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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拿过来了。”陈秘书将快递袋子放在办公桌上。
林之州与廖书记各自端坐会议椅。
林之州手臂上抬,示意陈秘书将盒子拆开,淡问:“没说什么吗?”
明显是问沈听岚有没有带什么话过来。
陈秘书摇头,一边将盒子打开,想了下又说:“感觉有点不舍得。”
话落,茶叶盒里面的东西完全呈现出来,三捆毛爷爷,一捆十小叠。
和沈听岚预想的一模一样。
整整三十万现金。
陈秘书这会知道,嫂子为什么肉痛,这搁谁,谁受得了。
煮熟的鸭子眼睁睁飞走了。
大领导把陈秘书的话放心里揣摩。
舍不得?
肉痛?
心里若有所思。
按江城的习俗,两人成家,丈夫是要将所有身家工资全部上缴,至于每个月多少零用钱,自然是看家里那位心情。
视线落在那一盒现金上,脑中陈列的是自己从京都带了哪些银行卡。
“这是?”廖书记喝茶的手顿住,将微微拨开的茶盖又盖回去,茶杯不轻不重放在桌子上。
疑惑丛生。
男人从思绪中抽离。
声线沉寂:“自然是有人想独辟蹊径。”
廖书记脸一凌:“谁?”
“张院长。”
听见这个名字,廖书记似乎没有多意外。
他从会议椅上起身,双手往后背,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酌量思索。
坐着的林之州倒不急,舒适往外仰,慢悠悠端了茶抿一口,黑眉轻蹙。
太浓。
慢斯条理将茶杯放回去。
廖书记细细将昨晚纪检委那里得到的消息,在心里整理串联。
一幅庞大的关系网展开来。
在书记这位置上待了七年,心机手段并不一般,洞察力也极其敏锐。
看样子。
林组长并不想轻拿轻放,没直接叫纪检委拿人,也在试探他的态度。
沉思良久。
廖书记坐回会议椅,注视他对面的林之州。
他郑重道:“林组长,这泰康疗养院附属专医院,是在三年前建成并投入使用,但其中也有些隐情。”
林之州挑眉不语。
廖书记接着说:“发改委原本在那块地的最初计划是用于城北区老街拆迁的居民还房,但后来被卡在项目审批,说是项目立项不合规性,兜兜转转又批给专医院,而原本老街的居民房至今还未建成。”
停顿间。
男人沉声问:“老街拆迁多少户?”
廖书记答:“八千零九十六户。”
“安置费呢?”
廖书记:“按照标准第一年全部发放。”
也就是说还房历经五年还在建,接近八千一百户居民只领取第一年安置费。
后续可想而知。
男人笑,笑意未及眼底,眸中一片深凛,透骨奇寒。
沉道:“据我所知,几年前江城的拆迁改造报上去的数目庞大,上面批下来的金额明显和江城在建项目不对等,以及百姓实际拿到手中的安置费和文件上并不相符,廖书记要多费点心在这方面。”
最后一句可谓是明晃晃点人。
廖书记面上露出一抹不自然,尴尬羞愧。
林之州继续说:“嗯,让发改委那边把近几年规划城建的项目整理出来,好好查查。”
“至于专医院与泰康疗养院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相信廖书记比我更清楚,送审材料已经准备好,只需交于纪检委。”
林之州手指朝陈秘书轻点,陈秘书意会,将早已准备好的送审材料放在办公桌上。
廖书记颔首,掩饰好情绪,略微思忖,开口:“泰康疗养院那个疗养人我倒有印象。”
“哦?”林之州略带疑问。
“是正在出差的邱副市的小姨,我爱人几年前经常和她一起打麻将,这几年倒没怎么听说。”
林之州点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点在扶手椅上。
邱副市,公安局那个快要过诉讼期的杀人案的结案人。
“但我和邱副市共识多年,瞧他并未有任何违反纪律的行为。”
林之州嗓音沉静:“是不是,查过就知道,事情的真相总是要剥丝抽茧才能显现出来。”
廖书记点头,认同。
身处政权的人,大多表里不一,具有多面性。
“岳县离江城多远?”
话题骤然调转。
廖书记一愣,林组长问岳县做什么?
疑惑不解,但也据实回答:“不远,两个小时,当天来回。”
林之州点头,淡道:“今天下午付良民的处理结果应该会出来,他妻子舒某应该会去庭审现场,那时候叫纪检委过去。”
巡视组的办事速度确实快,在怀疑舒某和专医院的初期,还以为会多费周章,哪想到这么不经查。
一查一个准。
昨晚纪检委调查时超和梁某的同时,巡视组就查到舒某和张院长之间密切来往的记录。
原本还想压两天,没成想,张院长却想先发制人。
真是愚不可及,自动送上门。
付良民儿子付涛案件重审也出了结果,对所做所为供认不讳,判处有期徒刑15年。
一家三口,总要团团圆圆才好。
而陈科长与公安局陈副局的复职通知也在隔天下达。
案子越查越深。
犬牙交错、错综复杂。
巡视组责任重大,不能掉以轻心。
林之州敛了敛眉心,嗓音缓慢:“明天叫上小沈同志,一起去一趟岳县,时间间隔太久,有个案子必须提审当事人才能知晓。”
“还有许然同志也得跟着走一趟。”
廖书记又纳闷了,叫上小沈同志他理解。
叫上许然又是怎么回事?
和案件有关?
不容深想,面前还有一大堆烂摊子要处理。
一把老骨头,算是伤筋动骨。
客客气气将林之州送到政府楼下。
廖书记回到办公室,坐在办公椅上来回寻味。
最终拿起桌上的座机给发改委去了一个电话。
发改委接电话的是沈父。
坐在公务车里的林之州并没让陈秘书急着开车走。
而是给小女人打了一通电话。
对于接到林之州的电话,沈听岚有些意外,震动几声之后,她才缓缓接起。
“喂。”
“我在楼下等你。”男人温言。
听筒里沉寂片刻。
沈听岚撩唇轻吐几个字:“干什么。”
“想你。”低嗓酥人。
沈听岚很不争气生理性脸红,要知道,从林之州嘴里说出这几个字的含金量,有多重。
多喜人。
让原本还因为衣服的事闹捏扭的小情绪,变得多姿多彩,心花怒放。
她没答,挂断电话。
心里不知道怎么想的,但那双被半裙包裹的笔直秀腿已经迈开步伐,朝楼下走去。
死腿,快停下,我叫你快停下。
脚杆不停招呼,越走越快。
没办法,在她怪天怪地怪空气的间隙里,她的腿已经带着她来到林之州红旗公务车前。
她才刚站定,车门打开。
一只手臂将车边的女人捞上了车。
众所周知,这个时候车内挡板就要升起来了。
陈秘书也很体贴的心领神会。
随着挡板的升起,后车隔绝独立成一个小空间。
陈秘书则打开驾驶室车门,下车去阴凉处抽烟。
后座林之州将人捞在自己身旁,手臂自然垂在她后腰,只要她往后靠坐,就能准确无误压上去。
只可惜沈听岚坐的端端正正,目不斜视。
男人压低嗓音,靠近她,温声哄:“还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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