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穿成老鸨:我爆改怡红院 > 第288章 长公主凝眸辨故影,阿福捷报归新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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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晴穿了件月白旗袍,头发绾成简单的圆髻,只簪了木簪。

    她的脸上没施半点粉黛,肌肤透着天然的白皙,却比往日多了几分沉静的气。

    “晚晴来了。”

    时念笑着开口,眼尾轻轻弯了弯。

    晚晴刚走到二楼回廊,目光扫过站在时念身侧的许兰溪,脚步忽然顿住。

    让她心头微跳的不是对方的华贵衣饰,而是那眉眼间的轮廓。

    眉峰的弧度、眼尾的走势,竟与祁醉有五分相似。

    连唇角微微抿起时的沉稳模样,都透着血脉相连的亲近。

    她没再多想,很快回过神,轻步上前对着许兰溪屈膝行礼,声音清亮却不失恭敬。

    “民女晚晴,见过大长公主殿下。”

    许兰溪的目光,从晚晴抬头的那一刻起,就像被磁石吸住般,再也没挪开过。

    她死死盯着晚晴的脸,目光带着温度,一寸寸扫过。

    光洁的额头,是昭宁小时候总爱贴花钿的地方;

    挺直的鼻梁,和昭宁一模一样;

    还有唇角那点浅浅的梨涡,昭宁笑起来时也会浮现,像盛了半盏月光。

    尤其是那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笑起来时带着点怯生生的亮,连眨眼的频率都与记忆里的昭宁如出一辙。

    许兰溪的手指猛地攥紧了袖口,锦缎料子被捏得发皱,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她想上前一步,想伸手摸摸晚晴的脸颊,想颤抖着问一句“你是不是昭宁”,可心里有个声音却在不停拉扯。

    这不是昭宁。

    昭宁左眉角有颗淡褐色的小痣,晚晴的眉角却光洁得没有半点痕迹……

    可世上真的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吗?

    相似到让她几乎要冲破理智的防线。

    “抬起头来。”

    许兰溪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发颤,连她自己都没听出来。

    晚晴依言抬头,清澈的目光与许兰溪对上。

    她能看见大长公主眼底的泪意,能看见她攥紧袖口的手在微微颤抖,能看见她强装镇定下的脆弱。

    那眼神太灼热,太像在看失而复得的珍宝。

    可她清楚,许兰溪只是在透过她,望着另一个人。

    晚晴的心头忽然生出些莫名的酸涩,像吞了颗未熟的梅子,又酸又软。

    “你……”

    许兰溪张了张嘴,无数个问题涌到舌尖。

    你是哪里人?

    小时候在哪里长大?

    有没有去过华南?

    左眉角是不是曾经有颗痣,后来淡了?

    可话到嘴边,却被理智压了回去,最后只化作一句最简单的询问。

    “你多大了?”

    “回殿下,民女今年二十一。”

    晚晴老实回答。

    二十一。

    许兰溪在心里默念这个数字,指尖的力气松了些,却又很快攥紧。

    这张脸、这神态,无论怎么瞧都像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哪里像二十一?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又问:

    “家在何处?父母尚在吗?”

    晚晴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轻得像落在雪上的羽毛:

    “民女记不清了……很小的时候就被拍花子拐走,后来在盛京春螺巷的怡红院,得念姐帮忙才赎了籍。”

    被拐走的。

    许兰溪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昭宁失踪时,也是被歹人掳走的。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晚晴的眉角,那里光滑得没有一丝痕迹,可她还是忍不住抱着最后一丝希冀。

    她轻声问:“你左眉角,有没有过颗小痣?”

    晚晴愣了愣,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角,指尖触到光滑的肌肤,随即轻轻摇头:

    “没有,民女记事起,眉角就没有痣。”

    许兰溪的目光瞬间暗了下去。

    她攥着袖口的手松了些,眼底的光亮像被风吹灭的烛火,只剩下一片遗憾。

    她还想问些什么,却见时念端着杯刚沏好的茶走过来,轻轻递到她面前。

    “殿下喝口茶暖暖身子吧,昨夜刚下过雪,楼上风大。”

    许兰溪接过茶杯,温热的瓷面熨帖着手心,却没驱散她心头的寒意。

    她低头看着杯里舒展的碧色茶叶,忽然想起昭宁小时候。

    女儿最不喜欢喝的就是茶叶,总说苦。

    “你叫晚晴?”

