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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营说完,庞继昌也跟着骂,“睁大你们的狗眼,敢拦着我们公子的车,你们有几个脑袋?”骡车内的世子面色已经黑成了一团。
真是一群蠢货,跟一群官兵在这里叫唤,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傍上了大树,又蠢又虚荣。
官兵面面相觑,犹疑了片刻,又转为不屑与被挑衅的愤怒,“什么公子坐这种破烂骡车,你们村长封的贵人?土包子,不怕笑死人!”
“两个王八玩意儿,敢挑衅你兵爷爷,吃了熊心豹子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当兵的一般都硬气,吃不得憋屈,更别说他们日夜值班守着县城,加班加的脾气火爆,一点即燃。
此刻就要将他们二人痛扁一顿。
庞营父子俩大惊失色,连忙喊车厢里的人,“公子,公子救命啊,公子快出来!”
世子深吸一口气,眼神示意小项。
小项探出车厢,右手伸出一个令牌。
众人看见的第一眼,纷纷变色。
并不是什么令牌上刻的字,而是那令牌材料是满满的一坨金。
相当昂贵。
普通人家银子都极少,哪来的金子。
他们也是第一次见,着实见了世面。
也侧面印证了这骡车里的人,身份着实不一般。
庞营父子脸上没了害怕,满是洋洋得意,回以挑衅的目光看向官兵们。
官兵们面色变了,尤其是领头嘲讽的人,面如土色,后怕的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
生怕他真的得罪了了不得的贵人,后果严重,甚至连累家人。
最终还是这群人里的队长站了出来,使了个眼色,先让一个官兵去通知县令。
又好声好气的看向骡车里的人,“敢问贵人身份,我们兄弟都是一群草莽夫,不认识字,尊驾可否下车。”
小项先一步下车,世子后一步。
小项拿着令牌,放到官兵面前,一个字一个字指着,“英武侯, 可认识了?”
英武侯。
公侯伯子爵,竟然是个堂堂侯爷。
难怪能称为贵人。
且这贵人还不是一般的侯爷,英武侯,当初打下了一场以少胜多的奇战,守卫疆土,至此战神之名名扬天下。
尤其是被当兵的奉若神明。
眼前这人的年纪尚且年轻,可见不是英武侯,又拿着英武侯的令牌,应该是英武侯的公子,甚至是世子。
这群官兵的眼神立刻就变了,变得尊崇而敬仰,一举一动都透着对他的尊敬,“这里人多眼杂,尊驾先进城吧,长途跋涉,定是累极了,我们已经禀告县令,到时候给您收拾好地方休息,好好招待一番。”
他话是对着小项说的,可眼神却看向小项身后的世子。
显然,他认出了谁是主子,谁是跟随。
这也是因为世子没打算瞒着了。
他面色微微带笑,身上穿着简陋,可眸光犀利,气势不再隐藏之后,一股仿佛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尊贵扑面而来,上位者的气息也是相当强烈。
官兵们看了他一眼,便连忙低下目光,不敢再看。
倒是庞家人觉得有些奇怪。
尤其是庞齐柔,看着小厮作甚,怎么官兵们对这小厮的态度怪怪的,这疑惑化作一团迷雾,有点梗着她的心脏了。
其实主要是先入为主的印象,他们对“小厮”有偏见,对他总是戴着有色眼镜,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甚至忽视了他神态气势的变化。
就是灯下黑。
“那就走吧。”世子笑了一声。
这么一笑,显得温和又有礼,平易近人,队长一下放松了心防,有了胆子敢靠近了,心里酝酿了一下,刚想说什么,“世子……”
此时正好过了城门口。
而姜窈他们三人正要拉着骡车上满满一车的东西出城。
两方就这么撞上了。
顿时,整个的气氛就变了。
姜窈脸上的笑意没了,看向庞营一家带着冰冷与讽刺,还有掩埋眼底的恨意。
真是祸害遗千年,这家人怎么还没死啊。
他们害死了她娘,竟然还不死。
而庞营一家当然也是同样的念头,姜窈这个孽种怎么还不死,怎么这么能活,那么大的山火都没能把她给烧死。
庞齐柔看见她那一瞬,看她还是那么漂亮,哪怕脸上沾了灰,瞧着还是精致又美丽,仿佛一切脏污都无法污染她,不由面色扭曲起来。
从小到大,她是光明正大的大小姐,她是见不得光的外室,就连想要爹爹亲近,都得偷偷摸摸的,被邻居一路鄙夷不屑到长大。
而她活的多么恣意。
一个亲娘跟人偷情生下的野种,父不详的野种,连她这个外室生下的女儿都不如。
她配活的这么好吗。
庞齐柔想要她长长久久的被自己踩在脚下。
要她日子过得很不舒服,过得生不如死才能缓解自己当年的伤痛。
可偏偏就不如意,她哪怕在逃荒,也是最轻松地那个,脸上还有肉,不是流民瘦骨嶙峋的模样。
庞齐柔觉得透过她略显脏污的外表,能够清晰看见她实际上过得很滋润的日子。
疯了疯了,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哪怕她看起来再如何好,也是在逃荒啊。
这一路逃荒的苦,她深有体会,噩梦一般,姜窈怎么可能过得好呢。
不过,好在她如今的痛苦就要结束了,马上她们就要跟着世子回到京城,过上富贵生活了。
而姜窈,就继续在泥地里打滚吧。
“呦,这不是我那个爹外面养的小妾和野种吗,这是去哪里?”
姜窈看到英武侯世子,看到了那官兵恭恭敬敬的样子,顿时就猜到了什么。
到了云县,亮了身份,自然不用逃荒了,喊人通知家里,通知附近的人,多的是人要奉承巴结英武侯世子。
就是奇怪,他们似乎还不知道自己搞错巴结对象了。
庞齐柔面色更加扭曲漆黑,很想说,姜窈你才是野种。
却被庞营打断,“孽种,你当着我的面怎么说话的?”
姜窈啧了一声,“父慈子孝,你看你慈不慈吗,傍上什么贵人了,也不带着我去享福,你也配当我爹啊。”
庞营气得面色涨红,心脏狂跳。
真是孽障,奇了怪了,今天这孽障的脾气好像更大了,还更加放肆,学过的礼数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一旁的世子则是饶有兴味的看着。
似乎每次这位姑娘一出现,都能把姓庞的一家气得死去活来。
他认真看了她一眼,啧,怎么觉得眉眼颇为熟悉,好似在哪见过。
初见瞥的那一眼,就有那种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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