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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依然是独身一人。可道士却变成了十多个。
除了那个年老的,还多了十来个年轻的。
此刻,那女子显然伤势不浅,气息紊乱,脚步虚浮、甚至不时有些踉跄。
在年老道士手中长剑的步步紧逼之下,已是险象环生。
不过她轻功高妙,身法灵巧,再加上年老道士似想将其生擒,不欲取其性命。
所以,每每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她总能凭借轻功身法化险为夷,应对过去。
但以她目前情况,绝对撑不了太久,估计最多再过个十来招,就要被拿下。
秦渊不想多事,正要绕行。
那老道却突然放缓攻势,沉声喝道:“那边的朋友,可是‘绝命枪神’?贫道全真郝大通,烦请过来一叙。”
郝大通?
原来是全真七子中的老六广宁子。
秦渊眉头一挑。
突然想起自己在扫灭黑蛇帮的时候,好像杀过一叫什么智障的全真弟子。
这郝大通,千里迢迢从终南山跑来嘉兴。
难不成是找自己寻仇?
“我路过,你们继续。”
秦渊念头一闪,却并未在意,只随口回了一句。
一个郝大通而已。
哪怕是全真七子全来,他也夷然无惧。
前世看书时,见到全丘处机出场,觉得此人当真是牛哔得很。
只以为全真七子,都是绝顶高手。
可到后面才发现,他们的实力也就那样。
譬如这郝大通。
日后对上不满二十岁的小笼包……不对,小龙女,竟完全不是对手。
以秦渊如今的修为,根本不需要将这些人物放在眼里。
对方若是知情识趣,那也就罢了,否则,也就多费个几枪的功夫而已。
“是他!”
年轻女子却是心中一动,脸上飞快地闪过了一抹喜色。
这牛鼻子老道不曾进过胡府,也不曾见过那人枪出如龙、大杀四方的风采。
见对方不搭理自己,这老牛鼻子岂能容忍?他们两个若起冲突,自己岂不脱身有望?
见对方回应得如此敷衍,郝大通脸上顿时就多出了几分不愉。
又瞥见这女子神色变化,更是禁不住眉头一皱。
这个绝命枪神,莫非与此女熟识?
否则为何一看到他出现,此女便这般高兴?
而且,这也太过于巧合了。
他在胡府,她也在胡府,她在此地,他也到了此地?
他这么说,莫非是想让我等放松警惕,以便出手突袭?
又或者,此人是偷学了全真武功,做贼心虚?
是了,是了。
此人杀了郑志章那个孽障,或许便是从其身上获得了“金雁功”秘笈。
郝大通一番脑补,再看蒙着脸的秦渊,便越发觉得此人藏头露尾,行迹鬼祟。
呵,路过?
贫道信了你的邪!
不过,此人倒真是天赋绝顶之辈。
要知道,就算是浸淫金雁功数十年的他,也不可能做到在空中连踏七步。
别说是他,就连修为最高的丘师兄也做不到。
但此人,击杀那孽障,获得金雁功秘笈,至今也不过区区数月时间而已。
当真不可思议!
“阁下既然不愿过来,那就只好贫道过去了。”
郝大通心念电转,语气转冷,“志光、志谨,此女交给你们,擒下即可,勿伤其性命。”
话音未落,他已是舍了那年轻女子,如大雁飞掠,朝秦渊暴射而去。
他听说郭靖夫妇在嘉兴,今夜本是想寻他一见,借助丐帮之力,探查此女行踪。
却在路上见一蒙面持枪之人施展的金雁功。
当即意识到,那就是杀了自己那孽徒的绝命枪神,惊得够呛,立即追了上去。
可好巧不巧的。
刚接近胡府,就看到之前一路追踪的此女,从胡府鬼鬼祟祟地溜出。
于是临时改变主意,准备先将此女擒下再说。
可此女难缠得紧,仅他一人,竟险些再次令其逃脱。
于是召来全真弟子,一路围追堵截,从城内折腾到城外,如今才堪堪得手。
本以为想要再遇到那蒙面持枪之人,难如登天,却不料他竟自己追了过来。
这运气一好,真是挡都挡不住。
当初一时心软,只将郑志章逐出门墙,而未曾废除其武功,才致有如今“金雁功”外传之事。
那孽障死有余辜,被杀了也就被杀了,但从他那里流传出去的金雁功,却需得收回。
武林之中,偷学武功乃是大忌。
在城中时,他只是想寻此人,先问问他金雁功的来历。
但如今,他已改变了主意。
若对方知情识趣,那也就罢了,否则,那就只能让对方好好领略一下玄门正宗的全真剑法了!
