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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瑞棠回到自己院落，心中仍在思索靖王父女突然到访的用意。“知书，去打听一下，靖王殿下平日与东宫往来可频繁？”
知书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回来禀报：“娘娘，打听过了。靖王殿下雅好风月，与太子殿下在诗文上偶有唱和，但私下往来并不多。安平郡主倒是……倒是曾公开表示过仰慕太子殿下风姿。”
林瑞棠眸光一闪。原来如此。
安平郡主是太后娇宠的孙女，身份尊贵，若她有意太子，恐怕苏盈月这太子妃的位置，也未必坐得稳当。苏盈月出身承恩公府，是皇帝母族，而安平郡主背后是太后和靖王府。这两股势力……
难怪赵珩方才眉头微蹙，这安平郡主，恐怕是个麻烦。
果然，傍晚时分，常保又来了，这次带来的不是赏赐，而是一个“任务”。
“侧妃娘娘，殿下吩咐，三日后太后娘娘在慈宁宫举办小宴，赏玩初春新开的玉兰。殿下请您陪同太子妃娘娘一同操办此次小宴的布置事宜。”
林瑞棠怔住了。让她和苏盈月一起操办太后的宴席？
这绝非美差，而是烫手山芋！苏盈月视她为眼中钉，岂会与她好好合作？稍有不慎，在太后面前出了差错，便是大罪。
赵珩这是什么意思？考验？还是……想借苏盈月的手敲打她？
常保似乎看出她的疑虑，低声道：“娘娘，殿下说，风浪之中，方见真章。让您……便宜行事。”
便宜行事？
林瑞棠咀嚼着这四个字，心中渐渐明了。赵珩是要她在这风口浪尖上，展现出自己的能力，或者说，展现出值得他“依靠”的价值。
他给了她机会，也给了她挑战。
“臣妾，领命。”林瑞棠沉声应下。
逃避无用，既然躲不过，那就迎上去。
次日，林瑞棠便前往太子妃的正院商议小宴事宜。
苏盈月坐在主位上，气色比前几日好了许多，见到林瑞棠，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仿佛之前赏雪宴的不愉快从未发生。
“林妹妹来了，快坐。殿下让你我姐妹一同操办太后娘娘的小宴，真是信任我们。妹妹素来心思灵巧，可要多出出力才好。”
林瑞棠恭敬道：“娘娘谬赞，臣妾愚钝，一切还需娘娘拿主意，臣妾从旁协助，尽力而为。”
苏盈月笑了笑：“妹妹过谦了。这小宴虽不大，但关乎太后娘娘和皇室体面，丝毫马虎不得。一应器皿摆设、花卉点心、歌舞安排，都需精心准备。这样吧，器皿摆设和花卉点心由我来负责，妹妹就负责歌舞安排和当日席面的调度，如何？”
林瑞棠心中冷笑。苏盈月将最容易出彩、也最稳妥的部分揽了过去，却将最容易出错、需要频繁与人打交道、协调各方人事的苦差、险差丢给了她。歌舞安排若不合太后心意，便是无能；席面调度若出现混乱，便是失职。
“但凭娘娘吩咐。”林瑞棠面上依旧恭顺。
“那就这么定了。”苏盈月笑容加深，“时间紧迫，妹妹可要抓紧了。若有难处，再来寻我。”
“是，臣妾告退。”
离开正院，知书忿忿不平：“娘娘，太子妃这分明是故意刁难！歌舞和席面调度最是繁琐，容易得罪人，还吃力不讨好！”
林瑞棠神色平静：“她知道这是难题，所以才丢给我。我若办砸了，她乐见其成；我若办好了，她也能以总揽全局之名分去功劳。”
“那您还……”
“怕什么？”林瑞棠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她既然给了我这个‘舞台’，我怎能不好好演一出戏？”
她回想起前世，太后似乎格外喜欢清新雅致、带有江南风韵的歌舞，对喧闹华丽的宫廷乐舞反而评价一般。而关于席面调度，她曾在一次更大的宫宴上，见过一位老嬷嬷用“分区负责，流水传递”的方法，将数百人的宴席安排得井井有条。
或许，她可以“借鉴”一下。
接下来的两日，林瑞棠忙碌起来。她并未大张旗鼓，而是悄悄寻了曾在江南乐坊待过的乐师，商议编排一曲融合了江南小调与宫廷雅乐的舞蹈，又亲自画了舞衣的图样，要求素雅别致。
同时，她将慈宁宫的席面区域划分清楚，指定专人负责区域内的侍奉，并设计了传递菜肴的路线，避免宫女太监们来回穿梭，碰撞混乱。
她做的这些，并未提前向苏盈月汇报，只暗中进行。
苏盈月那边也忙着挑选名贵器皿和精致点心，似乎笃定林瑞棠会搞砸，只等着看笑话。
暗流，在平静的表面下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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