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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绾染尘,烟散知秋苏罗烟是被呼啸的寒风灌醒的。
意识回笼的瞬间,不是实验室里熟悉的消毒水味,而是潮湿的腐叶气混着雪粒子的冰凉,往鼻腔里钻。她猛地睁开眼,头顶没有悬挂的荧光灯,只有交错的枯枝桠,灰蒙蒙的天从枝缝里漏下来,像一块浸了水的脏棉絮。身下是冻得发硬的冻土,薄雪裹着碎石子,硌得后背生疼,怀里还紧紧抱着那本没来得及整理的古籍,书页被风吹得“哗啦”响,边角都冻得发脆。
“知秋?叶知秋!”苏罗烟挣扎着坐起身,声音因为喉咙干涩而发哑。她下意识去抓身边的人,却只摸到一片冰凉的积雪——穿越前最后一刻,她被叶知秋牢牢拽着手,可此刻掌心空空,只有残留的、属于妹妹指尖的温度,在寒风里转瞬即逝。
实验室里的混乱画面突然涌进脑海:红蓝光芒相撞时的灼热、空间裂缝里呼啸的风声、平板上“跃迁启动”的刺眼字样,还有自己没来得及补进论文的“双生玉簪案例”……她低头看向手腕,那里隐隐发烫,抬手一摸,皮肤下竟凝着一个淡红色的花纹,纹路与赤绾簪头的样式一模一样——赤绾!
苏罗烟慌忙去翻怀里的古籍,果然在最上方摸到了那支暖融融的玉簪。赤绾此刻不再是温润的红,而是泛着微弱的、快要熄灭的红光,像是耗尽了大半能量,却依旧紧紧贴着她的掌心,传递着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她又想起叶知秋口袋里的墨簪,想起妹妹小臂上那道淡蓝色的星轨印记,心脏猛地一沉——她们一起被卷入空间裂缝,却落得两处地方,知秋连基本的拳脚都不会,手里只有一台可能早已没电的平板,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该怎么活下去?
寒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疼得苏罗烟一个寒颤。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爷爷教过她,遇事慌则乱,她练了五年拳脚,对付三两个普通人不成问题,这是她现在唯一的依仗。她把古籍塞进怀里,用外套裹紧,又将赤绾重新别回衣领内侧——玉簪的温度贴着皮肤,让她稍微安心了些。起身时,才发现运动鞋早已被雪水浸透,冰凉的雪水顺着脚踝往上爬,冻得脚趾都失去了知觉。
周围是望不到边的荒林,没有路,只有齐脚踝的积雪和杂乱的灌木丛,远处隐约能看到连绵的黑灰色山脉,连太阳的位置都分不清。苏罗烟深吸一口气,朝着远离山脉的方向走——她记得叶知秋说过,空间跃迁的落点若有偏差,大概率会落在“有生命迹象的平缓区域”,远离山脉,或许能更快遇到人烟,找到妹妹。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积雪越来越深,苏罗烟的体力渐渐不支。她从小在城市长大,哪怕练过拳脚,也从未在这样的环境里长时间徒步,每走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裤腿被枯枝划破,冻得发硬的布料蹭着伤口,又疼又麻。
她靠在一棵粗松树上喘气,喉咙干得像要冒烟,肚子也开始咕咕叫,怀里的古籍硌得肋骨发疼,可她不敢扔——那是她和知秋一起整理的资料,是穿越前唯一的念想。
就在这时,手腕上的红纹突然微微发烫,衣领里的赤绾也跟着震颤了一下。苏罗烟心里一紧,下意识屏住呼吸——她听到了脚步声,不是野兽的蹄子声,是人的脚步声,还夹杂着粗重的说话声,正朝着她的方向靠近。
“这鬼天气,跑了大半天连只兔子都没见着,再找不到猎物,咱们哥仨就得喝西北风了!”
