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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男主翻墙进来了。』姜栀意原本已经熄了灯,躺下酝酿睡意了。
但糯米酥的提醒,让姜栀意瞬间清醒过来。
第二次见面,严阵以待。
屋外,月色朦胧,云层遮住大半月光。
傅晏凛望着黑漆漆的寝殿,深吸一口气,抬起手,轻轻推开殿门。
门轴开合无声,一股淡淡的冷香扑面而来。
傅晏凛放轻脚步,如同一道影子,落脚无声。
外间的软榻上,随意搭着一件藕荷色的披风。
桌上的茶盏还剩小半杯,茶水早已凉透。
傅晏凛松了一口气。
看来,应该早就睡下了。
傅晏凛走入里间。
帐幔低垂,隔绝内外。
傅晏凛站在帐外,能隐约听到,帐内传来的均匀呼吸声。
从未见过她真实的睡颜。
他想看看她,就看一眼。
看她没有任何人皮面具,在睡梦中,会是什么模样。
脚步极轻,几乎没有声音。
傅晏凛掀开帐帘一角。
月光从窗棂的缝隙里钻进来,恰好落在姜栀意的脸上。
她侧躺着,长发散落在枕上,几缕发丝贴在额角。
向来清冷的轮廓,在月色里,柔和了许多。
她的唇色很淡,唇线却很清晰,此刻微微抿着,像是在睡梦中,也不得放松。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
好吧,他甚至都不知,该如何称呼她。
傅晏凛忍不住,又往前挪了半步,想看得更清楚些。
就在这时,床上的人,呼吸骤然一停。
傅晏凛的心头猛地一颤,暗叫不好。
他动作再轻,终究还是惊动了她。
下一秒,一道身影如同离弦之箭,从帐内“疾射而出”。
速度快得惊人,带起的风,甚至吹动了他鬓边的发丝。
傅晏凛几乎是本能地侧身避开。
同时,手腕一翻,扣住了对方袭来的手腕。
那只手纤细白皙,指尖却带着惊人的力道。
傅晏凛的掌心触到她腕间的肌肤。
冰凉刺骨,像是握着一块寒冰。
“夜闯后宫,有何目的?”
姜栀意的声音冷冽如刀。
尽管一只手被擒,但另一只,已经抽出了枕下的匕首。
小巧锋利,闪着寒光。
显然是常年打磨的利器。
匕首直刺傅晏凛的心口,角度刁钻狠辣,没有半分犹豫。
完全是杀手的路数。
傅晏凛旋身,堪堪避开。
他的心头一痛。
倒不是因为受伤。
而是因为,对方这毫不拖泥带水的杀意。
他反手格开姜栀意的手腕,低声开口。
“是朕,傅晏凛。”
傅晏凛另一只手抬起,拿起一旁的火折子。
一声清响,点亮了床边的壁灯。
跳跃的烛火瞬间驱散了浓重的黑暗,将两人清晰地映照在光线下。
傅晏凛的脸,就在离她咫尺的地方。
当她看清眼前人的面容时,瞳孔骤然收缩。
明黄色的常服,彰显着来人的身份。
此刻,这张俊美的脸上,覆着一层寒霜。
可眼底深处,却藏着极其复杂的情绪。
是傅晏凛。
真的是他。
姜栀意猛地回过神,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
却发现,傅晏凛钳制着她的手腕的力道,丝毫未减。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
和自己腕间的冰凉,形成鲜明对比。
“陛下。”
姜栀意的声音有些发紧,微微透着心虚。
她飞快地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傅晏凛看着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的情绪,
姜栀意的脖颈处,线条因为紧张而绷紧。
他慢慢地松开了手。
手掌深处,却依旧残留着她腕间冰凉的触感。
“你刚才,把我当成了刺客?”
傅晏凛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
倒也怪他。
明明知道她身份不一般,怎么可能不带一丝提防地入睡。
但他们好歹也同床共寝过一段时间。
竟然连他的气息,都察觉不出来。
看样子……是真的从未对他有过真心。
姜栀意的手指垂在身侧,指尖因为刚才紧握匕首,而微微泛白。
她维持着低头的姿势,声音清冷平静。
“臣妾误以为是有歹人深夜闯入,一时情急,惊扰了陛下,还请陛下降罪。”
“降罪?”
傅晏凛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浓浓的自嘲。
“朕该怎么降你的罪?”
“降你擅动兵器之罪?还是降你……意图行刺朕之罪?”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极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姜栀意的心口。
她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依旧没有抬头。
“臣妾不敢。”
“不敢?”
傅晏凛上前一步,逼近她。
他的气息笼罩下来,带着淡淡的龙涎香和血腥气。
刚才格挡她的招数时,手掌不小心被她划伤,此刻应该还在渗血。
傅晏凛看着姜栀意低垂的眉眼、紧抿的唇瓣,心底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冲破胸膛。
愤怒,无奈。
明明当年的事就是一场欺骗与背叛,现在竟然又想故技重施,假借新的身份、实行新的计划。
甚至,还握着刀,带着明显的杀意,刺向自己。
又怒己不争。
明明知道她没有真心,却纵容她入宫,还封为嫔妃。
今晚,他竟然还像个傻子一样,跑来偷看她的睡颜,结果差点被她一刀捅死。
甚至,刚刚握住她冰凉手腕时,还有一种帮她捂热的冲动。
这些情绪在他胸腔里对撞,最后只化作一句句,带着颤抖的质问。
“你告诉朕,你又想做什么?”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
“顾晚凝,虞意卿,还是你那不可告人的真名?朕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你消失了三年,现在又顶着真容出现,你就那么自信,我当年什么都没有看清、什么都没有记住吗?”
“深夜不睡,枕下放着匕首,稍有动静就能瞬间反击,招招致命。”
“你自称‘臣妾’的时候,真的不会感到心虚吗?”
“说吧,你这次入宫,又是谁派来的?”
“是又想偷走什么东西,还是想要杀掉谁?”
傅晏凛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砸在姜栀意的身上。
她终于抬起头,脸上挂着一副平淡的表情。
还有一种,刻意的顺从。
“陛下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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