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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南河市工程学院,男寝309。
伴随着闹钟的第五次响起,孟赫梵终于半死不活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伸手在床头胡乱摸索,将闹钟关闭,然后猛地坐起。
他一把拉开窗帘,先干咳几声清了清嗓子,然后将目光投向隔壁温诚轩的床铺,扯着嗓子喊:
“温诚轩,我上早八!”
文明礼貌的“大学牲”清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候”好兄弟的双亲。
“你M!”
温诚轩不甘示弱,直接零帧起手。
紧接着,另一边的床铺里传出钱宇崩溃绝望的呐喊声。
“啊~~~”
“为什么会有早八这么恶心的东西!!!”
“而且还特么是开学第一天!”
“焯!”
“嘭!”
他猛地一锤床铺,肉体与硬木的碰撞的瞬间,灼烈的痛感如电流般窜过指骨,进而蔓延至整条手臂。
钱宇顿时疼得呲牙咧嘴,五官扭曲成一团,不停挥甩着手臂。
此刻,力的相互性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时,正在阳台洗漱的柳浮生够出一个脑袋,说:“为什么会有早八我不知道,我只知道……”
他低头扫了眼手机,随即开口:“七点四十了。”
“我们好像……要迟到了。”
此言一出,宿舍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安静得仿佛连彼此的心跳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卧槽!我定的不是七点的闹钟吗?”
“你M,你还好意思说,你特么睡得跟狗一样,你那破闹钟响了五回都叫不醒你。”
“行了,别吵了,赶紧的,起床。”
“风紧,扯呼~~~”
于是乎,祖孙四代一路狂奔,紧赶慢赶,终于在八点到来的前一秒赶到了教室。
此时,恰逢班长陈奕点完名。
他刚跟任课老师报告完人都齐了,一转身,就瞅见这四个家伙鬼鬼祟祟地从后门溜了进来。
陈奕整个人瞬间愣在了原地,一脸茫然无措地看向任课老师。
任课老师似笑非笑地盯着四人,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笑叹了一声。
冲陈奕摆了摆手,并没有追究他的“包庇”之罪。
“行了,来都来了,先找个空位坐吧。”
四人脸上满是尴尬,冲班长陈奕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然后缩着脑袋,在角落处寻到四个空位坐了下去。
大学里的课堂自由度很高,尤其是大三这一年。
课堂氛围简直就像是半只脚踏出校园的过渡态。
因为对于大部分专业而言,大三就是他们在校的最后一个学年。
等到大四刚一开学就要参加各种面试准备出去实习。
进而步入社会的染缸。
只要不影响课堂纪律,不论你是在桌子下面偷偷玩手机,还是明目张胆地趴在桌子上睡觉,只要不打呼噜,大部分老师都懒得理会。
柳浮生单手拖着脑袋,盯着教室前门的方向魂游太虚。
既然橘子都已经有了一见钟情的学长,那他是不是也该重新的开始了。
总不能大学四年,毕业后,连个女朋友都没谈上吧?
这样,也未免有些太逊了。
“学长,请允许我追你吧!”
在柳浮生产生拥抱新开始的想法后,昨晚女孩的笑颜蓦然闯入他的脑海。
就像滴入清水中的红色墨水,慢慢晕开,将他的整个大脑都晕成了粉红。
短暂的失神过后,他开始仔细思考起来这件事情。
小学妹还是很不错的。
人美声甜,性格好,虽然有些话唠,但却透着股鲜活的可爱劲。
就是她说话的时候老是夹着声音,听着有点儿难受。
如果她能用正常语气说话的话……
欸?
感觉似乎……跟橘子的声音很像啊!
至于他什么时候听见的橘子的声音……那你别管。
据说拥有相同类型性格的女孩子的声线也不尽相同。
所以,难道说橘子也是甜美可爱范的?
“噫~”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柳浮生内心便凭空升起一股恶寒,只感觉一股电流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原地一个激灵,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用力甩了两下脑袋,像是要把这古怪的想法抛出。
虽然没见过橘子长什么样子,但从他们过往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他可以肯定,对方绝对不可能是甜美可爱范!
绝对,绝对——不!可!能!
等等。
柳浮生蓦地一怔,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并没有将对橘子的感情释怀。
所以,他先前生出“重新开始”的念头,是真的想要谈一场甜甜的恋爱,还是说不过只是不想让大学四年留下空白的遗憾?