“急什么?上次张老三他们在这林子里抓了个迷路的外乡人,卖去城西的奴隶市场,换了两贯钱,够咱们花半个月了!”
“可不是嘛!你看这雪下的,指不定就有外地人迷路困在这儿,咱们再找找,说不定咱们今天也能撞上好运。”
“要是能抓个年轻姑娘就好了,不仅能卖个好价钱,说不定还能先爽一把……
奴隶市场?卖钱?这些字眼像冰锥一样扎进苏罗烟的心里。她赶紧躲到松树后面,透过树干的缝隙往外看——三个穿着打补丁的粗布棉袄的男人,正扛着木棍,腰间别着锈迹斑斑的匕首,一步一滑地走过来。他们的脸上冻得通红,眼神却透着贪婪,扫过雪地时,像是在寻找猎物。
苏罗烟的心跳瞬间加快。她悄悄往后退,想绕开这三个人,可脚下的雪太厚,刚退两步,就踩断了一根枯枝,“咔嚓”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林子里格外清晰。
“谁在那儿?”为首的男人立刻停下脚步,警惕地朝树后看来,手里的木棍握得更紧了。另外两个男人也立刻围了过来,形成一个三角之势,把松树团团围住。
躲不过去了。苏罗烟深吸一口气,从树后走了出来,脸上尽量装作平静:“我……我迷路了,想问问这里是哪里,有没有能落脚的地方。”
三个男人三个打量着她,目光在她的牛仔裤、运动鞋上停留了很久,又扫过她怀里紧紧抱着的古籍,眼神里的疑惑渐渐变成了贪婪。为首的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迷路?穿得这么稀奇,肯定不是附近的人吧?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倒像是城里来的小姐。”
“我只是个学生,不小心走到这里的,没有恶意。”苏罗烟往后退了一步,右手悄悄握紧——她的拳脚都是爷爷教的实战技巧,讲究快准狠,只要对方先动手,她有把握先打倒一个。
“学生?”旁边一个瘦高个男人嗤笑一声,“管你是什么身份,在这荒林里迷路,就是咱们的运气!兄弟们,把她绑了,卖去奴隶市场,保管能卖个好价钱!”
话音刚落,为首的男人就挥着木棍朝苏罗烟砸来。苏罗烟早有准备,侧身躲开,同时伸出右脚,狠狠绊在男人的小腿上。男人重心不稳,“扑通”一声摔在雪地里,木棍也掉在了一旁。
瘦高个见状,立刻挥棍砸向她的后背,苏罗烟弯腰躲开,转身一拳打在他的胸口——这一拳用了十足的力气,瘦高个闷哼一声,后退了好几步,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最后一个矮胖男人见状,不敢贸然上前,只是拿着匕首,绕着苏罗烟转圈,眼神里满是凶狠:“臭丫头,还敢反抗?看我不宰了你!”
苏罗烟警惕地盯着他,心里却有些发慌——她练过拳脚,却从未面对过带刀的人,匕首的寒光在雪地里闪着冷光,让她不敢有丝毫大意。就在这时,矮胖男人突然朝着她的怀里扑来,似乎想抢她怀里的古籍。苏罗烟侧身躲开,可男人的手还是划到了她的衣领,“叮”的一声,赤绾从衣领里掉了出来,落在雪地上。
那一点暖红色,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格外显眼。三个男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为首的男人从雪地里爬起来,一把捡起赤绾,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眼睛瞬间亮了:“这是……玉簪?还是红色的玉!看起来就很值钱!”
瘦高个也凑了过来,盯着赤绾,舔了舔嘴唇:“这玉一看就不是凡品,要是把这玉和这女人一起卖了,咱们肯定能发大财!”
苏罗烟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她没想到,这支双生玉簪之一的赤绾,竟然会引来更大的麻烦。她冲上去想把赤绾抢回来,可为首的男人早有防备,一把推开她,将赤绾揣进怀里,然后对另外两个男人说:“别跟她废话了,赶紧把她绑起来,免得夜长梦多!”
