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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近日小姐和江大人的关系缓和了些,但江大人素来严苛守礼,两人又都还未成婚,小姐大晚上来找他,会不会有些不妥……毕竟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江大人也未入沈家的族谱,两人名义上还是养兄妹关系啊。
两人思索忧愁之际,沈明姝却已经大步走了进去。
门前的两名侍卫也一脸错愕,刚要张口通禀,沈明姝却已经抬步越过他们,直奔主屋方向。
她快步走到门前,抬手“咚咚”敲了两下。
清和原本在后院,听见动静,忙不迭朝前院走去,在他赶过来时,沈明姝又轻轻敲了一下门。
“吱呀”一声,屋门从内拉开。
江浔出现在门口。
他只着一身玄青中衣,未着外袍,月色下衣料略显轻薄,衣襟微敞,锁骨若隐若现。
随着夜风轻晃,薄薄的里衫贴在肌肤上,隐约勾勒出轮廓分明的肩线与胸膛。
沈明姝原本焦急满怀,一心只想把那件事告诉他,此刻却直接怔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连呼吸都忘了。
不是!
她看到了什么!
清和一路小跑而来,一抬头便看见自家大人穿着单薄的衣服,里面若隐若现地站在门口。
二小姐满脸通红地杵在原地,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完了完了,来晚了!
他家大人还是被二小姐看了个精!光!
沈明姝整个人懵在原地,她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地道:“阿兄……你、你……”
“你怎么这么早就睡了啊。”
她实在不敢看他,话说出口时,桃花眼躲闪地移到一旁。
现在才戌初!怎么就要睡了!
连外袍都脱了!
里面的中衣还这么薄……
弄得她什么都看见了……
两个红红的……
哎呀!羞死了!
一想到那个,沈明姝整个人像被烫着似的猛地转过身去,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从前哪见过这种场面!早知道就明天再来了!
现在倒好,事还没说,自己先臊得快原地去世了!
观音菩萨!王母娘娘!快来救救我吧!
江浔站在原地,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方才有人敲门,他以为是清和,随手开了门,哪曾料到竟是沈明姝……
好在清和反应快,连忙一个箭步冲进去,抓起屋内的披风披到他身上,语气带了点无奈,“大人……”
江浔低头系上衣带,动作利落。
“明姝,你晚上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沈明姝忍不住偷偷侧过头去看他一眼。
只见他披风穿好后,眼底的那点慌乱也随之收敛得干干净净,恢复了往常那般冷静沉稳。
她看着,心中忍不住感慨。
不愧是江浔。
这点意外对他来说,竟连眉梢都不曾乱一下。
沈明姝咬了下唇,小声咳了一下作掩饰。
“我看到了一样东西,太激动了,就直接过来了。”
江浔看着她,“什么东西?”
“二小姐,您稍等片刻,容我们家大人换件衣服。”清和见两人要谈事,趁机见缝开口。
沈明姝自然不会有异议,江浔转身进屋,他离开后,沈明姝忍不住低声问清和,“阿兄怎么会这么早就睡了?”
“若无急事,大人一向是早睡早起。晚上亥时入睡,早上寅时二刻起床。”
清和解释道:“起床之后练武、看书一个时辰,然后再整装去上朝,雷打不动,几十年如一日。”
沈明姝瞪大双眸,“起这么早?”
清和点头,语气里难掩一丝敬意,“大人习惯了,一向如此。”
大人六岁那年父母亡故,十岁时便独自接掌沈府,同时还要去承文书院读书。
那时沈府刚经历变故,百事待理,他白天读书,夜里还要处理家中事务。
可哪怕如此,他也从未懈怠。
每日天还未亮,晨露未干,他就已站在书案前,抄书、读史、演算、习武,日日如一。
苦行僧般的日子。
沈明姝转头看向窗户,薄窗纸上映出一抹修长剪影。
烛光轻轻晃动,映得那道身影愈发清冷,肩宽腰窄,站姿笔直如松。
光影间,他微低着头,正在穿衣整襟。
剪影静立在那里,仿佛天地间最沉稳的一笔,让人移不开目光。
沈明姝抿了抿唇。
这些年,她一直在刻意疏远江浔,故而才不知他何时入眠,何时起身,每天又在做些什么。
她何尝不明白,他为何会每日这般早起。
他身上的担子太多了……
“吱——”
这时,门扇被人自内推开。
江浔着一身整肃月白常服,立于门口,眉眼仍沉。
眉骨凌峻,鼻梁挺直,冷白肤色映着灯火,愈发清隽如玉。
他一身清清冷冷的气质,就那样在月色与烛影之间,与夜风一同拂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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