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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这大太监又认真的上下看了一遍真智枯槁燃尽的遗体。“啧!还真是死了,死于油尽灯枯的传法灌顶……咱家还以为这明灯真智,最后还想搏一搏最后的寿尽路呢……没想到……呵呵……”
“小和尚,你就是法海对吧,明灯真智传法灌顶的就是你吧?”
“怎么还是内息境?真是不成器,没传你他的那什么劳什子三元归一气嘛?”
“喂,小和尚,说话啊,你师父圆寂前有没有说什么?”
“咱家的主人对明灯真智可是很在意很尊重的……一直念念不忘呢,你做为他的弟子,可一定要继承好他的遗愿,代替他再来帝都一趟啊,要不然可就辱没了他明灯真智当年煊赫一时的天大名声了……那你这做徒弟的可就是不孝了……”
“说话啊小和尚,你也不想你师父死后化成灰了,也留下遗憾吧?”
王重一不回话,只是低头垂眉,轻念佛号,不回一字。
那大太监见王重一怎么都不说话,于是冷哼一声,抚袖退去。
接着是一位气息凌厉,虽然没有背剑却满身剑意的中年人走到跟前,也认真的看了一眼真智的遗体,微微轻叹一声,仰天对天似是说了什么。
以王重一的耳力,也仅仅勉强听到什么‘父亲……瞑目……儿不孝……不能亲手……’之类的轻声碎语。
再然后是一位身穿红色僧袍,僧袍样式质地明显与黄龙寺不一样,体魄非人强横的和尚,看他的皮肤上隐隐居然泛着一丝金子般的光泽,他就要礼貌的多,走上前看了一眼真智遗体,随后行了一礼,念了声佛号,什么都没说就退下了。
再再然后,居然是一个女扮男装,身上还散发着危险香味,一身类苗服的妙龄女子,似是有些好奇,眼里灵动中带着些许失望,嘴里小声嘀咕着,有些遗憾奶奶嘴里当年的传奇,会是如此落魄下场,然后也无趣的离开。
这让王重一回想真智圆寂前的话语中的几句。
‘无量剑岛真传弟子,剑折人亡……’
‘西漠金刚寺首座弟子,苦修数十年金刚不坏身……’
‘南荒巫教圣女,诡谲蛊毒倾巢而出,最终蛊废毒消……’
真智的遗体火化仪式最终在黄龙寺后山的焚化塔举行,寺内高层几乎到齐,真慧并未现身,但是外来的宾客全都在,都站的极近,都要亲眼看着装着真智遗体的棺木,被架上火堆,洒上火油燃料,在王重一亲身点火后,看着他的遗体在熊熊烈焰中化为灰白骨灰余烬。
寺外来客看着真智遗体化成骨灰,都被装进盒子里后,这才个个或遗憾,或愤恨,或如释重负的先后散场。
夜深人静,月上中天。
王重一捧着真智的骨灰陶罐回藏经阁前院小院,他沉默地将骨灰暂时安置在师父生前打坐的地方,对着那陶罐又行了一礼。
待到午夜过后,王重一又看了一眼天上明月,算算时间,差不多已经是夜半四更时分,也就是现代凌晨2到3点时分,所有人都熟睡的时间点。
王重一换上一身灰色的杂役僧衣,来到真智生前睡的床铺前,挪动床头一个机关,露出了一个地下机关暗道,他像个偷鸡的老鼠,鬼鬼祟祟的钻了进去。
沿着地道一直走,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地道尽处的木门前。
王重一深吸一口气,压下紧张,上前敲敲了那木门,恭敬但声音不高地传音道:“弟子法海,求见真慧太师叔祖。”
寂静,无人应答,只能听到地道里的他自己的呼吸声,就在王重一以为自己赌错了,对方根本不想见他自己时,那地道木门无声无息地开了。
王重一大喜,走了进去,木门后大放光明,是一处精舍。
精舍内一片清冷,陈设极其简单,只有一桌一蒲团,堪比真智生前的住处寒酸,一点也不像是黄龙寺真气境大佬的住处。
那真慧正盘坐在蒲团上,穿着那身灰袍,一双冷眸冷默的看着他。
“小子,你来这里做什么?”
“弟子听师父的遗命来拜见您老人家的。”
“哦,那你师父生前难道没告诉你,师兄当年一直稳压我很多年,我和他的关系一直都很不怎么好嘛?”
王重一闻言却是笑嘻嘻的深深一躬:“师父留下的话里没说这些,只是说了,他老人家走后,弟子有什么难处可来找您老人家,还说,太师叔祖您是黄龙寺里唯一信的过的人。”
“说您是智慧不弱于他之下的人。”
“哼,油嘴滑舌,你说我是师兄信的过的人我信,说我智慧不弱于他之下就是胡扯,因为师兄那个混蛋最多只会说,我是智慧仅次于他之下的人……”真慧的语气很是不好,但是嘴角微咧一丝的弧度,暴露了王重一的马屁确实拍对了地方。
“别叫我太师叔祖,你是师兄的衣钵弟子,应该叫我师叔。”
“如释那个小混蛋慑于乾顺帝那个混蛋的帝威权势,也是站在黄龙寺和他身为方丈的份上,这才不承认你的身份,你自己却不能不承认。”
“是,师叔。”
“说吧,我的好师侄,你有什么难处来找师叔我?”
“提前说好,你要是请教我三元归一气如何修炼的话,师叔可帮不了你,也不会帮你。”
“不不不,师叔误会了,师父的三元归一气博大精深,师侄一年半载也未必能参悟通透,而且三元归一气的修炼门槛至少要到内力境,可师侄现在还是内息境呢,三法同修的代价是消耗资源甚巨,师侄现在连药膳和元气汤都吃不起了,所以师侄才来找师叔您呢……”
真慧听后愣了愣,忽然笑了:
“呵!师兄啊师兄,你死了还要给我找个麻烦。”
“让这个小滑头来找我这里打秋风来了。”
话说完,他脸上却没有真正的怒意,反而浮起一丝对真智的怀念与叹息。
王重一见状,立马打蛇随棍上,脸上挤出笑容,腰弯得更低了:
“师叔明鉴,师父他老人家…走的有点急,也没给师侄留下些遗产资源什么的,只能来此求师叔看在师父面上,稍稍接济一二。”
“接济?”真慧的眼睛眯了起来,上下打量着王重一。
“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些事要与你说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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