几个起落,郝大通就已逼近秦渊丈外。
“贫道那孽徒,作恶多端,阁下杀了,也算是除掉一个败坏我全真名声的祸害。”
“阁下从那孽障身上得了‘金雁功’,若是就地销毁,我全真还可欠你一人情。”
“但阁下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去自行修炼,偷学我玄门正宗的功法。”
“贫道身为全真门徒,今日既然撞见了此事,那就绝不能坐视不理。”
“还请阁下,随贫道前往终南山一趟!”
自忖这距离,秦渊已难凭借轻功脱身,郝大通也不再遮遮掩掩,直接开门见山的喝道。
“金雁功?原来如此。”
秦渊恍然,懒得解释,也解释不清。
全真弟子,他的确杀了。金雁功,他也的确学了。
那能咋办?说金雁功不是从那智障身上得来的?
谁信?
所以,最终还是得手底下见真章。
所以,秦渊只是随意地朝郝大通,勾了勾手指。
来,战!
“放肆!”
郝大通勃然大怒,立刻使出了一招全真剑法中的“大江东去”,直取秦渊腹部。
长剑寒光熠熠,凌厉无比。
秦渊眉头微抬,手中镔铁长枪随意一抖,枪尖精准地点在剑身之上。
“叮!”
枪剑相交,发出清脆鸣响。
郝大通只觉一股恐怖巨力从剑身传来,震得他手臂痛麻,长剑险些脱手。
忙疯狂运转真气,脚下连连倒退了七八步,才勉强稳住身躯,可右手虎口,却已被震裂开来,鲜血直流。
秦渊撇撇嘴,在他的记忆中,这郝大通的实力,好像是不怎么样的。
在全真七子中,似乎排名倒数,只比孙不二略强。
而实际上,他的实力,也的确不怎么样。
与今晚干掉的潇湘子相比,大有不如,自己随手一枪,他便已如此狼狈。
“好功夫!”
郝大通强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又惊又怒,“难怪敢偷学我全真武功。”
他并不知道胡府后面发生的事,更不知道秦渊不到十招就干掉了潇湘子。
若是知道,出手时绝不会如此托大。
那边年轻女子被几个年轻道士围攻,腾挪闪躲之间,却反倒轻松不少。
见郝大通只一招,就在对方枪下吃了个暗亏,年轻女子哪怕见识过对方在胡府的手段,仍是心神大为震动。
但与此同时,她眼中也是喜色更浓。
“天罡北斗阵!”
郝大通狠一咬牙,大声喝道。
六名年轻道士,顿时疾冲而来。
郝大通占位天枢,那六人则分别站位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和瑶光。
七人迅速结阵,剑光流转间气机相连,威势陡增。
秦渊心中一动。
这天罡北斗阵,是全真教的一门上乘功夫,练到炉火纯青,七人联手,威力无穷。
秦渊脑子里回忆了一下,郭靖带着杨过前往全真教时,就被这阵围攻过。
那时,他是怎么破阵的来着?
好像是占据北极星位,把七个道士当猴耍了一阵。
北极星位,正对天枢。
秦渊眼中多了一抹兴致,脚步一动,如大雁飞掠,立刻就占据了北极星位。
正准备率人合围过来的郝大通,先是一愣,随即便是大喝一声,跟着变阵。
这阵一变,秦渊却身形一动,再次抢占北极星位,郝大通只能继续变阵。
这般变来变去,双方的对峙顿时就有了种老鹰抓小鸡、母鸡护小鸡的既视感。
秦渊初时还觉得有趣,但疾速奔腾了几圈,看到那六个年轻道士晕头转向的模样,便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了。
如果是另六人与郝大通实力相差不大,他想要破阵,还得多费些手脚。
但郝大通带着的却是六个连他一枪都顶不住的货色。
折腾到现在,这所谓的天罡北斗阵,在他的心神映照下,已是破绽百出。
于是,秦渊也不再浪费时间,龙象真气加持之下,镔铁长枪直取天权位。
这一枪快如闪电,力贯千钧,尖锐的破空声,似能将耳膜都给刺破。
那天权位的道士慌忙举剑格挡,直接被连人带剑,震飞数丈之外。
秦渊长枪如龙,顺势横扫千军,玉衡位和开阳位的两道士,也被扫飞出去。
瞬息之间,这天罡北斗阵已毫无威力可言。
郝大通面色发黑,他万万没想到这阵法,竟被对方以如此蛮横的方式破去。
秦渊却不管他心中作何感想,手中镔铁长枪一震,枪尖划破夜空,直刺其面门,劲风呼啸,刚猛暴烈。
郝大通面色骤变,全真剑法中的“白虹经天”施展出来,剑尖颤动如灵蛇,想要以巧劲化解这极其霸道的一枪。
可四两,岂能轻易拨得了千斤?
