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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很快便被张妈送来了。姜栀意的那份,是香喷喷的蟹黄包。
而自作自受的那位病号,只能喝白粥,吃青菜。
“腿还疼吗?”
吃完最后一个蟹黄包,姜栀意随意开口。
“还疼。”
说话时,傅淮矜特意放软了声音,尾音微微上扬。
但姜栀意只是“哦”了一声,把旁边的水杯递过来。
“那多喝热水,医生说血液循环好了,恢复得就快了。”
傅淮矜接过水杯时,下意识地想握住她的手。
指尖刚动了半寸,姜栀意便很快地收了回去。
还拿起旁边的纸巾,擦了擦手指。
“对了。”
姜栀意忽然开口。
“临近年关,工作室那边还有很多订单没收尾。”
“而且今天上午有个会,我得过去一趟,我让张妈来照顾你。”
傅淮矜看着她,眼里的失落几乎要溢出来。
“那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不确定。”
姜栀意避开他的目光。
“可能忙完就来。”
傅淮矜看着她拉上手提包的拉链,心里那些恐慌又冒了出来。
他心里总感觉,她不会回来了。
“栀栀。”
他叫住她,声音有点发紧。
姜栀意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怎么了?”
挽留的话挂到嘴边,只变成了干巴巴的一句。
“那你……路上小心。”
“嗯。”
说完,她转身就走。
病房的门被轻轻带上,发出一声轻响。
像一把锁,把傅淮矜和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锁在了一起。
他拿起手机,点开和姜栀意的聊天界面。
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很久,他打了句“到了告诉我一声”,按下了发送键。
消息发送成功,却迟迟没有收到回音。
傅淮矜放下手机,靠在床头,盯着天花板上发呆。
半个小时过去,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傅淮矜的心猛地提了起来,连忙抓过手机。
是姜栀意的回复,只有两个字。
“到了。”
没有任何多余的问候。
傅淮矜看着那两个字,心脏闷得发疼。
指尖在键盘上敲了又敲,终于把一句“我想你了”发了出去。
但消息发出去之后,就石沉大海了。
接下来的一上午,傅淮矜几乎是盯着手机度过的。
他隔几分钟,就会点亮屏幕,看看有没有新消息。
微信提示音稍微响一下,他的心就会跟着跳一下。
直到中午张妈过来,手机屏幕始终安安静静的。
“小傅先生,该吃饭了。”
张妈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
“栀意小姐上班去了?”
傅淮矜“嗯”了一声,没什么胃口。
下午的时候,傅淮矜又给姜栀意发了条信息。
问她晚饭时,有没有时间过来。
姜栀意这次回复得快了点,但依旧是简短的几个字。
“太忙了,过不去。”
冷冰冰的拒绝。
傅淮矜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很久。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聊天背景上她的自拍照。
忽然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
就像是一个自作自受的傻瓜。
接下来的几天,傅淮矜把工作搬到了病房。
但在工作之余,他每天都会给姜栀意发信息。
有时候是问她工作忙不忙。
有时候是告诉她,自己今天恢复得怎么样。
还有时候,只是发一张窗外的晚霞照片。
姜栀意的回复,总是很简短。
要么是“还好”。
要么是“知道了”。
要么,就干脆不回。
他也给她打过电话。
十有八九,是无人接听。
偶尔接通了,她也总是说在忙。
匆匆说了几句,电话就挂断了。
傅淮矜渐渐不再发信息了。
他开始放任自己体会,姜栀意当年的那种绝望。
那种,无论怎么努力,怎么示好,对方都无动于衷的无力感。
等待、焦虑、不安。
还有,被全世界抛弃的孤独感。
原来,这就是她曾经经历过的日子。
一股强烈的悔恨和自责涌上心头,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的自私。
更恨自己亲手毁掉了,他们之间最珍贵的情谊。
他曾经那么害怕自己会失控、会伤害到她。
可到头来,他最恶劣的行为,就是亲手把她推开。
以另外一种方式,给了她最痛的伤害。
他开始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每晚都只盯着天花板发呆。
腿上的石膏还没拆,偶尔会隐隐作痛。
但这点疼,和心里的煎熬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时间一天天地流逝。
傅淮矜的腿恢复得很好。
医生说,再过不久就可以拆石膏了。
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
这一个月里,姜栀意一次都没有来过。
而这一切,都是他亲手造成的。
出院的那天。
天气很好,阳光明媚。
司机已经把车停在了医院门口。
但姜栀意,并没有来接他出院。
张妈帮傅淮矜提着行李,絮絮叨叨地叮嘱着康复训练的注意事项。
“张妈,您放心吧。”
“还有快过年了,我给佣人们都放了年假,您今天就可以回家,准备过年了。”
傅淮矜接过张妈手中的行李,轻声开口。
“可是,先生和太太都不在家,佣人们都放假了,谁来照顾您?”
张妈有些犹豫。
家里没人,小傅先生还瘸着,她怎么放心离开?
“没事,我自己可以的。”
傅淮矜的语气不容拒绝。
张妈见此也作罢了。
“好,那您有事,及时给我打电话。”
“嗯。”
傅淮矜转过身,一瘸一拐地上了车。
他欠栀栀,欠那段被他亲手毁掉的时光。
还有很长很长的路,需要他去走。
傅淮矜没有让司机送他回傅家。
而是让司机,把他送到了姜栀意的别墅门口。
到地方之后,他让司机先离开。
他自己下车,拖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行李箱,坐在了别墅门口的台阶上。
现在想和栀栀拉近关系,除了脸皮厚,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打开电脑,一边处理工作,一边等着姜栀意下班回家。
不知道等了多久,传来汽车的引擎声。
傅淮矜立马抬起头看过去。
姜栀意从车里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大衣,长卷发披散在脑后。
看到门口的傅淮矜时,微微皱了皱眉。
“傅淮矜,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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