如果他带着这份未散的牵绊去接受小学妹的表白,岂不是把人家当成了填补遗憾的消遣?
这么过分的行为,即便牲口如温诚轩怕是也做不出来吧?
柳浮生皱紧了眉头。
可转念间,他又顿住。
话说,小学妹叫什么来着?
脑海里翻来覆去搜了半晌,竟连半点清晰的记忆都抓不住。
“呵!”
柳浮生嗤笑着暗自摇头。
算了,连人家的名字的记不清就这样凭着一时冲动贸然接受人家心意。
这样对那个叫王若梦的女孩太不公平……
王……王若梦?
这三个字猛然撞入他的脑海。
柳浮生蓦地一怔,随后指尖轻轻抵住发沉的太阳穴,自嘲地轻叹。
还真是……乱啊!
一旁的钱宇看着柳浮生来回不断变幻的表情,和怪异的举动,眉头不禁越皱越深。
他用胳膊肘怼了一下身旁的孟赫梵,余光扫向一会儿蹙眉沉思,一会儿会自嘲叹气,举止古怪的柳浮生,他压着身子凑近,小声地问:“他这是怎么了?
孟赫梵侧头扫了一眼,然后收回目光看着钱宇的眼睛耸了下肩,“不知道,从昨天中午他就一直这样,莫名其妙地就开始发呆。”
钱宇闻言,蹙眉沉思片刻,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把身子往孟赫梵那边凑近了一点,神神秘秘地说:“我听说我们那栋宿舍楼十年前有人跳过楼,而且好像就在我们寝室。”
“你说……他该不会是被大凶附体了吧?”
孟赫梵闻言立刻正襟危坐,又侧头扫了一眼柳浮生,接着盯着钱宇的眼睛一脸郑重地点头:“有可能!”
“那怎么办?”钱宇语气焦急。
“没事,”孟赫梵不慌不忙地说:“我听村里的老人讲过,童子尿可以祛邪。”
“等回头我们仨给他贡献一瓶,绝对把他身上的大凶灭得干干净净,毛都不剩。”
说完,他下颌微抬,唇角噙着丝漫不经心的弧度,语气中带着一股子骄傲的自信。
“一瓶够吗?”钱宇挑眉反问。
话音刚落,孟赫梵便干脆应道:“那就三瓶,一人三瓶!”
随即,两人相视一笑,脸上渐渐露出了奸诈的笑容
“那个……”一直没吭声的温诚轩突然插话,“这忙我帮不了。
两人一听,瞬间用谴责的目光看向他。
好兄弟正处于被大凶附体的危难之中,他竟然连瓶童子尿都不愿意贡献,什么人啊!
一点也不仗义。
似是看出二人心中所想,温诚轩撇嘴耸了下肩,一脸无奈地说:“我倒是想帮忙,但问题是,那玩意我没有啊!”
童子尿,童子尿,顾名思义,是童子的尿。
至于他……
童子身早在八百年前就不知道给谁了。
二人闻言,瞬间抿着嘴巴,一脸仿佛吃了厕所里的绿豆苍蝇似的难看。
焯!
钱宇:“畜牲!”
孟赫梵:“牲口!”
如果不是因为还在上课,他们现在恐怕已经忍不住重现昨晚的“常威来福”名场面了。
狠狠教训这个不当人的牲口!
温诚轩:“……”
“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柳浮生面无表情,眼神中带着危险的意味扫向三人,“我们离得没你们想的那么远,而且,你爹我的听力也没那么差。”
温诚轩见状,赶忙撇清关系,“是他俩密谋要对你用童子尿,跟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哈。”
钱宇和孟赫梵一听,立刻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没义气!
紧接着,两人又回过头,对着柳浮生干笑起来:“哈……哈哈……”
“我们……这不是关心你嘛。”
柳浮生眯了眯眼,紧紧盯着两人,似笑非笑的表情明摆着就是:你猜我信不信。
这时,讲台上的老师突然停止讲课,
祖孙四代常年上课摸鱼练就的绝佳第九感瞬间警报拉满,几人齐刷刷抬头望向讲台。
只见老师正笑眯眯地盯着他们,等他们看过来,才慢悠悠地开口:
“那四位迟到的同学,请麻烦声音小一点,不要吵到你们旁边打游戏的同学,还有前面正在补觉的同学。”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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