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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牛没办法不畏惧对方，这军官虽然年轻，官职也不过只是个百户，但却来自北魏王朝最可怕的两大机构之一。玄甲卫！
不仅是天子亲卫，还专职监察百官，缉捕要犯之责。
下设镇抚司，更是号称人间炼狱。
只要是被关押进去的官员，就算不死也至少要脱层皮。
而且因为深受皇帝陛下信任的缘故，玄甲卫权柄滔天，行事极为霸道，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一旦被这群家伙盯上，好日子基本上也就到头了。
所以今天早上被这个名叫“封厉”的玄甲卫百户，将他从丽春苑温暖的被窝中拎出后，石牛当场就吓尿了裤子。
可就在他准备跪地求饶时才发现，对方竟然并非是为他而来。
“呵呵，有点意思，林大海当年也算是个厉害人物了，虎父无犬子吗？”
封厉笑了起来，可眼中却没有任何的笑意，身上的气息也越发阴冷。
石牛只觉得头皮发麻，腿肚子不停哆嗦，可偏偏又不敢挪开距离，只能咬牙硬挺。
这一刻他算是彻底明白，都说玄甲卫的人堪称地狱的勾魂使者，这个形容没有半点夸张。
站在这个封厉旁边，石牛感觉像是和传说中的索命厉鬼有个约会一般。
“你说……谁能赢？”
封厉自顾自的再次说道，似乎并未察觉到石牛的异样。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察觉到了，但根本懒得在乎。
玄甲卫的人，也从来不需要别人的尊敬。
只要能让别人害怕就足够了。
“回大人，我觉得胜利者应该属于史鹏手下的小旗。”
石牛毫不犹豫的说道。
“哦？这么笃定？理由呢？”
封厉眉毛微微一挑，似乎来了几分兴致。
石牛不屑道：“大人您有所不知，林霄的小旗里面有一半都是刚招募才几天的新兵蛋子，而史鹏手下却都是百战老兵，两者战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封厉眼中异色一闪，淡淡道：“可我怎么听说前段时间，林霄只带了四个人，就干掉了整整十六个鞑子呢？难不成这个史鹏的小旗比鞑子还厉害？又或者说，林霄的军功有水分？”
石牛闻言心里一动，赶忙抱拳道：“大人明见，林霄这个战绩太过离谱了点，所以属下一直怀疑，这件事情里面肯定有什么隐情，否则不可能取得如此大的战果。”
他之前一直都不清楚，这个封百户突然让他带路来将军堡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从刚才对方这番话来看，莫非是为了那林小九而来？
若真如此，那可是天上掉馅饼了。
如果封厉能将林霄给解决掉，对他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因为黄员外的关系，他和林霄之间不可能有缓和的余地。
偏偏他们都招惹不起那位萧将军，昨天他派去送马的手下已经带回了消息。
萧将军将战马收下了，还问了一些关于林霄的事情。
这意味着双方不但有关系，而且似乎还真的非同一般。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甚至很可能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是灭顶之灾！
但封厉不同，玄甲卫的百户，就算是将军也未必惹得起。
“那就拭目以待吧，看看这位林旗官到底有没有说谎。”
封厉神色淡漠，不置可否的说道。
此时，下面的校场上，双方已经摆好了阵型。
在那花花绿绿的银票刺激下，两个小旗的兵卒眼珠子都红了。
整整一千两银子，对于他们这些最底层的小人物来说，绝对称得上是一笔难以想象的巨款！
毫不夸张的说，他们这些人，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的钱。
虽然就算打赢了，最后分到他们头上的也不可能这么多，但哪怕有十两二十两也足以让人激动。
“都冷静点！看你们那副没出息的样子！不就是一千两吗？也就二十个鞑子人头而已，这点小钱有什么好激动的！”
看着孙大彪等人在那里喘着粗气，如同看到红布的公牛一般，林霄没好气的呵斥起来。
“……”
听到林霄这句话，所有人瞬间陷入到了失语状态。
才二十颗鞑子人头而已，这特么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话？
什么时候以凶残闻名天下的鞑子，竟成了金钱的计量单位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句话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至少林霄手下的小旗，都快速的冷静下来。
尤其参加过之前那一战的孙大彪等人，仔细想想自家旗官说的的确也没毛病。
上次他们就收割了十六颗鞑子人头，全换成赏银的话也有八百两了。
“这小子……还真有点不一样。”
军堡上的封厉再次笑了起来，于是附近的寒意再次浓了几分。
石牛哆嗦了一下，借着看双方比试的机会，朝着旁边挪开了几步。
没办法，这天气本来就够冷了，再呆在封厉身边，他总觉得自己能活活冻死。
这个玄甲卫百户也不知道练的是什么武功，这股子厉鬼般的阴寒感着实让人承受不住。
“杀！”
在充当临时裁判的长孙诩和吕虎的挥旗示意下，早就按捺不住的史鹏小旗呜嗷喊叫的便冲了上来。
史鹏更是一马当先，表情狰狞，看起来如同凶神恶煞一般。
毕竟只是比斗切磋，所有人用的都是统一的兵器。
没有枪头的木枪，顶端还用一团破布裹住了，免得将人刺成重伤乃至死亡。
不过哪怕只是这种训练用的木枪，但史鹏这个小旗依旧冲锋出了一种凶悍的气势。
石牛至少有一点没有说错，这些人也许品性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
在真正战斗之时，杀过人和没杀过人的，区别立马就展现了出来。
孙大彪和郭铁锤乌东这三个老兵此时都很镇定，不但没有半点惊慌的模样，反而还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可其他几个新兵就不行了，除了周大壮之外，每个人都脸色发白，手脚都开始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
“哈哈，我说什么来的，一群没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碰到老兵不被吓尿裤子就不错了！”
军堡上的石牛，见状忍不住得意的狂笑起来。
“是啊，你早上就被吓尿了。”
封厉突然开口道。
石牛身体猛然一颤，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化，整个人都不好了。
“都打起精神来，当成平常的训练一样，听我口令！”
林霄并未呵斥那几个新兵，不是因为他们都是林家的族亲，而是这种情况本就是正常的。
没有几个人天生无所畏惧，周大壮之所以不怕，是因为性子憨，不属于正常人的范畴。
而每天不停的重复，甚至堪称枯燥无比的训练，为的就是练出烙印在新兵骨子里的动作和反应。
“杀！”
十丈距离，转瞬即逝。
待得史鹏等人冲到近前，林霄终于发出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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