“当!”
枪剑相交的刹那,郝大通踉跄而退,面庞泛起殷红的血色。
那排山倒海般咆哮而来的巨力,让他整条手臂近乎完全失去知觉,长剑再也握持不住,直接就飞射而出。
继而,一大口鲜血直接喷吐出来。刚才那一击,已是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
秦渊手腕微转,长枪如游龙般贴着剑身滑进,正是杨家枪法中的“毒龙出洞”。
这一变招,快逾闪电。
郝大通根本来不及抵挡,更来不及闪避,只能眼睁睁看着幽光闪烁的枪尖疾速袭来。
当他稳住脚步时,那枪尖也已抵住了其咽喉。
凌厉的锋芒和冷冽的寒意,让郝大通浑身寒毛直竖。
这个时候,只要对方长枪稍稍往前一递,自己必定命丧当场。
“师父!”
“师叔!”
周围的年轻道士震骇欲绝,下意识地想要抢步上前,却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还要继续?”
秦渊声音平静无波。
郝大通面色惨白,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数十年苦功,在此人手下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阁下武功高强,贫道……认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郝大通颓然垂手,闭上眼睛。
“我要杀你,如屠狗!”
“不过,杀你这样的货色,着实有些污了我这枪。”
“也不知当年的王重阳真人,是出于怎样的考量,会收你这样的货色为徒?”
秦渊摇头轻叹,收回长枪,“罢了,看在已故王真人的面子上,且留你一命。”
虽说很想试试,干掉这样的正道人士,是不是也能像杀潇湘子那样能提升玄黄珠进度。
但他马上就要和穆念慈举办婚礼,郭靖夫妇也将作为穆念慈的娘家人出席。
而郭靖又与全真教关系极为密切,再加上日后襄阳保卫战,全真教出力甚多……
只看这两点,今天也不好赶尽杀绝。
不过他刚才受的内伤,没个半年,是不可能调养得好的,这便算是给他的惩戒了。
周围全真弟子都是暗松口气,此人说话虽难听,可师父(师叔)的命算是保住了。
“要杀便杀,为何这般羞辱贫道!”郝大通羞愤交加,猛地睁眼,面皮胀得通红。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秦渊轻描淡写的道。
“你……”
郝大通面庞青红交错,咬牙道,“阁下武功虽高,但金雁功乃我全真教不传之秘,此事我全真教绝不会善罢甘休。”
“随你们。”
秦渊淡然一笑,“再过段时间,就算你们全真七子不来找我,我也会去终南山,试试你们全真教如今的成色。”
说罢,秦渊转身便走,不再理会这群道士,可身后的声音却随风送来。
“志光和志谨他们呢?”
“几位师兄,好像和李莫愁打斗着往那边去了。”
“你们几个过去看看。”
“是,师父(师叔)。”
“……”
李莫愁?
秦渊身形一顿,刚才那个年轻女人,竟是赤练仙子李莫愁?
难怪如此狡猾!
刚才他试探郝大通等人的天罡北斗阵时,李莫愁就不着痕迹地引着几个道士越打越远。
现在,那几个道士应该是中了暗器,躺倒在那边的树底下。
而李莫愁,则已逃之夭夭。
不过,以她目前的状况,怕是逃不了多远。
秦渊暗自一笑,疾速飞驰。
从那树下呼啸而过时,果然瞧见了几道躺着的身影。
倒是没死,但应该中了毒。
秦渊没有理会,直接回村。
可继续前行了一阵,他神色就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在地面的痕迹,一般人或许发现不了什么端倪。
但在他心神映照之下,却是看到诸多蛛丝马迹。
从越来越明显的痕迹判断,李莫愁虽成功逃脱,但其情况显然极其不妙。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踏马不是自己回村的路么?
没过多久,一座熟悉的院落就出现在面前。
秦渊脸上表情更加精彩。
旋即,径直推开虚掩的院门,转眼左望。
院墙之下。
一道窈窕的身影,正仰躺在冰冷的地上,手上还握着长剑。
面色惨白如纸,嘴角挂着血迹,双目已经闭阖,气息微弱,一动不动。
估摸着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跃过越墙后,便伤势发作,直接昏厥了过去。
“有门不走,非得翻墙!”
“这下爽了?”
这女人还真是,逃去哪里不好,偏偏逃到我家里,这是送上门来给我捡尸么?
目光在李莫愁苍白的面庞上流转,秦渊表情属实有点难绷。
而后一手抓着枪棒,另一手则摩挲着下巴,考虑要怎么处置这个女人。
是杀了,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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