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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味楼钱东家那阴沉的目光和王扒皮、钱贵在街角的窃窃私语,像两片厚重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沈青心头。她一边麻利地给客人包着炸饼,一边心里疯狂吐槽:“这破地方营商环境也太差了!还得时刻提防恶性竞争和黑恶势力!”
她知道,平静的日子到头了。对方软硬兼施都失败了,接下来,恐怕就是无所不用其极的阴招。她加倍小心起来,甚至开始训练小枫当“哨兵”:“小枫,看到那个胖得像球的钱掌柜或者瘦得像猴的王扒皮靠近,就像上次学兔子叫,知道吗?”小枫严肃地点头,仿佛接受了什么国家级绝密任务。
然而,暗箭总是难防。这日下晌,摊前的客人渐渐稀疏,沈青正低头清点着铜板,心里盘算:“这点钱够不够给萧大佬换点云南白药?哦不对,这年头只有金疮药…也不知道有没有假冒伪劣产品…”
突然,三个穿着邋遢、满脸横肉、浑身散发着酒气和隔夜蒜味的壮汉,像一堵移动的垃圾墙,摇摇晃晃地堵在了她的摊子前,彻底挡住了光线。
为首的是个刀疤脸,抱着胳膊,斜着一双醉醺醺的三角眼,嘿嘿一笑,露出满口层次不齐的黄牙:“哟!小娘们儿,生意不错啊?在这摆摊,问过你黑风爷爷了吗?”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跟着哄笑起来,其中一个一脚踹在摊子桌腿上,引得桌子一阵剧烈摇晃,瓦罐里的油差点泼出来。“就是!保护费交了吗?懂不懂规矩?”
周围还没走的几个客人脸色一变,纷纷后退,显然认识这伙屯里的地头蛇。
沈青的心猛地一沉,瞬间攥紧了放钱的破碗。是屯里那几个游手好闲、专干欺压勒索勾当的地痞流氓!王扒皮和百味楼自己不出面,使唤这些恶犬来了!
“几位…大哥,有事?”沈青强迫自己镇定,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颤抖。小枫吓得缩到了她身后,小手死死抓着她的衣角。
“有事?”刀疤脸嗤笑一声,一巴掌狠狠拍在摇摇欲坠的破桌子上,震得碗筷砰砰作响,“爷看你在这摆摊不顺眼!交保护费!一天十个铜板!要不……”他贪婪地吸了吸空气中残留的浓郁油香,“就把你这炸饼的方子交出来给爷瞧瞧!”
另一个泼皮淫笑着上前,脏手直接抓向案板上沈青刚炸好的、准备留给小枫当晚饭的饼子:“闻着是香!让爷先尝尝咸淡!”
“别动!”沈青脑子一热,想也不想地伸手去拦。
“滚开!臭娘们!”那泼皮反手狠狠一推!
“啊!”沈青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脚下踉跄,重心瞬间丢失!她狼狈地向后摔倒,手肘和膝盖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钻心的疼痛让她眼前猛地一黑!
“阿姐!!”小枫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想扑过来,却被旁边一个好心的婶子死死抱住,孩子急得双脚乱蹬,眼泪直流。
破碗摔在地上,辛辛苦苦赚来的铜板“叮叮当当”滚了一地,混入泥雪之中。桌子被掀翻,瓦罐碎裂,残存的油和饼子撒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视线却猛地被一片阴影笼罩。刀疤脸狞笑着逼近,抬起了穿着肮脏破鞋的脚,对准了她的腹部:“给脸不要脸!老子让你摆!”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被拉长。沈青能看到对方鞋底沾着的污秽烂泥,能感受到那脚带来的风声,能听到周围人群压抑的惊呼和小枫绝望的哭叫……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如同冰水,瞬间淹没了她!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蜷缩起身体,准备承受这致命的一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
一道极其尖锐、短促的破空声,仿佛撕裂了凝固的空气!
紧接着!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胆寒的、清脆无比的骨裂声,猛然炸响!
“嗷呜——!!!!”
刀疤脸的狞笑瞬间扭曲成了撕心裂肺的惨嚎!他那踹出的腿,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弯曲着。小腿胫骨处,竟被硬生生踹断!白骨茬子甚至刺破了皮肉,渗出骇人的血色!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一道黑影,如同从地狱中挣脱的修罗,携着滔天的怒火与冰冷的杀意,以一种超越常人理解的速度,从墙根的阴影里暴起!
是萧山!
他脸色苍白如纸,嘴角甚至因为骤然发力而溢出一缕鲜红的血丝,显然重伤未愈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如此狂暴的发力。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却亮得骇人,里面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烈焰!
那是一种久居上位、执掌生杀大权者被触怒逆鳞后的绝对威严!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狠如雷霆!
