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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纸通电,再次震惊了1929年民国的政治、军事格局。阎老扣,这位素以“算盘精”著称的山西王,在无数份登载着他照片和就职宣言的报纸头版上,露出了标志性的、似笑非笑的深沉表情。
他通电全国,就任“中华民国陆海空军副司令”。
通电的措辞冠冕堂皇,无非是些“服从中央”、“整饬军事”、“维护统一”的套话。
然而,在这片冠冕堂皇之下,最核心、最冷酷的一道命令,却早已通过绝密电波,飞向了晋南前线——目标直指潼关!
正式通电之后,阎老抠通过安插在西北军的内线得知,西北军要从陕西运送出一批军火、物资到河南前线。
为了完成与常老板的约定,阎老抠马上命令已经渡过黄河的部队,一定要截获这批军火。
只要这批军火被拦截,那孙良成的中路部队,绝对会陷入绝境。
刘镇庭回到洛阳的当晚,西北军押运军火、物资的火车在陕州被晋军给拦了下来。
陕州(今三门峡),位于河南省西部,地处豫西山地与黄土高原交界地带,是连接陕西潼关与河南洛阳之间的重要交通节点。
而这里的铁路,北侧又紧邻黄河,是晋军选择伏击的绝佳位置。
时值深夜,朔风呼啸,冰冷刺骨。
此时,晋军孙楚第一军下面的一个混成旅,早已悄无声息地布下了埋伏。
他们埋伏在两侧坡顶和岩石缝隙,裹紧身上的灰色棉袄,枪口森然,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所有人都在寂静中等待,只有黄河永不止歇的呜咽在峡谷中回荡。
并且他们还在铁路上摆放了大量的石块、树木,阻拦潼关出来的火车。
凌晨时分,一阵沉闷的轰鸣从西南方滚来,越来越近。
铁轨的轻微震颤,顺着土坡传到士兵们的掌心。
就在这时,凄厉的汽笛和沉重规律的铁轮撞击声由远及近,撕破了黎明的死寂。
“呜——哐当!哐当!哐当!”
车头上的大功率探照灯像太阳光一样,劈开黑暗,照亮着铁轨前方。
火车驾驶室内,弥漫着劣质烟草和煤灰的味道。
炉膛的火光,映照着司机黄师傅那老成沟壑纵横的侧脸,以及副司机小梁子年轻却疲惫的眼睛。
当火车驶出一个弯道后,前方的视野陡然开阔,车灯的强光正好打在前方的铁轨上。
这时,年轻的小梁子,忽然看到铁轨上有一堆黑乎乎的东西。
意识到不对劲后,他拼命揉搓干涩的眼睛,想要弄清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黄……黄师傅!前面的铁轨上好像有东西。”
老司机黄成忠闻声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努力的探着头打量着前方。
当距离越来越近后,黄师傅也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铁轨上,摆放了障碍物。
看到这一幕,老司机黄师傅连忙大声喊道:“不好,要出事!抓紧了!”
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比脑子更快!
他那布满老茧、关节粗大的双手用上了这辈子所有的力气,狠狠扳下了紧急制动阀!
与此同时,右脚死命跺向巨大的气压刹车踏板!
呜——!
火车发出一种令人头皮发麻、仿佛濒死巨兽哀嚎般的刺耳尖啸!
巨大的冲力让整个车身猛地向前一耸,然后开始了剧烈到恐怖的抖动!
铁轮与铁轨瞬间咬死,发出连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尖锐得能撕裂耳膜!
在火车即将撞上障碍物的时候,黄师傅终于将火车刹住了。
还好,再晚一点,火车头真就撞上障碍物了。
黄德山瘫坐在驾驶座上,后背的棉袍全被冷汗浸透。
他摘下棉帽狠狠砸在仪表盘上,骂道:“他妈的巴子!哪个天杀的敢在军列前头摆路障?活腻歪了!不知道这是军列吗?”
