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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声巨响震彻四野,两道身影从漫天烟尘中倒飞而出,各自在地上划出十余丈的深沟才堪堪停住。
桑杰喇嘛低头看向自己胸前,胸前僧袍早已碎如败絮,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的爪痕。
从胸前到肋下,再到腹部,密密麻麻布满了数十道伤口,每一道都深可见骨,鲜血正汩汩流出。
最险的一处离丹田只有半寸之遥,若是再偏上分毫,他这一身修为怕是早已付诸东流。
他心中凛然:这孟婆的爪法当真了得,方才交手不过百招时,对方已接连施展出了“幽冥鬼爪”、“裂骨爪”、“追魂爪”等十几种截然不同的爪法。
更可怕的是,这些爪法在她手中信手拈来,变幻莫测,且每一种都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纵使他将佛门金钟罩修炼到大圆满境界,仍是被对方凌厉无匹的爪劲生生破去。
“今日怕是难了!”
桑杰暗自运功止血,他抬眼望向对面,只见孟婆正慵懒地站在原地,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孟婆轻轻吹去指尖沾染的布屑和血沫,那动作优雅得仿佛在拂去花瓣上的露珠。
她冷笑着看向桑杰,声音里带着说不尽的讥讽:“大喇嘛,你可曾想过会有今天的报应?”
桑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长叹一声。
就在此时,两人同时神色一动,齐齐转头望向密林东侧。
但见两道身影正快速接近,正是了因和牛头使者。
牛头使者一手提着桑延的衣领,这位名列地榜的无漏境高手,此刻四肢软垂,面如金纸,显然丹田已毁,筋骨尽断。
而另一侧的日游神则拖着桑普,这个身材魁梧的喇嘛此刻也是满身血迹,呼吸急促,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
由于了因内力全失,未能封其穴道,桑普虽重伤难言,却仍强提一口气,朝远处的桑杰嘶声呐喊:
“师兄——快逃!!!”
话音未落,了因翻手一掌击在他后心。桑普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了因将桑延重重摔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他目光复杂地看向桑杰,目光如刀:“桑杰大师,可愿束手就擒?”
桑杰看着两位同门的惨状,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这时,牛头使者缓步上前,唇边逸出一丝若有似无的轻笑:“逃?他能往哪逃?”
她特意加重了语气,目光在桑延喇嘛身上停留片刻,意味深长。
桑杰闻言,嘴角泛起苦涩。单是一个孟婆已令他难以招架,如今又添上这深不可测的牛头使者,当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更令他脊背生寒的是,桑延师兄的修为远在他之上,竟在弹指间被牛头使者废去毕生功力。
此等恐怖修为,怕是远在孟婆之上。
这时,桑普强忍着剧痛,望向了因的目光中翻涌着血泪交织的悲愤。
他喉头滚动,嘶声如裂帛:“你...你也是出自雪隐寺山门,为何...为何要对同门赶尽杀绝?”
“什么?!”
桑杰霍然转头,连瘫倒在地的桑延喇嘛都猛然昂首,眼里迸出惊涛骇浪。
孟婆疑惑地望向了因,似乎在说,你怎么就成了雪隐寺门人?
而此时,牛头使者则是环抱双手,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心说:‘这回还挖不出你的真实身份?’
桑杰在心中飞快思索:“这日游神竟是我雪隐寺同门?难怪我从方才就觉着他的眼神如此熟悉,可那张脸……”
他沉声望向了因:“敢问是哪位师兄?”
桑普艰难地喘息着,断断续续地说道:“不是师兄……是师伯……”
见桑杰望向自己,他继续开口:“他方才所使...是臻至大圆满境界的大力龙象掌...还有大摔碑手...他的气血异常恐怖,恐怕是修炼了龙象般若功……我怀疑他是巴赖师伯……”
“不可能!巴赖师伯三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寺中很多长老亲眼所见,这做不得假!”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继续道:“此事涉及宗门机密,这才对外宣布他是被驱逐出寺。”
桑普闻言,艰难地转头望向桑延,见对方也是微微点头,证实了桑杰的说法。
这时,牛头使者按捺不住好奇心,莲步轻移,凑到了因身边,歪着头打量他:“日游神,你真的不是巴赖喇嘛?”
“不是!”
“那你这一身恐怖气血是怎么练的?”牛头使者不依不饶。
了因白了她一眼,语气敷衍:“胡乱练的。”
“骗人!”牛头使者娇叱一声,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忽然轻喝一声,袖中玉手如毒蛇出洞,直取了因胸口要穴。
牛头使者这一掌来得又快又狠,掌风凌厉如刀,森森寒气几乎要将空气都冻结。
了因只觉一股阴冷刺骨的杀气扑面而来,浑身汗毛倒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抬掌相迎。
“轰——!”
双掌相交的刹那,一股恐怖的气血之力自了因体内爆发。
但见他周身金光大盛,肌肤呈现出三色琉璃般的光泽,仿佛一尊金身罗汉降临凡间。
两股磅礴气劲相撞,竟发出金铁交鸣般的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以二人为中心,一股狂暴的气浪向四周扩散开来,卷起漫天尘土。
地面上的碎石被震得簌簌跳动,不远处的孟婆的宽大袖袍在劲风中猎猎作响。
“金刚不坏神功!”牛头使者惊呼出声,美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收掌后撤,死死盯住了因周身流转的金光:“你竟是大雷音寺的和尚!”
了因面色不虞,冷哼一声:“一会雪隐寺,一会又成了大雷音寺。你到底要给我安多少身份?”
牛头使者却是不依不饶,她细细打量着因周身的金光,语气笃定:“龙象般若功我或许会认错,但这金刚不坏神功绝不可能!此乃大雷音寺不传之秘,非嫡传弟子不得修炼。”
了因闻言,下意识地联想到对方曾展现的横练功夫,心中暗忖:她到底是何出身?为何如此肯定?
“冥府有规矩,不能探查别人身份。”了因摇了摇头,语气转冷:“你坏了规矩。”
牛头使者闻言一愣,那双美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解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只得悻悻地低下头,小声嘟囔道:“我...我一时好奇,忘了这茬......”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细若蚊吟。那双原本凌厉的美眸此刻躲躲闪闪,不敢与了因对视。
她悄悄挪动脚步,一点一点地向后退去,试图拉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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