解决刀疤脸只是开始!他的身形没有丝毫停滞,如同鬼魅般侧身,精准地避开另一个泼皮吓傻了砸来的拳头,左手如铁钳般瞬间擒住其手腕,顺势一拧。
“咔嚓!”又是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脆响!那泼皮的手腕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扭曲,惨叫声刚出口。
萧山的右腿已然如同钢鞭般扫出,带着恐怖的力量,重重踹在第三个泼皮的胸腹之间!
“砰!”一声闷响!
“呕——!”那泼皮眼珠暴突,连惨叫都发不出,整个人如同被投石机抛出的石弹,倒飞出去,狠狠撞在远处的土墙上,发出一声沉重的撞击声,然后软软滑落在地,不知死活!
而被拧断手腕的泼皮,还没来得及感受剧痛,萧山的手刀已然精准地砍在他的颈侧。他哼都没哼一声,白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三人全部倒地不起,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两三个呼吸的时间!
快!准!狠!
没有一丝多余的花哨,每一个动作都简洁到了极致,也恐怖到了极致!那是千军万马中淬炼出的、最纯粹的杀人技!
空气中弥漫开淡淡的血腥味和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周围的人群鸦雀无声,每一个人都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骇和恐惧,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到,那个平日里沉默寡言、仿佛随时会断气的男人,究竟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萧山微微喘息着,站在这片狼藉中央,身形依旧挺拔如松,但苍白的脸色和嘴角的血迹,显示着他为此付出的代价。他那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缓缓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了远处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王扒皮和钱贵身上。
虽然没有说一个字,但那眼神里的警告和杀意,如同冰锥,狠狠刺入他们的心脏,让他们如坠冰窟,双腿发软,差点当场瘫倒!
沈青坐在地上,完全看呆了,手肘和膝盖的疼痛早已被无与伦比的震撼所淹没。她看着那个挡在她身前的背影,虽然消瘦,却仿佛能撑起整片天空。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一种混合着恐惧、后怕、以及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和……一丝悸动的复杂情绪,汹涌澎湃。
沈青坐在地上,完全看呆了,手肘的疼痛都忘了。“我……我的妈呀……这……这就是战神的实力吗?重伤状态下还能这么猛?这战斗力爆表了啊!系统!系统你看到了吗?这才是真男主模板啊!”
萧山收回目光,弯腰,向仍坐在地上的沈青伸出了一只手。他的手掌宽大,指节分明,虽然苍白,却稳定有力。
沈青愣愣地看着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被他轻轻一拉,站了起来。他的手心很凉,却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没事吧?”萧山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没……没事。”沈青摇摇头,感觉脸上有点发烫,赶紧低头去拍打身上的尘土,掩饰自己的窘迫,“谢谢你,萧大哥。”
萧山微微颔首,目光再次转向那几个倒地的泼皮,眼神冰冷。他没有再动手,但那无形的威压,已经让侥幸清醒的刀疤脸吓得噤声,拖着断腿拼命往后爬。
经此一役,沈青的小摊在黑山屯底层名声达到了顶点。摊主有勇有谋,摊主身后那位更是凶残如煞神!再无人敢轻易招惹。
但沈青知道,梁子结大了。王扒皮和百味楼绝不会善罢甘休。
然而,现实的残酷很快再次袭来。第二天,当沈青试图去补充原料时,发现所有的渠道都被无声地掐断了。没有面粉,没有油,她的摊子就像被拔掉了爪牙的猛虎,空有“秘方”,却无米下锅。
看着空荡荡的米缸和油罐,之前被萧山强大实力暂时驱散的绝望感,再次如同冰冷的潮水,更汹涌地漫上心头,几乎让她窒息。物理攻击可以靠战神抵挡,但这经济封锁和资源碾压,却像一张无形的大网,让她无处发力,窒息感更浓。
“搞垄断?玩供给侧打击?百味楼这商业手段挺超前啊!”她气得想笑,嘴角却满是苦涩。这种无力感,比面对地痞时更让人绝望。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了萧山低沉却清晰的声音,如同黑暗中递过来的一根绳索:“……屯中军户,亦有存粮。坊间行商,非只一路。另辟蹊径,未必无门。”
这句话,像一道光,瞬间劈开了沈青心中的迷雾和绝望!
沈青眼睛一亮:“对啊!搞不了集中采购,我就搞‘社区团购’!发动群众力量!”她立刻行动起来,找到张秀姑和几位相熟的军户,委婉求助。
在张秀姑的热心牵线下,还真有几家军户愿意匀出点存粮给她,虽然量少价稍高,但解了燃眉之急。她又托相熟的行商下次帮忙捎带,许以稍高的报酬。
危机暂时缓解,摊子又勉强支棱起来。
百味楼钱东家得知消息,气得暴跳如雷,又摔了一个茶杯:“妈的!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搞不定!”他对着钱贵低声咆哮,眼神阴毒得能滴出水来:“去!给我下点猛料!让她知道知道,在这黑山屯,到底谁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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