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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地牢里,铁锈味混着腐臭钻进鼻腔。男人猩红的斗篷扫过污浊地面,靴尖狠狠踢向檩星宁凹陷的肋腹:“贱骨头,撬开她的嘴!”他的目光扫过她身后那些关押着下等人的牢笼,里面的人一个个低垂着脑袋,无人敢抬头。
那冷漠的笑容里透着一股子残忍。
檩星宁耳边仿佛炸开了惊雷,她费力地将被血糊住的眼睁开一条缝。
黑衣人钳住她下颚的瞬间,烧红的炭块已烙进口腔。
随着炭块不断加入,滚烫的温度瞬间灼伤了口腔。皮肉焦糊的嘶响中,哀嚎被炭灰堵成呜咽。
她的声音渐渐微弱,最后只剩下微弱的抽泣。
她看见自己蜷曲的指节在血泥里抽搐,像斩首的蚯蚓。
“拖回去。”红衣男人摩挲着素圈戒轻笑。
黑衣人上前,拖拽着已经失去意识的人,檩星宁被扔进铁笼时,锁骨撞上栏杆发出脆响——这里没有“房间”,只有立方体牢笼,关押着被称作“下等人”的女人。
林晚清看着远去的背影,咬着牙拖着断腿艰难地挪到她身边。
“小宁...呼吸!”染血的手指撬开她碳化的唇。林晚清跪在血泊里,断腿的骨茬刺破皮肉,每动一下都带起全身痉挛。当指尖勾出第三块滚烫的残炭时,凛一夏突然睁眼。
剧痛如海啸席卷神经。
记忆却诡异地定格在球场:皇甫尤芽染成深棕的长发在阳光下发光,篮球挟着风声砸中她的额角。
可这浑身碎裂般的痛楚...
她转动眼球,昏光下数十具赤裸躯体像剥了皮的青蛙,在墙角堆叠蠕动。萤白的皮肤布满淤痕,有人正舔食身上凝结的血痂。
“装什么失忆?”铁栏边传来讥讽,唯一干净整洁的女人踢翻破碗,清水渗进血土。“莫筠青被爆头时你眼都没眨,现在倒为个双Y博士...”
“我让你闭嘴!”林晚清反手将石块掷向铁栏,火星迸溅中,凛一夏看见对方走向铁笼旁,用脸抚慰男人的笑脸。
这些话语如同石沉大海,在檩星宁混沌的脑海中激不起半点涟漪。
剧烈的疼痛让她无法思考,只能本能地喘息着。
双Y博士?莫筠青?
混乱的记忆裂成碎片。她只记得自己是莫利伯国际学校新生,今早刚得罪皇甫尤芽——等等,皇甫尤芽的追随者为什么穿着红袍红衣。
“听着,”女人突然贴着她耳廓低语,气流带着血腥味,“吴优肯定会活下来,今晚...”
牢门轰然洞开!
“A城下等人场外列队!”
檩星宁被倒拖前行,脚踝在守卫青白手掌中咯咯作响。背脊刮过粗砺地面,碎石嵌入伤口时,她看见台阶缝隙卡着半片碗瓷。
——盛过清水的破碗,召心底噩魔,将赤诚碎成齑粉。
女人不知何时跪到了她身旁,用冰凉的手轻轻覆上她的额头:"别怕,我们还有机会..."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白袍衣男人正跷脚坐在尸堆垒成的王座上,荧光绿皮鞋尖挑着一颗头颅。“这就是背叛万世主的下场。”他轻踢高架台,布袋里尸体如钟摆晃动。
当布袋被掀开时,檩星宁的尖叫与林晚清的重叠成凄厉和声:“吴优!”
枪声炸响!
子弹穿透胸膛的灼痛中,她看清行刑者头盔下的脸:颅顶处飘的蓝血珠,眼眶处嵌着跳跃的眼球……
疼痛和恐惧交织在一起,凛一夏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
“睁眼,我的孩子,这里安全。”
檩星宁在清冽的声线中醒来,亿万镜面折射出她千疮百孔的倒影,镜中人分外凌乱,朱红泪痣称的她脸色惨白,胸口仿佛残留着子弹灼烧的幻痛。
真是疯了...她撑着冰凉地面起身,无数镜面突然如多米诺骨牌旋转展开,倒映出千百个惊慌的自己。
“谁在搞鬼?”她对着虚空发问。
「我是五年后的你。」镜中人嘴唇未动,声音却震彻空间
檩星宁摇摇头,企图将这些来散乱自己的思绪摇开。她听到了神秘的声音在低语:"这不是梦,是我们的未来..."
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消毒水气味刺进鼻腔。
林晚清审视的目光如刀锋般扫向病床上的檩星宁,声音低沉:“你说是她害得吴优崴脚?”