小梁子心有余悸的扒着车窗往外看,黑暗里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吓得他赶紧缩了回来。
这剧烈的动静,将货车内负责押运的官兵都给吵醒了。
车上负责押运的军官惊醒过来后,焦急的问道:“怎么回事?到哪了?火车怎么停了?”
说着,快速跑到车厢旁边,猛地拽开车门。
车门打开后 ,冷风猛地灌进来,让他打了一个哆嗦。
还没等这名军官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外面忽然枪声大作。
紧接着,火车两旁更是响起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车窗玻璃瞬间被打得粉碎,木屑和碎玻璃碴飞溅。
吓得军官连忙缩回身子 ,躲在车厢后面,抓起身边的驳壳枪吼道:“操!连我们西北军的火车都敢截!告诉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打!”
西北军士兵们反应过来,纷纷趴在车厢边缘,用汉阳造步枪还击。
子弹打在铁轨上溅起火花,打在车厢铁板上发出 “当当” 的闷响。
战斗开始后,晋军的重机枪死死压制着火车两侧的射击孔,几名想探头还击的西北军士兵刚露出半个脑袋,就被打得倒在车厢里。
这时,晋军的两个步兵连抱着炸药包从土坡后冲了出来,沿着铁路两侧的排水沟快速接近车尾。
“先炸车轮!别让他们跑了!”其中一个连长嘶声喊道。
车上的守军见状,立刻从怀里掏出两颗手榴弹,扯掉拉环扔了出去。
“轰!轰!” 两声巨响,冲在最前面的几名晋军士兵被炸飞出去。
趁着硝烟弥漫,西北军的一名中尉嘶吼道:“机枪班!上车顶,把车顶的重机枪架起来!给我压制住他们!”
话音刚落,几名士兵顶着枪林弹雨准备爬上车顶。
可是,晋军哪会给他们机会,还没他们爬上车顶,重机枪的子弹如同火鞭一样,将他们了碎片。
火车驾驶室里,黄成忠三人在驾驶舱里吓得魂飞魄散。
小梁子死死抱着他的胳膊:“黄师傅,咱们快跑吧!”
黄师傅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知道这是遇上了正规军在拦截。
这个时候,只有老老实实的留在驾驶室才是最安全的。
毕竟,不管是哪一方赢了,最后都用得上他们。
黄师傅看着吓得脸色苍白的小梁子,对他说:“跑什么跑!外面到处都在打枪,跑不了多远就得吃枪子。”
“咱们哪都别去,等他们打完了,肯定还用咱们开车呢。”
过了七八分钟后,枪声已经逐渐少了很多。
负责押运的只有一个营,在刚才的战斗中,已经死了很多人了。
剩下的,全都缩在各个车厢内,不敢再出去。
就在这时,眼看已经掌握住局势的晋军,已经逼近到车厢旁。
士兵们用枪托砸着车厢门,隔着车厢门对里面大喊着: “出来!缴枪不杀!再不投降,老子往里面撇手榴弹了!”
负责押运的一名少校红着眼睛,抓起一挺轻机枪就朝着声音的方向扫射。
可是,很快就被侧面射来的子弹打中肩膀。
他靠在车厢上,眼看已经守不住了,绝望地嘶吼道:“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说着就要往外冲,可却被身边的士兵死死按住。
毕竟,没有人愿意白白送死。
如果不是这个营长对他们不错,他们才不会管他的死活。
很快,战斗就停止了,西北军老老实实的把枪扔出去后,排着队跳下了车厢。
晋军混成旅的旅长赵承绶,站在土坡上,看着手下已经控制了车头和第一节车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掏出怀表看了看,一共才用了十二分钟。
随后,对身后的副官下令道:“告诉兄弟们,把车门全给撬开,清点出军火和物资数量!”
并不忘交代道:“跟他们说,里面有很多军火,注意轻拿轻放,别他妈吓撬!。”
“是!旅长!”副官点点头,快速朝下方走去。
可让赵承绶绝对想不到的是,不止一个人盯上了这辆押运物资的军列。
此时,一大队骑兵就藏在附近的一处丘陵,几个军官正用望远镜静静的注视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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