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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老爷子老来得子,四十多岁的才有了段黎,对他宠到极致,只要段黎能平安快乐地度过这辈子就够,不要求他有多出人头地。“段叔叔好。”
谢金盏礼貌地朝段老爷子微微颔首。
段老爷子温和地笑起来,“早就听说小黎谈了个女孩子,今天一看,果然长得端庄漂亮!”
“段叔叔过奖了。”
初次见面,难免要客套几分,但周老和段老爷子倒是打开了话匣子,二人一见如故,从基本情况就聊到了象棋,还说吃过饭后要来切磋几局。
段黎怕谢金盏插不进话被冷落,就带着她在别墅里转转。
她趁着这时候忍不住试探道:“你哥......不回来一起吃饭吗?”
段黎没怎么放在心上,笑着打趣道:“谁知道呢,人家段总忙得很。”
他拉着谢金盏,手指向一个楼梯口,“这边上去是二楼,我就住最尾那间,那间通向一处阳台,小时候我还差点从那儿摔下去过。”
段黎兴致勃勃地要跟她介绍每一处自己留下过的痕迹,带着她再走一遍,像是在跟她回顾没有她参与的那段时光。
“这间是我哥的房,那间才是我的,比我哥的大多了......”
一间间房门被打开,但段黎好像在走个过场似的,最终目的才是自己的房间,里面承载在他二十几年来的成长回忆。
可谢金盏走到段策渊的房间里却莫名停下脚步。
“你哥的放假可以看看吗?”
“看呗,反正他都不回来住了,自己在外头住。”
段黎大大方方打开门板,让谢金盏看个清楚。
刚过门框时,谢金盏浅浅环视一圈,就有些愣住了。
房间不大不小,被收拾得很整齐干净,整体都是欧洲宫廷风的装潢,和摆满的各种各样华国古董成为了鲜明对比。
“这么多藏品......”
段黎调侃道:“他从小就是收藏狂,一天天地就爱研究这些老玩意,像老头子似的。”
这些藏品各个朝代都有,文玩字画,玉器瓷器,还有一些古钱币,有的用玻璃罩子保护起来,有的青花瓷就当做收纳箱一般,插满一卷卷的卷轴。
但放眼看去,却是北庆时期的藏品最多。
谢金盏整个人有一瞬的怔愣。
官窑瓷器,御贡锦绣,琉璃酒樽,装饰用的玉佩......这些东西无一不是出自北庆时期。
甚至有些东西她还记得,自己曾经触摸过,看到过的,时隔千年,再次呈现在自己眼前。
放在父皇御书房的那支花瓶,以前后宫嫔妃最喜爱的锦绣,父皇寿宴上用过的酒樽。
太多太多,那些熟悉的古董把她拉回一千年前。
恍惚间,她忽觉自己身处在皇宫里,没有去和亲,都城没破,还是那个没人管又无忧无虑的庶出公主。
可是这些藏品在古玩市场几乎是放地摊卖都没有人会为此驻足停留,段策渊又为什么要收藏这么多?
“你哥他……对北庆王朝还真是情有独钟……”
谢金盏的喃喃被段黎听了去,他不以为然道:
“专业的就是不一样,我都分不清是哪些朝代的。不过我哥他,从小就很喜欢跟我爸他一起去古玩拍卖会。”
“哦……”
她低声应道。
从和段策渊第一次见面起,她就坚决地肯定段策渊是段临渊。
但想起对方那副淡漠的双眸,还是陌生大于熟悉。
难道那一切他都没忘吗……
“走吧,带你去我的房间看看。”
段黎没怎么在意,搂着谢金盏朝走廊尽头走去。
谢金盏被揽着往前走,时不时回头,看着段策渊房里的那些藏品,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
傍晚时分,佣人把饭菜都准备好端上桌,段老爷子请着周老入座。
“千万别客气,往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
周老坐下来,看了看桌前,似乎还空出了一个位置。
“听说段家还有个大公子……怎么今天没来吗?”
提起这个,段老爷子神色微变,嘴角往下拉了拉,“别管他,我们先吃。”
饭桌上,段老爷子和周老侃侃而谈,说着要怎么给两位新人安排婚房,还得再找个订婚的吉日。
“我对小黎没有什么特别多的要求,从小到大所有事我都让他自己做主,只要他开心就好。”段老爷子笑道。
周老喝了些红酒,笑得两颊红润,“是啊,主要是孩子能幸福就好。”
桌上其乐融融,谁料,被一阵脚步声打破。
餐厅门口传来“哒哒”的脚步声,一道颀长的声音迈着沉稳的步伐走来。
一旁候着的佣人垂下头恭敬喊了声:“段总。”
段老爷子看着姗姗来迟的段策渊,面色霎时阴沉几分。
“我说过今天是重要的日子,别迟到。”
段策渊脱下大衣递给佣人,只微微颔首。
“抱歉,今天公司事太多了。”他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歉意。
段策渊一进来,目光就盯在谢金盏身上,顺着往下看去,落在了她和段黎相牵的手上。
他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抽,很快消失不见。
最后落座在段黎身边,才对周老打了声招呼:
“周董您好,久仰大名。”
周老先是瞥了眼谢金盏,才挤出一个客套的微笑,“小段总也是一表人才。”
这时,段黎贱兮兮的用手肘痛捅了捅一旁的段策渊,嘻笑道:“别这么生分,那可是我未来的老丈人。”
段策渊暗暗朝他甩了一记眼刀,段黎一下子把咧着的大牙收住。
段老爷子恢复到以往温和慈祥的脸色,“小谢啊,这是小黎的哥哥,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你得叫大伯哥。”
谢金盏默默咬紧了后槽牙,朝着众人生硬挤出个干涩的笑。
说来讽刺,一千年前他可是她的裙下臣,得给她磕头行礼的,一千年后,她居然得恭恭敬敬叫他一声大伯哥。
这声哥她真是把牙咬碎了都说不出口。
从进门到坐下来,段策渊只说了一句话,还是句客套话。
他好几次不经意瞟向谢金盏和段黎以证明恩爱而紧紧牵住的手,脸上围绕着藏不住的阴郁,在这场其乐融融的家宴中,成为了唯一灰色的存在。
他面色难看,不顾礼数地开口:“我不同意他们结婚。”
话音一落,段老爷子的掀起耷拉的眼皮,幽幽盯着他,浑厚的嗓音暗藏阵阵怒意:
“注意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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