林心紧盯着林晚清,用力点头:“对,我亲眼所见!”她边说边伸手戳向檩星宁的额头,却见林晚清表情骤然古怪起来。
林心警惕地咽了咽口水,下意识转头——正对上凛一夏骤然睁开的双眼,空洞的目光吓得她失声尖叫:“啊——!”
“滚出去!”吴优被这怪叫惊醒,满腔怒火。她想在上课时间偷得片刻酣眠,却不如意,此刻眉头紧锁,语气森冷。
林晚清闻声立刻转身,语调瞬间放柔:“你醒了,吴优?”只留下林心僵在原地,直面檩星宁苏醒后的凝视。
“星宁?你醒了?”
林心先一步缩到林晚清身后,声音发颤。床上的人双眼圆睁,呆滞地望着他们,仿佛从未回来。
林晚清脸色一沉,可瞥见吴优试图下床,担忧立刻压过不悦:“别动!你的脚伤还没好!”
檩星宁这才回神,喃喃道:“你受伤了?”她掀开被子踉跄起身,企图将这陌生女人挤到一旁,跌撞至吴优床边。
就在视线交汇的刹那,吴优的脸庞让她胸口一阵锐痛。檩星宁面色惨白如纸,身形摇晃,林晚清不得不伸手抵住她的后背支撑。
吴优却似未察觉,只漠然摇头。林晚清正要开口,校医左然叩门而入,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各位同学,无关人员请离开,患者需要静养。”
林晚清狠狠瞪向左然,眼中怒火灼人。左然面无波澜,从容比了个“请”的手势。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找你。”林晚清冷声甩下一句,转身离去。林心跟在她身后,对着左然的方向嗤笑一声:“哼!”
吴优发现檩星宁眼神不对劲,尝试沟通,紧皱眉头:“宁宁,你怎么样,你都昏了一上午了。”
“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檩星宁顺势坐到床上。
吴优担忧的眼神被勇闯医务室的不速之客打乱。
“哎呦,小宝贝们,怎么都受伤了”在俩人疑惑的表情中,游泽走进房间,悠然自得插着兜倚靠上墙。
但檩星宁的目光却被他身后的男人吸引,他头发细碎蓬松,在暖橘色的灯光下显得毛茸茸的,将他本身的疏冷稀释了一点点。
吴优奇怪道:“你们俩?”莫筠青走到床边,发现吴优受伤位置很奇怪,而且锻炼比他们俩都凶,怎么会受伤。
“给你一个惊喜,谁知道你们俩都不在,听说被欺负了,他火急火燎想赶过来看你的热闹。”游泽戏谑的笑,凤眼上翘,活像只偷腥的小狐狸。
莫筠青丝毫没有被揭穿后的窘迫,慢悠悠找了个椅子坐下,“这不没事,听那些风言风语,想着你快活不长了,哎呦,手法进步挺快。”
莫筠青反手接住吴优朝他扔来的玻璃摆件,一方连招让吴优丧失优雅,“你想说我躲你,莫筠青,好大的脸,游泽咬他”
檩星宁笑看他们打闹,却在听到“莫筠青?”时,有了一瞬僵硬。
再次抬眼,却撞入他的眼眸,隔着不短的距离,能够感受到他目光里的好奇。
在檩星宁想要深究时,莫筠青移开目光,一瞬,莫筠青的断眉暴露在檩星宁眼中。
吴优跟游泽默契对视……
”咳!”俩人异口同声,“脖子痒,就抓只澳龙挠挠”莫筠青一开口,檩星宁被逗的直笑。
“出去吃饭不,好饿!”游泽那明晃晃的挑眉,想坑吴优的心爆棚。
“咕……”檩一夏摸摸肚子,有些窘迫:“我也饿了,可小优的脚”
莫筠青淡淡道:“他没事,能走”吴优受不了莫筠青这装的样,拉过檩星宁,在她耳边道:“你别看他那么装,他怕小血,”
莫筠青听不清声音,可看着吴优那表情,就知道她不怀好意。
“吴优!”吴优不给莫筠青机会,又继续开口,惹得檩一夏轻笑。
游泽笑的开怀,却在下一秒走到床边,快速将吴优扶起,在他们疑惑的眼光中,拍了拍肚子。
“快看,那就是新晋校花,确实比皇甫尤芽好看,难怪被针对。”
“听说今天被砸到直接晕倒,还连累吴家吴优崴到脚。”
“她就是个柔弱小白花需要保护,我可以我可以!”
