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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瀚像是在问经纪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不应该啊,我们H国的市场体量、观众基础,乔纳森应该心里有数,他总不能头铁到这么去得罪H国观众吧?”
徐瀚的经纪人一直在旁边沉默地听着。
眼看快到十二点,他拿着手机走到了套房的阳台。
翻出乔纳森团队里几位成员的联络方式,经纪人拨通了其中一个号码。
几分钟后,经纪人满脸惊讶的挂断了电话。
“阿瀚……问清楚了,你一定想不到,那个角色……定了萧景辰。”
这话像一颗炸雷,在静谧奢华的套房里轰然炸开。
“什么?!”
“你说什么?定了谁?”
徐瀚手中的酒杯猛地一晃,褐色的威士忌液体泼洒出来,溅在他昂贵的米白色休闲西裤上,留下醒目的污渍。
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盯着经纪人,脸上写满了荒谬与不解:
“萧景辰?那个……那个出道连半年时间都没有,至今只播过一部剧的小演员?怎么会是他呢?”
“嘶——乔纳森疯了?他居然找个流量小鲜肉来当星梦坞的主演?他不怕票房扑街吗?!”
巨大的震惊和被极度冒犯的感觉令徐瀚难以置信。
就在他还想要继续质问时——
“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打断了他的情绪。
“您好,客人,您点的餐送到了。”
徐瀚的话音戛然而止。
他脸上愤懑的表情迅速退去。
再开门时,又恢复了那副温和从容、无懈可击的亲切模样。
“放在桌上就好,谢谢你。”徐瀚温和有礼的对服务人员道谢,整个人都带着一丝让人如沐春风的暖意。
他侧身让服务员将餐车推进来,还顺手给了不菲的小费,“辛苦了。”
直到房门重新关上,徐瀚脸上完美的笑容才如同融化的冰雪般迅速消失,重新沉了下来。
甚至比之前更加阴郁。
面对餐桌上那滋滋作响、香气诱人的顶级牛排和那瓶价值不菲的红酒,徐瀚完全没有丝毫胃口,反而被气的一阵反胃。
他可以接受自己输给黄栩,输给刘志,甚至输给沈慕。
那些人,和他一样,是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十几年、用一部部作品、一个个奖项垒砌起今日地位的同行。
输给这样的人,虽有不甘,但尚在他接受的范围之内。
但他接受不了自己输给萧景辰!
他出道才多久?他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代表作?他有什么重量级的奖项傍身?
零!
凭什么?!
凭什么他徐瀚——纵横影坛近二十年,手握影帝奖杯,扛起过数十亿票房,在国内外都享有声誉,今天要在这里,为一个他昨日还提点过的新人而愤懑难平?
这种失败,是对他过往所有成就的一种否定。
经纪人看着徐瀚难看的脸色,安慰道:“阿瀚,别往心里去,这事儿……我感觉有猫腻!”
“谁知道这个人背后使了什么巧劲儿才拿到角色的?”
经纪人点了根烟递过去,自己也叼上一根,深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他压低了声音:
“我听说……星梦坞这边,有些高层口味比较变态,鬼知道他们私下做了什么交易?”
徐瀚的脸上浮现出毫不掩饰的鄙夷。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圈,仿佛要将刚才的憋闷一同吐出:“呵,原来如此。”
经纪人的话像一剂强效安慰剂,让他心里的憋闷瞬间散了大半。
输给“潜规则”,总比输给一个毛头小子要体面得多,也容易接受的多。
他拿起桌上的湿巾,慢条斯理地擦着裤腿上的污渍,语气又恢复了几分从容:
“算了,跟这种人计较,掉价。”
徐瀚的眼神在烟雾后闪烁了一下。
他抬起眼皮,看向经纪人,语气意有所指道:
“同行的刀,能忍;后辈的枪,最疼。”
“这个消息,光咱俩知道多不合适。”
他轻轻弹了弹烟灰,动作优雅,说出的话却带着不动声色的算计。
“黄栩、刘志、沈慕他们……估计还在浪费时间,作为朋友,总不好让他们继续空等。”
“对了,”他顿了顿,补充道:“你也提醒他们的经纪人安慰他们一下,免得他们自我怀疑,伤了自信心,那多不好。”
经纪人立刻心领神会,“明白。”
一个后来者,竟将他们视为囊中之物的巨大蛋糕生生夺走?
这不仅仅是面子的损伤,更是触动了他们最根本的利益神经。
因此,当他们败给萧景辰时,那强烈的情绪反弹不仅仅源于骄傲受挫。
更源于一种潜意识的、对自身利益版图可能被颠覆的恐惧与愤怒。
夜幕降临,萧景辰送林海到了罗山矶国际机场。
看着林海过了安检,身影消失在登机口方向,他独自一人搭乘出租车返回市区。
车子行驶到他下榻的酒店附近时,被前方闪烁的警灯和拉起的警戒线拦住。
“SOrry, Sir.路封了。” 一名警察上前示意出租车绕行,“前面一家金店发生了抢劫案,你们得绕道了。”
萧景辰向前望去,只见街道一片狼藉,警车、救护车的灯光将这片街道映照得忽明忽暗。
他的目光越过警戒线,凝固在了远处的惨状上——十几名中弹哀嚎的路人,七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色彩斑斓的纸花散落一地,被踩踏的不成样子,一个猴子面具掉在血泊里,被染上了鲜血。
死去的七个人,其中两名穿着店员制服,一对年轻男女,一对母女,还有一个肚子隆起的孕妇,显然都是遭遇无妄之灾的无辜路人……
昨天那对祖孙站在警戒线外,老人捂着小男孩的双眼,脸色复杂的看着地上死去的人。
随后老人拉着小男孩离开了那里。
萧景辰面无表情地看着现场的惨状,平静无波的眼眸深处,仿佛有黑色的风暴在凝聚、盘旋。
他注意到老人脸上那愧疚又愤慨的奇怪表情,但并没有任何动作。
出租车按照指示绕路,最终停在了酒店门口。
萧景辰下车,目光扫过街角,看到了昨日一个熟悉的摊位——那对祖孙买猴子面具的地方。
他迈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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