    许兰溪忽然抬头,目光重新落在晚晴身上,声音里多了几分柔和。

    “回殿下,是。”

    晚晴点头,指尖不再绞着盘扣,轻轻垂在身侧。

    “晚晴……”

    许兰溪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指尖在杯沿轻轻划着圈,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

    “很好听的名字,像傍晚的晴光,温和又亮堂。”

    晚晴没接话,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目光落在远处的诗签墙上。

    她知道,自己不该再沉浸在对方的情绪里,她是晚晴,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时念见状,笑着打圆场:

    “晚晴性子文静,做事却很能干,院里的戏服缝补、诗签整理,好多细致活都是她经手的。”

    许兰溪“嗯”了一声,目光却没离开晚晴,心里还在想着祁醉送来的信。

    信里说“晚晴姑娘与昭宁有八九分相似,连说话的调子都有几分像”。

    当时她只当是儿子思念妹妹心切,可今日一见才知道,祁醉半分都没夸张。

    若不是年龄对不上,若不是眉角少了那颗痣,她几乎要冲上去抱住晚晴,喊出那句藏了多年的想念。

    “你……”

    许兰溪刚要再问些什么,楼下忽然传来伙计的声音。

    “念姐!外面有贵客找。”

    她的话顿在舌尖,随即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对着时念微微颔首:

    “今日多谢时老板相陪,也多谢晚晴姑娘过来,本宫还有事,先告辞了。”

    她怕自己待的时间越久,就越无法压制自己的冲动。

    时念笑着点头:“殿下客气了,能招待您,是怡红院的荣幸。”

    晚晴也跟着屈膝福身:“恭送大长公主殿下。”

    许兰溪转身往楼下走,脚步比来时沉了些,每一步都像踩着心事。

    走到楼梯口时,她忽然停下,回头——

    目光再次落在晚晴身上,里面装着不舍、遗憾,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希冀。

    足足看了三息,才抿着薄唇,转身快步走下楼梯。

    晚晴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一楼大门后,才轻轻舒了口气,转头对时念道:

    “念姐,大长公主殿下她……”

    时念把空茶杯放在一旁的石桌上,轻轻叹息一声:“罢了……”

    “等她找到真正的女儿,就不会再这样了。”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二楼的木地板上,却丝毫没让房间里的温度回暖。

    时念心里一动,指着三楼的方向:

    “上去看看吧?新到的《蓝星故事集》增补本在三楼,你不是前几日还跟我念叨,想看吗?”

    晚晴的眼睛瞬间亮了,连忙点头:“好!谢谢念姐。”

    两人往三楼走,楼梯上的脚步声轻轻响着。

    混着二楼素心重新弹起的琵琶声,调子是轻快的,驱散了刚才的几分沉重。

    时念望着晚晴轻快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相遇或许是巧合,有些相似或许是天意。

    但最重要的,是每个人都能在自己的人生里,活成独一无二的模样。

    晚晴不是祁昭宁的替身,不是任何人的影子,她只是晚晴。

    会缝戏服、会整理诗签、会算账且喜欢读故事的晚晴。

    雪后初晴的阳光,把新怡红院的青石板路晒得暖融融的。

    连檐角垂着的冰棱都泛着亮晶晶的光,风一吹就“滴答”往下掉水珠。

    阿福的身影刚出现在孔迩街的街口,守在门口的伙计围了上来。

    他手里高高举着卷成筒的文书,棉鞋踩在雪水里溅起细碎的水花,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伙计连忙扯着嗓子往里喊:

    “阿福哥回来了!阿福哥带消息回来了!礼部衙门那边有结果了!”

    声音震得檐角的冰棱都掉了两块,后院正在收拾戏台道具的众人听见了,“呼啦”一下全都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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