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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娘娘怎么在里面还没出来。”竹青有些担忧地朝内殿的方向张望,手里端着刚熬好的安神汤。
律公公站在廊下,干笑两声,声音压得极低,“嘘——小点声。”
这个时候,打扰到陛下,他还有命活吗!
陛下盼了多久才盼到今天的!
恐怕不到晚上,两人是不会出来的……
殿内烛火昏黄,纱帐低垂,空气里还残留着浓烈的月桂香与汗水的味道。
姜鸳软绵绵地瘫在赵砚之怀里,浑身湿汗。
鬓发黏在脸侧,雪色肌肤上满是他留下的牙印与指痕,红得触目惊心。
赵砚之抱着她,胸口起伏得厉害,刚才那股疯劲儿褪去后,眼底只剩浓浓的心疼与懊悔。
他低头亲了亲她汗湿的额角,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却带着小心翼翼的歉意。
“鸳儿,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他越说越小声,最后干脆把脸埋进她颈窝,闷声闷气地蹭,“我下次一定轻一点……真的……”
不知怎么,每次只要碰到她的身体,他就会完全不受控制,几欲发疯。
姜鸳缓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牙印。
“……你是属狗的吗?”
赵砚之愣了一下,抬起头,一脸认真。
“鸳儿你怎么知道的!”
姜鸳:“……”
看出来的。
赵砚之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到了那牙印,抱着她又收紧了几分。
“鸳儿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咬那么狠了……”
他说着,低头去亲她肩头那处最深的牙印,舌尖轻轻扫过,带着湿热的安抚。
姜鸳被他弄得又痒又麻,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却没躲开。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明明是个忍耐度极低,脾气更是算不上好的人,怎么对他却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
她躺在枕上,望着床帐发呆,赵砚之却以为她在生气,又凑近她。
“鸳儿,我给你洗一洗,好不好?”
姜鸳被他抱起来时才发现自己腿软得根本站不住,只能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热水早已备好,屏风后雾气氤氲。
赵砚之把她放进浴桶里,水温恰到好处,带着淡淡的安神香。
他跪在桶边,亲自执了帕子,一点点替她擦拭身上的汗水和痕迹。
动作轻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指尖碰到那些红痕时,又心疼得皱眉,低头亲一下,再亲一下,嘴里不停地哄,“疼不疼?”
“这里疼不疼?
姜鸳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偏偏他那双黑眸湿漉漉地看着她。
她叹了口气,她抬手揉了揉他汗湿的额发,“下次轻一点就行。”
赵砚之被她的温柔触动,心神一荡。
他的鸳儿真好……
喜欢鸳儿。
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
他又凑了上去,和她亲吻起来。
这一觉睡得很沉,姜鸳昨天实在是折腾太累了,从下午一直折腾到晚上。
晚上也没有回她的永和殿,而是直接宿在了未央宫。
再睁眼时,窗外日光已透过纱窗铺进来,明亮得有些晃眼。她怔了片刻,才慢慢回过神来。
“……什么时辰了?”
她嗓音还有些哑。
竹青正端着茶水进来,听见声音立刻小跑过来,“回娘娘,已经快到午时了。”
姜鸳一怔,下意识要起身,“那今日妃嫔的请安……”
“免了。”竹青低声道,忍不住笑了一下,“陛下今晨亲自下旨,说娘娘近日劳累,免去这几日所有请安,让您好生歇着。”
竹青倒了些茶水递过去,姜鸳捧着杯子的手顿了顿。
他竟连这个都替她想好了。
她低头抿了口水,掩住唇角那点藏不住的弧度,轻轻“嗯”了一声。
竹青伺候她靠到软枕上,又小声补了一句,“娘娘,您身上……陛下今早亲自给您上了药,说怕您今日疼得厉害。”
姜鸳这才感觉到身下凉凉的,还带着黏腻感。
她耳尖烧了起来,咳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陛下呢?”
竹青捂嘴笑,“陛下卯时就去上朝了,走之前还叮嘱了奴婢好几遍,说您再睡会儿也无妨,若是醒了嗓子疼,就把这蜂蜜雪梨盏先端上来。哦,对了——”
她从食盒里捧出一碗还温着的蜂蜜雪梨,勺子都备好了。
“陛下说,您爱吃甜的。”
姜鸳望着那碗雪梨上薄薄一层蜜衣,晶莹得像雪里裹了糖霜,心中像被什么轻轻戳了一下。
这个人,总是这样。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得妥帖又周全,却偏偏什么都不说。
姜鸳在未央宫休息了一会,用了午膳后,便准备回永和殿。
她身为皇后,每天都有许多宫务等着她处理。
姜鸳不是一个喜欢拖延事情的人。
今日事,今日毕。
从未央宫出来时,日光正盛。
姜鸳换回了皇后的仪仗,却仍旧让人走得慢些。御花园的花木正好,初秋的风带着一点凉意,吹得人清醒。
行至曲水旁,她忽然听见前头一阵细碎的哭声。
脚步微顿。
几名宫人围在一处,正中跪着个身形单薄的女子,衣衫被风吹得贴在身上,膝下是尚未干透的石地。她低着头,肩膀发抖,却不敢出声。
一旁站着的,是温云昭。
她今日穿了一身绯色宫装,发饰华丽,神情却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与骄纵。
“本宫不过说一句,你倒委屈成这样?”温云昭冷笑一声,“衣裳花色都敢与本宫相近,是存心想抢风头不成?”
良才人脸色发白,声音几乎听不见:“嫔妾不敢……这身衣裳是内务府分下来的,嫔妾并不知——”
“不知?”温云昭打断她,“不知就能免责?那宫里的规矩是给谁看的?”
她抬了抬下巴,语气冷淡:“既然不懂规矩,便跪着想清楚。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温嫔。”
一道清冷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温元昭回头,看清来人,脸色倏地一变,忙屈膝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周围的宫人都跪了一地。
姜鸳的目光落在良才人身上,声音不高,却让整个御花园却都听得清清楚楚。
“内务府分配衣料,自有定数。”她声音清冷,“花色相近,便要罚跪,这规矩,是谁定的?”
温云昭脸色微变,勉强笑道:“娘娘误会了,嫔妾只是教她些分寸——”
“分寸?”姜鸳打断她,目光平静,“本宫倒不知,温嫔什么时候有了代行宫规的权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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