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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同时,楚斯辰坐在餐桌主位,指尖捏着白瓷勺子,慢条斯理地搅动着碗里温热的豆浆。先前泛红的耳尖早已恢复了正常肤色,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还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疑惑。他微微蹙眉,勺子在碗底轻轻磕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两个月前浴室那次,姜了了明明都知道,怎么会突然发脾气?”楚斯辰低声自语,指节无意识地收紧,将光滑的勺柄攥出细微的痕迹。他实在想不通姜了了的情绪今天为何会如此剧烈波动,越琢磨越觉得烦躁,他喉结滚动,低声骂了句“该死,真烦”,随后像是在跟谁赌气似的,端起豆浆碗,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冰凉的瓷碗贴着发烫的指尖,也没能压下心底的焦躁。
就在这时候,姜了了正扶着木质扶手从楼梯上走下来,浅粉色的一字肩上衣衬得她脸色格外柔和,嘴角还带着一丝刚调整好的笑意。可当她走到一楼楼梯口时,目光下意识扫过餐桌旁的楚斯辰,脸上的笑容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掩饰的尴尬。她脚步顿了顿,指尖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刚才在房间的画面还在脑海里打转,想要正常面对楚斯辰,果然没那么容易。
姜了了深吸一口气,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迈着沉重的步伐向餐桌走去,眼睛还不忘四处张望,看看陆瑾尤在哪,按照以往,陆瑾尤都是一见她下楼就马上打招呼,今天这么久了,也没听见声音。
楚斯辰听见动静,放下手中的豆浆碗,下意识看向姜了了,见她一副窘迫的模样逗得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刚喝进嘴里的豆浆没忍住,直接喷在了餐桌上。乳白色的豆浆溅在雪白的桌布上,晕开一片片污渍,连旁边盘子里的花卷、煮鸡蛋、白面馒头,都没能幸免。尤其是那几个蟹黄包,原本饱满的外皮上沾满了豆浆,看起来狼狈不堪。
姜了了循着声音看去,也顾不上陆瑾尤在不在客厅。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餐桌上的蟹黄包——那是她最爱吃的早餐,可现在,她最爱的蟹黄包全被豆浆毁了,一股怒火瞬间从心底窜了上来。她几步冲到餐桌旁,弯腰撑着桌面,对着楚斯辰大喊:“楚斯辰,你还我蟹黄包!”
话音刚落,她顺手抓起盘子里一个没被弄脏的馒头,朝着楚斯辰就砸了过去。楚斯辰没料到她会突然动手,下意识地往旁边躲闪,动作太急,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从椅子上侧身摔了下去。“嘶——”他倒吸一口凉气,手臂重重磕在地板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让他忍不住低哼出声。
听见他的痛哼,姜了了心里的怒火瞬间被担忧取代。她也顾不上生气了,急忙蹲到楚斯辰身边,伸手就开始检查他的伤势,语气里满是急切:“伤在哪了?我看下。”她的手指刚碰到楚斯辰的胸肌,突然意识到什么,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她猛地僵住。
姜了了像被烫到似的收回手,慌乱地站起身,背对着楚斯辰。脸颊瞬间染上一层滚烫的红晕,连耳根都红透了。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像是在给自己辩解:“你,你别误会,我,我就是怕你受伤,那我就成害人精了,我不想当害人精。”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明明刚才担心他的心情是那么真切。
楚斯辰一手扶着受伤的手臂,从地上慢慢坐了起来。姜了了刚才的慌乱、担忧,还有此刻强装镇定的模样,他全都看在眼里,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但他没立刻戳破,而是故意板起脸,忍着手臂的疼痛,仰着头看向姜了了的背影调侃着:“不想做害人精仅此而已?那你刚在我身上乱摸乱看什么?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谁,谁乱摸乱看了!”姜了了一听这话,顿时急了,猛地转过身,瞪着楚斯辰反驳。她承认刚才检查伤势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腹肌,确实愣了几秒,但那只是因为担心他受伤,根本没有别的心思。可楚斯辰这么一说,倒像是她故意占便宜似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她原本清澈的双眸里泛起一层水汽,看起来湿漉漉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楚斯辰见她这副模样,心底的调侃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心疼。他两手撑着地面,尽量让手臂传来的疼痛不显示在脸上,慢慢站起身,向姜了了走近了点,声音放得格外柔和:“别委屈了,对不起,我不该逗你,是我的错。”话音未落,他伸手一把将姜了了搂进怀里。
被他这么一抱,姜了了心里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了下来,趴在他怀里嗷嗷大哭,像个被人抢走糖果的孩子。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哭声里满是委屈。楚斯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感受着怀里人的颤抖,眼底的心疼和愧疚更浓了——他不该故意逗她,更不该让她这么难过。
画面一转,横店影视城的清明上河图景区里,古色古香的建筑鳞次栉比,街道上往来的工作人员穿着现代服装,与周围的景致形成鲜明对比。一处临时搭建的帐篷里,陆瑾尤坐在折叠椅上,双手端着一份早已凉透的盒饭,白色的餐盒边缘还沾着几滴油渍。
他的眼皮沉重得像是挂了铅,时不时往下耷拉,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昨晚他翻来覆去一夜没睡好,脑子里全是姜了了和楚斯辰的身影——他越想越觉得,姜了了心里喜欢的人,或许就是她的小叔楚斯辰。这种猜测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让他辗转难眠。
更糟的是,今天一大早,他还没等缓过劲来,就接到了导演的电话,说要临时加拍一个镜头,让他提前到片场准备。于是他强撑着困意赶来,从早上拍到现在,连一口热饭都没顾上吃,此刻困意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就在这时,帐篷的门帘被轻轻掀开,花幂端着一杯热咖啡走了进来。她穿着简单的休闲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一进门就看到了陆瑾尤那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花幂快步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关切:“鹿鹿,你这状态也太差了,要不今天跟导演请假休个假吧,好好休息。”
“休假”两个字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陆瑾尤。他猛地睁开眼睛,原本浑浊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清醒起来。他抬头看向花幂,急忙摇头,语气急切:“幂幂姐,我不休假,我可以的,不用请假。”说完,他的眼神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指尖无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餐盒。
他不能休假。一旦休假,他就得眼睁睁看着他们俩待在一起。光是想想那种场景,他心里就像被针扎似的疼,还不如待在片场,用工作填满自己的时间,至少这样,他就不用去想那些让人心烦的事了。
花幂看着他眼底的疲惫和那抹藏不住的黯然,心里也明白了几分。她将手里的热咖啡递给陆瑾尤:“那先把这杯咖啡喝了,提提神。然后在和姐说说到底什么事情让你不开心了,姐给你好好分析分析。”
陆瑾尤接过咖啡,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他点了点头,小声开口,“谢谢幂幂姐”,说完,他低头抿了一口咖啡,然后看向花幂向她敞开心扉的诉说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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