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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阿牛的话让北徐使臣彻底哑口无言。周边小国使臣纷纷议论起来，看向时念的目光多了几分认可。
许澜沧坐在龙椅侧旁，眼底的喜色怎么都藏不住。
时念这步棋走得妙，百姓的真话，比再多数据都管用。
李睿抚着胡须点头，目光落在王顺身上。
苏家当年的冤屈能在此刻被间接提及，也算是种慰藉。
而殿角阴影里，一个穿宫装的身影正悄悄移动。
一个小太监混在整理锦布的宫人中，眼神却始终盯着白玉案上的“泉州民生微缩模型”。
此时动手，不知能否得手？
然而……念六早注意到他了。
自从这小太监进殿，就没好好整理过锦布，反而三番五次往模型区凑。
念六假装拿布巾擦桌子，脚步慢慢挪到模型旁。
他记得时念的叮嘱，文盛之会期间，绝不能让任何人破坏模型。
小太监见念六靠近，眼底闪过慌乱，连忙转身去整理远处的烛台。
却在转身瞬间，飞快扫了眼模型结构。
念六看在眼里，心里的警惕更重了。
这人，瞧着不像好人。
此时殿中央，南齐帝已收起《民生成果册》，对各位使臣道：
“南齐不否认北徐《北徐文钞》的价值，但文盛之会举办权，不该只看纯粹与否，更该看能否为更多百姓带来好处。”
“南齐愿意开放各州府的民生议事区、蒙学班，供各国参考学习，也愿意在文盛之会上，与大家分享文化如何惠及底层的经验。”
西疆使臣立刻响应：“我们西疆第一个支持南齐！”
“若是南齐办会，我们还想派学子来怡红院学习！”
周边几个小国使臣也纷纷附和。
北徐使臣看着眼前的局面，知道举办权已基本无望，只能脸色铁青地坐下，没再说话。
南齐帝坐在龙椅上，嘴角露出明显笑意，对时念道：
“时念，你做得好。”
“接下来，就按你说的，筹备文盛之会的后续事宜吧。”
时念躬身领旨，心里却没放松。
她知道，暗处的人未必会善罢甘休。
殿外阳光透过花窗，落在模型与众人身上。
举办权辩论告一段落，南齐虽未正式获选，却已赢得大多数使臣支持。
南齐帝抬手示意连福上前，连福捧着紫檀木托盘，里面整齐码放着刻有各国名号的象牙投票牌。
这是文盛之会举办权的最终投票凭证。
每块牌子都泛着温润的光，却沉甸甸压在每个使臣心头。
“各位使臣，可开始投票了。”
南齐帝声音沉得像墨，目光扫过殿内：
“选南齐者，投红漆木盒；选北徐者，投黑漆木盒……”
使臣们依次上前，西疆使臣第一个拿起刻有“西疆”的牌子，毫不犹豫投进红漆盒。
路过时念身边时，粗声笑道：“时老板，咱们可说好的，要派人教西疆民生议事！”
滇国使臣紧随其后，投完票对着北徐使臣拱手，语气带着歉意：
“北徐的《北徐文钞》虽好，可南齐的文化更能帮到我们滇国的山民，对不住了。”
周边小国使臣几乎没有犹豫，大多走向红漆盒。
他们中不少人来自民生困苦的地域，南齐“文化惠及底层”的理念，恰好戳中了他们的需求。
只有两个与北徐接壤的小国，犹豫片刻后投进黑漆盒，却没敢多言，低头坐回原位。
北徐使臣站在最后，看着红漆盒里渐渐堆满的牌子，脸色愈发难看。
他捏着象牙牌，指节泛白，迟迟不肯投出，殿内空气瞬间又紧绷起来。
连福忍不住轻声提醒：“使臣，该您了。”
北徐使臣深吸一口气，终是把牌子投进黑漆盒。
然而他却没立刻回座，反而上前一步，对着南齐帝拱手：
“陛下，我有个提议。”
“文盛之会举办权虽归南齐，可否增设两国合办的补充条款？”
“北徐愿提供《北徐文钞》中的新型刊印技术，与南齐共同梳理民间文化，也好让各国使臣看到两国的诚意。”
这话明着是“合办”，实则是想在举办权已定的情况下，强行分一杯羹，挽回颜面。
可没等南齐帝开口，西疆使臣已率先反驳：
“使臣此言不妥！投票结果清清楚楚，南齐以十一票对三票胜出，哪有再合办的道理？”
“再说，咱们选南齐，就是认可他们文化惠民生的理念，没必要画蛇添足！”
滇国使臣也跟着附和：“西疆使臣说得对！”
“北徐若是真心想交流，不如在文盛之会期间设个展位，展示《北徐文钞》，何必要纠结合办？”
北徐使臣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悻悻退回座位。
殿内氛围却彻底松快下来，不少使臣开始小声讨论明年文盛之会的细节，眼里满是期待。
南齐帝看着眼前的景象，嘴角扬起明显的笑意，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既然投票结果已出，朕便宣布。”
“五年一度的文盛之会，明年春在盛京举办！”
话音刚落，殿内立刻响起掌声，寒门官员们拍得尤为响亮。
乔章林甚至激动地与身边的言锵对视一眼，眼底满是振奋。
南齐帝待掌声稍歇，继续道：
“文盛之会的筹备事宜，仍由时念牵头，任总负责人，统筹场地布置、文化展示、各国使臣接待；”
“乔章林辅助，对接翰林院、户部等衙署，协调朝堂资源。”
时念愣了愣，但也明白过来南齐帝的用地。
她与乔章林同时躬身领旨：“民女（臣）遵旨！” “你们务必好好办，”
南齐帝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带着期许。
“让周边各国看看，南齐不仅有深厚的文脉，更有让百姓过好日子的能力。”
领旨起身时，时念恰好对上许澜沧的目光。
他坐在龙椅侧下方，对着她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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