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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看着安逸洲落寞的背影,柴灵孀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一阵酸楚,方才还因陆瑾尤平安而稍定的心神,此刻又被这抹孤单搅得乱了分寸。她指尖微微蜷缩,犹豫了足足三秒,终究还是没忍住——不管怎样,她得去看看他。
柴灵孀猛地转头看向唐天南,眼底带着几分急切与恳求:“干爹,你替我先照看着陆瑾尤,我去看看就回来。”
话音还飘在空气里,她已迫不及待地迈出脚步,裙摆随着急促的步伐轻轻晃动,朝着安逸洲消失的方向快步追了上去。
唐天南原本还想叮嘱几句“夜里风凉”“早些回来”,可话到嘴边,望柴灵孀匆匆离去的背影,终究还是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气。
他抬手轻轻揉了揉眉心,嘴角却带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这丫头,心里总是装着别人,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出租车正沿着夜色中的街道疾驰,朝着巢漫阁的方向赶去。车厢里的气氛压抑得近乎凝固,姜了了坐在后座,眉头始终紧紧皱着,像是拧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结。
她双手死死攥着两侧的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布料被捏得皱巴巴的,连带着心跳都跟着失了序。
从酒店出来的那一刻,她第一时间就拨通了花幂的电话,把陆瑾尤和柴灵孀的事详细地说了,电话那头的花幂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反复叮嘱她一定要小心。
挂了花幂的电话,她又立刻联系了高强和陈伟——万幸的是,这两个刚收的小弟一听是陆瑾尤和柴灵孀出了事,没有半分犹豫就答应出手相助,连问都没多问一句具体的危险。
可见面后,高强告诉她,巢漫阁是国内排行第二的杀手组织时,姜了了的心就像被一块巨石砸中,沉甸甸地往下坠。
那种不安像潮水般将她淹没,从上车到现在,就没停歇过一秒。她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路灯,脑子里全是“杀手组织”“几百号人”的字眼,手心早已沁出了一层薄汗。
坐在她身旁的高强将她的紧绷看在眼里,实在不忍心看着她独自扛着这份焦虑。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姜了了的肩膀,语气尽量放得轻松,试图安慰她:“老大,你放心吧,陆瑾尤那小子命硬得很,上次那么危险都挺过来了,这次肯定也没事。再说柴小姐看着就有福气,吉人自有天相,他俩不会有事的。”
副驾驶上的陈伟一听,也连忙转过头来,脑袋几乎要探到后座,急忙附和道:“是啊老大!高强说得对,你放宽心!咱们马上就到巢漫阁了,到了就能见到他们,肯定都好好的!”
姜了了听着两人的安慰,缓缓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好。”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的余悸根本没散去半分。
前方的巢漫阁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漩涡,里面是敌是友,谁也说不清。若是友,那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可若是敌,以他们三个人的力量,要对抗一个排行第二的杀手组织里的几百号人,简直是天方夜谭。
她就算身手再好,一个人对付那么多人,也绝对是相当吃力的,毕竟“国内第二”的名气,可不是吹出来的,那都是实打实的实力堆出来的。
高强自然也看出了她表面上答应着,心里其实还是惶恐不安。他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来宽她的心,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知道,这种时候再多的安慰,也抵不过亲眼见到人平安来得实在,倒不如不戳破,让她能稍微平静些。
车厢里的气氛再次落回寂静,只有出租车引擎的轰鸣声,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出租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最后缓缓停在了一扇朱红色的大门前。司机浑厚有力的声音打破了车厢里的沉寂:“巢漫阁到了。”
“巢漫阁到了”这五个字,像一道惊雷,瞬间炸响在姜了了的耳边。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攥着衣角的手又紧了几分,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又缓缓将气吐了出去——她清楚地知道,一旦推开车门走下去,即将面临的,很有可能就是几百号杀手严阵以待的场面,每一步都得走得小心翼翼。
身旁的高强和陈伟没有丝毫犹豫,率先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姜了了看着他们的背影,咬了咬下唇,沉重地推开车门,弯着腰,小心翼翼地从车里钻了出去。
当她直起身子,抬头看向眼前的巢漫阁时,整个人都愣住了,眼底满是惊讶。在她的想象里,杀手组织的据点,肯定是那种阴森恐怖、常年不见天日的地方,要么是废弃的工厂,要么是偏僻的山洞,处处透着让人胆寒的气息。
可眼前的巢漫阁,竟然是一座古色古香的老宅子——朱红的大门上刻着精致的花纹,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看着竟有几分温馨,和她想象中的模样,简直是天差地别。
就在她看得出神,守在大门两侧的两名壮汉迈开脚步走了过来。这两个壮汉身材高大,穿着黑色的劲装,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一看就不好惹。
“你们是谁?大半夜的来巢漫阁做什么?”其中一个壮汉开口,语气凛冽,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声音像石头砸在地上,又沉又硬。
高强一听这语气,瞬间就炸了——他平日里在道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从来都是他用这种口吻质问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用这种态度对他说话了?
