半夜,才换了身方便行动的衣裙,带着一把短小的铲子来到花园里。按照下午的标记,她一处处挖。
下人们藏的私房钱;野猫的尸体;屎壳郎的窝……
终在靠近肃王和崔氏寝殿的一棵海棠树下,找到了一个木头盒子。
里面躺着一个写着鼎元帝名字的小人,全身上下插满了绣花针。
看到此物的那一瞬间,楚熙也是汗毛倒立。
鼎元帝极信神鬼之说,怪不得能一夜之间与肃王这个最爱的弟弟决裂。
这东西,就连她看了,也觉得毛骨悚然。
正当她在想如何处理此物时,一双白皙骨感的大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抓到你了!”
楚琰满是玩意的笑声,猛地出现在楚熙耳畔,再配上火折子的红光,吓得楚熙扔了木盒子,后退几步。
又不小心踩空进了自己刚才挖的坑里,险些要摔倒时,一条细长却有力的手臂,扣住她的腰身。
楚琰用力一揽,将楚熙整个人拉到自己怀中。
脑门正好撞上他硬如墙的胸膛,楚熙吃痛地想要逃离,但楚琰扣在她腰间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动的打算。
“堂妹好雅性,这么晚了出来刨坑?”
“让我瞧瞧,这是在藏什么好东西呢?”
楚琰拿火折子的那只手,往地上的木盒子处照了照。
比起木盒子,先发现了巫蛊小人。
他瞳孔瞪得又大又圆,终于肯放开楚熙,走向那小人。
楚熙慌张的双手紧握,额角都沁出冷汗了。
楚琰该不会误会什么吧?!
“你是怎么发现此物的?”
良久,楚熙没等到楚琰不分青红皂白的责骂,而是这句关切的询问。
亏她还准备了一堆自证的话。
“你不认为这东西是我藏的?”
她忍不住,好奇反问。
楚琰拿起小人,让她看上面鼎元帝的名字。
方才楚熙没看仔细,现在被楚琰这么一点播才注意到,名字当中的一个字,多了一横。
“楚熙,你生父好歹也是个进士,我不认为你身为进士之女,字都不识!”
楚熙也跟着摇头笑了笑。
难怪前世皇帝发现肃王府这巫蛊之术后,也并没有直接下旨将肃王全家处死,还让他们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这一笔之差,也可以是另一个人的名字。
“楚熙,你到底是如何发现此物的?”楚琰又问了一遍。
楚熙见搪塞不过去了,只能编瞎话:“白日里,我落在此处一只耳环,想着夜里来寻寻,这才不经意间挖出此物。”
“九堂兄,那此事该告诉父王吗?”
她捂着心脏,装作一副被吓怕了的胆小模样,让楚琰也不再追究什么。
“嗯,此事交给我处理就好。”
“大晚上的你找什么耳环,明日我叫几个家仆帮你找,回去睡觉吧。”
楚熙假意点头答应,刚准备转身离去,又被楚琰叫住了:“对了,你不想习武吗?明早卯时,院门口见。”
趁着月色来此,他本也是为了此物,没成想,楚熙先他一步寻到。
楚熙眉眼笑意浅浅,从腰间拿出一只耳环,随意找了个隐蔽的草堆里一扔。
一夜好梦。
在肃王府,楚熙不需要劳心费神,还有奴仆伺候,睡得很安稳。
太阳初生,天色破晓。
楚熙刚来到明月阁门口时,便看到了早已等在此处的楚琰。
“走吧。”
楚琰淡淡吐出两字,带着楚熙去了府上侍卫的练武场。
这个时辰,肃王府的侍卫们都在操练。
他们的训练之法,与白虎军无异。
白虎军是西垒最强大的军队,一直都是由肃王带领,即便肃王已经中毒闭门不出五年,白虎军也丝毫没松懈过,可随时迎战。
“快开始教学吧,我也想早日练成他们这样,最起码在被人刺我一刀时,要能及时躲开。”
这样,你就不用为了替我报仇,而搭上自己的性命。
楚熙望着楚琰,眼睛仿佛都在说话。
楚琰被她看得有些别扭,不自觉撇过头去。
这堂妹是不是眼神有问题,怎么从昨晚初见时,就一直用这副表情看他?
好像…自己欠了她债。
还是情债!
“想要及时躲开,练的不是武功,而是反应能力。”
“就像杀人一样,其实也并非要武功够高,看的是胆子,和你的心狠程度!”
“今日,先学基本功,扎马步。”
楚琰刚出口,楚熙便学着那些侍卫的模样,蹲好了马步。
他忍不住笑了笑,别说,楚熙的天赋不错,马步扎得有模有样,就看她能否坚持时间够久。
“学武很辛苦,熙熙妹妹可不要哭鼻子!”
楚琰在一旁燃了支香。
楚熙挑眉:“你别小心我,在顾家时,最苦最累的农活我都做得来!”
这次,楚琰只是站在旁边看她,没有接话。
她在顾家的事,他们早已知晓大概,这些年她所吃过的苦,他也清楚地知道十之八九。
在楚熙看不到的角度,他叹了口气。
她,值得信任吗?
一炷香刚刚燃尽,楚熙终于可以起身活动一下。
她感觉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仿佛不再是能任她操控的。
“如何?”
“明日还继续吗?”
楚琰似乎能想听到她放弃,但,楚熙绝不会让他如意。
“明日?”
“今日我就可以继续。”
说不疼肯定是假的,但比起前世被顾家众人利、蒙蔽的痛,不值一提。
楚琰摇头拒绝,“今日怕是不行,今日是你生父与德清县主成亲之日,叔父派我去县主府给她们送贺礼。”
“毕竟同为皇室,叔父目前还得卖梁王一个面子。”
楚熙点了点头。
她明白父王的意思,前世这礼肃王府也送了,并且送礼之人好像也是楚琰。
但他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九皇子,京中无人认识,当时县主府的人都以为他就是肃王府一个普通小奴,不仅没留他吃席,还被其他勋贵子弟好一顿羞辱。
当时,她在县主府的处境也不好过。
刚到才两日,就不得县主欢心,所以对前世楚琰被羞辱之事,内情一概不知。
但现在不一样,她身上可是有陛下亲封的郡主头衔,几个县主府的奴才和梁王的几个狗腿子,她还是镇得住的。
“堂兄,我与你一道去。”
“顾继毕竟是我生父,他成亲,我身为女儿,岂能不去?”
她的话,阴恻而凄凉。
听上去不像是要去贺礼的,倒像是去索命的。
楚琰一时好奇,真想看看她能闹出什么名堂,便答应了。
他们不知,他们离开后不久,另一个身影也从肃王府离开,与他们同一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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