“就是那个集权势和财富的吴大小姐,好羡慕她啊,肯定没有过烦恼。哎,别说了,看过来了”
檩星宁的出现引来了无数个目光,新晋校花,被皇甫尤芽针对,纯靠成绩秒杀一众大将,所有人好奇心爆棚。
“靠,你不爽?也不能这样弄我的宝贝”莫筠青对面的游泽深深受伤,即使吃饭是为了活着,也不能针对他刚费尽心思抢来的鸡腿。
游泽拿着鸡腿朝檩一夏炫耀。“身边有个不喜欢吃肉的就是好,哎,那是谁?”
皇甫尤芽被众多追求者围绕着来到食堂,一群人声势浩大,高饴眼尖,气势汹汹到檩星宁身旁,一脸鄙夷“怎么,校花还只吃得起这了。”
认真嗑檩星宁对莫筠青羞涩的吴优掏掏耳朵,心想“好戏”
游泽被迫停止进食,饭菜经他手,听着火气更盛,“你们说,这么干净的地方,怎么总有几只苍蝇在嗡嗡叫?”冷眼掏耳朵看向高饴。
“你……”高饴气的跺脚,皇甫尤芽皱眉。“游大少这是打算为她一个乡野丫头出头,可要想想跟皇甫家的合作”
梁少奇挑眉看向穿着朴素的檩星宁,长得不错,就是太没有眼力见,丝毫没发觉有股危险的视线围绕在他身旁。嘲讽道“游少,不值当”
檩星宁在刺耳的嘈杂声中缓缓站起身“皇甫小姐,撞到你,我们无意,也道过歉,今天你了砸我,所有人有目共睹,算公平,以后互不干涉”
互不干涉?皇甫尤芽皱眉看向檩星宁身后懒洋洋勾唇的吴优。
“皇甫小姐,来一场公平比赛,如何?你输,跟小宁道歉。”在众人期待的眼神里吴优缓缓开口
皇甫警惕,冷冷盯着吴优“比什么?”丝毫没发现话语中的漏洞。
“就比,你最拿手的,击剑”她一说完,高饴冷冷笑出口,就连皇甫也嘴角带笑。
“好啊,我们拭目以待……”
下课后,原本沉闷的气氛瞬间变得欢快起来。
他们仿佛被释放的鸟儿,迫不及待地冲出教室,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游泽被陌生男人接走,独留莫筠青吴优大眼瞪小眼。
坐上车,莫筠青才放松警惕:“你能行吗?”
“我输过谁?”吴优欣赏着檩星宁最近喜欢的小爱豆,不错,留牌子……
脸上的笑一直维持,莫筠青有些奇怪“你们俩……”
“你看上她了?”淡淡的声音传入他耳里,莫筠青接受吴优审视的目光,摇摇头,只不过皮囊,无用。
她摇头又点头:“没眼光”,莫筠青一惊,讽刺道:“面具从头到尾戴在脸上,搞不搞笑”
对话不欢而散,到下车都没在继续开口……
吴优缓慢下车,接过净手布,把外套递给佣人,走进大堂,天鹅绒地毯厚的陷进半只脚,踩上去连脚步声都被吸成了绒絮般的轻响。
管家孔雪儿早已候在玄关处“小小姐,夫人在换COS服,地下室里除了小血想吃优雅,鬼鬼,认认越狱了以外,其他一切正常”
吴优优雅点头,穿上消毒装,换好手套,走进地下室。
与此同时,高家。
富丽堂皇的白黄装饰与极繁主义的视觉冲击,让此时心虚早已习惯的高饴却不由心烦,恶心。
“你个蠢货!想死别拖累我们高家,吴家那样的大家族,随便动动手指就能把我们捏死。你倒好!敢冲着她身边的人动手。”
“不是,我没有”高诒想否认,却被一巴掌打的断了线。
“还敢哭”这模样,瞬间激起高父怒火,高父一脚把高诒踹倒在地,继母在一旁高高在上看戏还不忘嘲讽:“要不是王家通风报信,你爸今天不知道还要受多少委屈?”
高父想起一整天被针对,原以为自己做的不够,掏出积蓄,点头哈腰。却没想是蠢女儿作祟“明天,他们还针对我们高家,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高父怒气冲冲走上楼,王艳月瞥眼跪倒崩溃的人,挺直腰杆从她身旁扭腰走过。
上楼前不忘嘱咐高父原话:“高斗说了,不许吃饭,不准动。何时找到办法自救。何时起,明白?”
“明白”佣人点头哈腰,这高家的天,要变了。
檩星宁因那一梦,徘徊不安……
一出校门就直奔老棍那,等她除疑,夜已将它那漆黑的翅子展开,夜色像阴霾一样迫近而来,浓重起来,仿佛黑暗随着夜色同时从各方面升起来
一声凄厉的猫叫划破了夜的寂静,那声音尖锐而急切,像是无数根细针射向四面八方,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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