两个男人立刻找来藤蔓,朝着苏罗烟扑来。苏罗烟拼命反抗,一拳打在矮胖男人的脸上,又一脚踹在瘦高个的膝盖上,可对方毕竟有三个人,还拿着武器,她渐渐体力不敌对方。
就在她想躲开为首男人的木棍时,后背被瘦高个狠狠推了一把,重心不稳,摔在雪地里。为首的男人趁机扑上来,用膝盖压住她的后背,藤蔓瞬间缠上了她的手脚,勒得她生疼。
“放开我!那是我的东西!”苏罗烟拼命挣扎,可藤蔓越缠越紧,手脚都失去了力气。她看着为首的男人怀里露出的赤绾一角,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那是她为了佐证论文,软磨硬泡才从博物馆借来的原件,是她和知秋一起研究的“双生羁绊”的证据,现在却成了别人的猎物。
为首的男人拍了拍她的脸,掌心带着冻疮的粗糙磨得她脸颊生疼,语气像结了冰的寒潭:“臭丫头,到了这地步,还嘴硬?以后你的命,还有这玉簪,都是咱们的了!”他说话时,带着烟味的气息喷在苏罗烟脸上,让她忍不住偏过头,胃里一阵翻涌。
“强盗!你们就是强盗!”苏罗烟咬着牙嘶吼,声音因为愤怒和恐惧有些发颤,却依旧带着不肯屈服的倔强。她盯着男人怀里那支赤绾,簪身的暖红被雪光映得有些黯淡,像极了她此刻的处境——明明握着和妹妹相连的羁绊,却连守护它的力气都没有。
为首的男人被她的嘶吼惹得不耐烦,眼神瞬间沉了下来,原本还带着几分算计的神色,此刻只剩赤裸裸的恶意:“本来还想留你个全须全尾,卖个好价钱,现在看来,先尝尝鲜,也不耽误事儿。”他说着,伸手就要去扯苏罗烟的衣领,粗糙的手指刚碰到布料,就被苏罗烟偏头躲开。
旁边的男人立刻凑上来附和,眼睛死死盯着苏罗烟的脸,语气里满是猥琐的笑意:“大哥说得对!这丫头长得这么俊,皮肤又白,放着不用太可惜了!等咱们哥仨爽够了,再把她卖去奴隶市场,顶多降点价,照样能赚一笔!”另一个男人也跟着点头,手里的木棍在雪地上敲得“咚咚”响,像是在为接下来的恶行造势。
苏罗烟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像坠入了冰窟。她不是没见过恶,可从未想过,人心能坏到这般毫无底线——他们不仅要抢她的东西、卖她的命,还要毁掉她最后的体面。她下意识地想挣扎,可手脚被藤蔓勒得紧紧的,稍微一动,就传来刺骨的疼。她清楚地知道,再反抗下去,只会招来更可怕的对待,可让她就这样屈服,她做不到。
脑海里突然闪过叶知秋的脸——穿越前妹妹抱着平板,笑着说“罗烟姐,等咱们研究完双生玉簪,就去吃巷口的火锅”,还有跃迁时,妹妹攥着她的手喊“我会找到你”的模样。不行,她不能有事,她得活下去,得等着知秋找到她,她们还要一起回家。
这个念头像一束微光,撑着苏罗烟压下了心底的慌乱,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再嘶吼,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盯着眼前的三个男人,那眼神里的倔强,让为首的男人动作顿了顿。
或许是怕真把人逼急了闹出人命,反而影响卖钱;或许是觉得在荒林里多待无益,为首的男人最终收回了手,啐了一口唾沫,狠狠拽住苏罗烟的胳膊:“算你运气好!先留你一条命,等出了林子再算账!”