一股火气“噌”地一下就从心底冒了上来,他眉头紧紧蹙起,抬手一把撸起一边的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纹身,刚想上前和那带头的壮汉叫板,甚至已经在心里盘算着“先给他点颜色看看”,手腕却突然被一只手拉住了。
他转头一看,是姜了了。姜了了朝着他递了一个眼神,那眼神里带着“别冲动,让我来”的意思,眼神坚定,却又带着几分安抚。
高强立马领会了她的意思,心里的火气虽然还没完全消,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老大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
姜了了其实也明白那名壮汉的警惕——毕竟他们是巢漫阁的守卫,负责着这里的安全,半点马虎都不能有。更何况现在是大半夜,他们三个陌生人突然出现在门口,换谁都会起疑心。
她定了定神,努力挤出一丝温和的笑容,看向眼前的壮汉,语气轻柔:“你好,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来找人的。麻烦你通融一下,给你们管事的通报一声,行吗?”
那壮汉上下打量了姜了了一番,见她语气诚恳,没有丝毫敌意,脸上的警惕才稍稍放松了些,语气也比刚才软了几分:“行,那你们在门口等着,我进去通报一声。”说完,他又转头看向另一个壮汉,语气严肃地叮嘱道:“你在这儿守着他们,别让他们乱走。”
话音刚落,他就转身推开大门快步走进去,脚步急促,显然是想尽快把消息传进去。壮汉一路小跑,穿过庭院,很快就到了主厅门口,碰巧撞见唐天南正从主厅里走出来。
壮汉立马加快脚步,跑到唐天南面前,因为跑得太急,还在大口喘着气,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阁、阁主,门、门口,有、有人找您。”说完,他才慢慢平复着呼吸。
唐天南眉头微挑,语气平淡:“知道了。”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泛起了嘀咕——这大半夜的,会是谁来找他?巢漫阁的位置一向隐蔽,除了内部人员,或者有心之人,很少有人知道具体地址,更别说主动找上门来了。
他刚准备抬脚朝着门口走去,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转头看向还在喘气的壮汉,语气瞬间严肃起来:“身为巢漫阁的人,遇事要沉着冷静,以后不许再这么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是,阁主,属下记住了。”壮汉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喘粗气。
话音未落,唐天南便不再多言,抬起脚,朝着大门口的方向走去。壮汉见状,也连忙跟上,不敢有半分怠慢。
门外,高强等了一会儿,见里面还没动静,心里又开始焦躁起来。他朝着姜了了凑了凑,用手挡着嘴巴,压低声音,生怕被旁边的壮汉听到:“老大,我看那小子肯定是故意耍咱们,说不定根本就没去通报!要不咱们别等了,直接冲进去救人吧!”
姜了了闻言,立马瞪了他一眼,语气也严肃了起来:“高强,我姜了了做人有我自己的规矩,从来不喜欢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干架。你要是想跟着我,以后就得先学会沉住气。现在我们根本不知道巢漫阁是敌是友,要是冒然冲进去,不仅救不了人,还会把我们自己也搭进去。处事方面,必须谨言慎行,不能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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