苏罗烟就这样逃过一劫,却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男人拦腰扛起,沉甸甸的重量压得男人闷哼一声,随即迈开步子,朝着林外走去。苏罗烟被扛在肩上,脑袋朝下,血液全都涌到了头顶,晕得她眼前发黑,连睁开眼都费力。寒风裹着碎雪,像无数把小刀子,刮在她的脸上、脖子上,疼得她皮肤发麻,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刚涌出眼眶就被冻成了细小的冰粒,贴在脸颊上,又冷又涩。
她勉强掀开一条眼缝,看着越来越远的荒林——那片她醒来时满是绝望,却又藏着“找到知秋”希望的地方,此刻正一点点被风雪吞噬。她不知道这些人要把她带到哪里,是传说中能把人当牲口卖的奴隶市场,还是更黑暗的地方;也不知道知秋现在是不是安全,有没有像她一样遇到危险,手里的墨簪又有没有发出过指引的光;更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那个总是抱着平板、眼神亮晶晶的妹妹。
绝望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可每当她快要被绝望淹没时,叶知秋的声音就会在脑海里响起,提醒她不能放弃。她悄悄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不管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她都要活下去,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要等着和知秋重逢的那天。
不知道走了多久,苏罗烟被带到了一个小镇。小镇的街道是土路,被雪水浸得泥泞不堪,两旁的房子都是土坯房,屋顶盖着茅草,有的甚至还漏着雪。街上的行人穿着粗布衣裳,脸上冻得通红,眼神里带着麻木的神色。偶尔能看到几个穿着锦缎衣裳的人,身边跟着脖子上戴着铁链的奴隶,奴隶们衣衫褴褛,脚步蹒跚,像牲口一样被牵着。
苏罗烟的心一点点变冷。她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不是小说里描写的“穿越者逆袭”的乐园,而是一个充满阶级压迫、人命如草芥的地方。而她,现在成了最底层的奴隶,任人宰割。
三个男人把她带到了一个院子里。院子的大门是用粗木头做的,上面挂着一把大铁锁,院子里挤满了和她一样被绑着的人,男女老少都有,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恐惧和绝望。院子的角落里,堆着一些发霉的干粮和破旧的衣服,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为首的男人把苏罗烟交给了一个穿着黑色短打的男人,手里拿着赤绾,谄媚地说:“王管事,您看这女人,不仅长得不错,还带着一块好玉,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王管事接过赤绾,放在手里看了看,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冷漠:“这玉确实是个好东西,算你们运气好。人留下,钱稍后给你们。”
三个男人拿到钱,喜滋滋地走了。王管事打量着苏罗烟,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没想到你一个外来的丫头,还能有这样的宝贝。不过可惜了,到了这里,再好的东西,也不是你的了。”
苏罗烟看着他手里的赤绾,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却不敢再反抗——她刚才已经试过了,反抗只会招来更多的打骂,现在她能做的,只有忍耐,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找到知秋,才有机会拿回赤绾。
接下来的几天,苏罗烟和其他奴隶一起,被关在院子里的棚子里。棚子里没有取暖的东西,晚上冻得人睡不着觉,每天只能吃一点发霉的窝头,喝一点浑浊的水。稍微不听话,就会遭到王管事和看守的打骂。
她看到有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因为想家哭了,被王管事用木棍打得浑身是伤,哭喊声撕心裂肺,却没人敢上前劝阻;看到有个年轻男人试图逃跑,被看守抓回来后,打断了双腿,扔在院子的角落里,没人管没人问,最后在寒风里渐渐没了气息;还看到有个女人因为不肯被卖给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被王管事扇了十几个耳光,嘴角的血顺着下巴流下来,最后还是被强行拖走了。
苏罗烟的心一点点变得坚硬。她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因为看到这些惨状而难过流泪,也不再因为想念知秋而焦躁不安。她知道,在这个世界里,眼泪和焦躁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有变得更冷静、更隐忍,才能活下去。
她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看守每天会在辰时和申时各送一次饭,每次有两个人,手里拿着木棍;院子的大门只有王管事有钥匙,晚上会锁得死死的,墙上还插着碎玻璃;棚子里的奴隶大多是老弱妇孺,只有少数几个年轻男人,却因为长期被虐待,早已没了反抗的力气。
她还发现,王管事对赤绾格外看重,每天都会拿出来看几次,有时还会对着玉簪上的纹路发呆,似乎在研究什么。苏罗烟心里一动——或许,赤绾不仅是一块值钱的玉簪,还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或许是她日后逃跑的机会。
这天早上,院子里来了一个穿着锦缎衣裳的女人,身边跟着几个仆人。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妆容精致,眼神里带着挑剔的神色,一进院子就皱起了眉头,似乎嫌弃这里的气味。
王管事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李夫人,您怎么来了?是不是要选几个奴隶回去?”
李夫人点了点头,目光在院子里的奴隶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苏罗烟身上。苏罗烟虽然穿着破旧的衣服,脸上带着淡淡的伤痕,却依旧难掩精致的五官,尤其是她的眼神,不像其他奴隶那样麻木,反而透着一丝倔强,一下子就吸引了李夫人的注意。
“那个女人,我要了。”李夫人指着苏罗烟,语气平淡,仿佛在挑选一件普通的商品。
王管事立刻笑着说:“李夫人好眼光!这女人不仅长得不错,还很能干,您把她带回去,肯定不会失望的。”
很快,苏罗烟被解开了藤蔓。她揉了揉被勒得发红的手脚,跟着仆人去换了一件粗布的女仆装。女仆装很单薄,却比之前的衣服干净了不少。她被带到一辆马车上,马车行驶在颠簸的土路上,苏罗烟靠在车厢里,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她不知道李夫人会把她带到哪里,也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但她知道,从被贩卖为奴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不是那个在实验室里研究“双生羁绊”的学生苏罗烟了。她失去了自由,失去了赤绾,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懵懂无知,只剩下对活下去的渴望,和对找到妹妹叶知秋的执念。
马车行驶了约莫两个时辰,终于停在了一座大宅院前。宅院的大门高大雄伟,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门口站着两个高大的侍卫,手里拿着长枪,看起来气派非凡。
苏罗烟被仆人带进了宅院。院子里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虽然是冬天,却有一些耐寒的松柏,依旧绿意盎然。穿过几个院子,她被带到了一间宽敞的房间里。房间里摆放着精致的家具,桌上还放着冒着热气的茶水,与之前的奴隶棚子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以后你就在这里当丫鬟,负责照顾我儿的起居。”李夫人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语气冷漠,“记住你的身份,不该问的别问,不该做的别做,好好干活,我不会亏待你。但如果你敢偷懒,或者耍什么花样,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苏罗烟低下头,低声说:“是,夫人。”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情绪,只有她自己知道,手腕上的红纹正在微微发烫,像是在提醒她,不能忘记赤绾,不能忘记知秋。
李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仆人把苏罗烟带下去。苏罗烟跟着仆人走出房间,看着这座富丽堂皇的宅院,心里清楚地知道,这里不是她的归宿,只是她暂时的避难所。
她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纹,又想起叶知秋小臂上的蓝星印记,心里暗暗发誓:不管这个世界有多残酷,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她都要活下去,都要找到知秋,都要拿回赤绾。哪怕要付出再多的努力,哪怕要忍受再多的委屈,她也绝不会放弃——因为她们是姐妹,是彼此在这个陌生世界里,唯一的牵挂。
寒风从宅院的门缝里钻进来,吹起苏罗烟的衣角。她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仿佛能看到遥远的地方,妹妹正拿着墨簪,在某个角落,努力地寻找着她的踪迹。而她,也会带着这份执念,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一步步走下去,直到找到妹妹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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