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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这些都是她在裴府一点一点摸索出来的,前世的裴府在老夫人的无能治理和妾室们大手大脚的挥霍下,账目可以算是说一塌糊涂,嫁进去第二天,裴玄安的母亲就把管家权交给了沈清欢,沈清欢原以为是她接纳自己的开端,却是想让她补上亏空,沈清欢甚至因此赔进去好些嫁妆。

    只是塞翁失马,安知非福,前世的磋磨也算是为这一世的一切打下基础。

    不多时,一天负责采买蔬菜的李婆子想虚报价格,把一斤青菜的价格从十文钱改成十五文钱。

    沈清欢核对时,发现价格比往常高了不少,派人去了菜市场打听,确认了实际价格后,把李婆子叫到面前,拿出账册和打听来的价格,让她自己解释。

    李婆子见被拆穿,吓得连忙跪下认错:“大小姐饶命!我就是一时糊涂,想多拿点钱,再也不敢了!”

    沈清欢没有严惩她,只是让她把虚报的钱退回来,又告诫她:“府里待下人不薄,月钱按时发,逢年过节还有赏赐,你若好好做事,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可你若敢再耍小聪明,就别怪我不客气。”

    李婆子连忙道谢,决心伺候采买时再也不敢再带有半点私心。

    沈清欢接管掌家权后,还特别关注下人的生活。入夏后天气炎热,她特意让厨房每天熬解暑的绿豆汤,送到各个院子;若是有下人家里出了急事,只要情况属实,她也会酌情批假,还会让人送去一些银钱,帮他们渡过难关。

    负责打扫正厅的张嬷嬷,儿子在外面做学徒时不小心摔伤了腿,需要一大笔医药费。张嬷嬷急得睡不着觉,又不敢跟府里开口。沈清欢知道后,主动让人送去五十两银子,还批了她半个月的假,让她回家照顾儿子。

    张嬷嬷拿着银子,感动地跪在地上磕头:“大小姐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往后我一定好好做事,报答大小姐!”

    渐渐地,内院的下人都对沈清欢心服口服。不管是采买的、做饭的,还是打扫的、缝补的,提起沈清欢,都赞不绝口:

    “大小姐不仅公正,还心善,跟着她做事,我们心里踏实。”

    “大小姐待我们像家人一样,我们怎么能不好好做事呢?”

    沈清莹跟在沈清欢身边学习,看着沈清欢把内院打理得井井有条,下人们对她恭敬又爱戴,心里既嫉妒又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她知道,自己也许再也不可能从沈清欢手里抢走管家权了。

    等许瑶得知此事时,将手中的碗都摔碎了,早知道沈清莹蠢,却不料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

    这天晚上,苏唯安坐在院子里乘凉,沈清欢端着一碗解暑汤走过来,放在她面前。

    苏唯安看着女儿,眼底满是欣慰:“清欢,你做得很好。现在内院的下人都服你,管家权也彻底落在你手里了。往后就算是你祖母来找茬,也是没有错出可挑了。”

    沈清欢在她身边坐下,轻声道:“都是母亲教得好。您常说,管家要先得人心,人心齐了,事情就好办了。”

    苏唯安笑着点头:“你能明白这点,比什么都好。往后这沈府,还要靠你多担待。清莹那边,你也别太跟她计较,毕竟是姐妹,慢慢来,她总会明白的。”

    “我知道,母亲。”

    沈清欢抬头看向夜空,月光洒在她身上,温柔又坚定。

    她知道,管家权只是开始,往后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做。但只要她守住“公平”二字,善待下人,就一定能把沈府打理好,不辜负母亲的期望。

    内院的灯火渐渐亮起,映着下人们忙碌却安稳的身影。

    沈清欢知道,这份安稳,是她用公正和善意换来的,也是她在这深宅大院里,最坚实的底气。

    管家的事情渐渐上手,沈清欢也终于有了些许空闲的时间,长公主轩辕婧也终于有机会把沈清欢带出去游玩。

    正好如今也快到秋天了,皇家围猎也快开始了,轩辕婧好说歹说,一心只想说动了沈清欢随她一同去郊外马场。

    初秋的风裹着海棠花瓣,轻轻撞在枕月轩的朱漆廊柱上,簌簌落在轩辕婧摊开的描金笺上。

    她指尖点着笺上“逐风马场”四字,侧头看向窗边查账的沈清欢,语气里满是雀跃的怂恿:

    “清欢,别看了!你看这窗外的春光,再闷在屋里,连你案头的墨锭都要嫌气闷了。明日城郊马场新到了西域良驹,不多日便是皇家围猎了,陪我去散心,正好给小十二挑匹马,好不好?”

    沈清欢握着狼毫的手微微一顿,墨点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浅痕。

    她抬眼时,恰好望见窗外掠过的纸鸢,竹骨上系着的青绸带在风里飘得自在——那颜色像极了程驰宵常穿的劲装。她垂眸轻笑,将笔搁进笔洗:“好啊,正好也该带我的“风驰”出去跑跑了,整日待在马厩里,它怕是也无聊得很。”

    风驰和电掣本是一对亲兄弟,是程驰霄当年自边疆带回来的,风驰送给了她,电掣留给了自己,自己这几个月一直忙着管家,风驰上一次出去跑还是那次日出,索性便答应了下来。

    沈清欢自小便知,程驰宵对马的执念,比当年在国子监抢她的糖糕还要深。十岁那年他偷偷牵走父亲的战马,摔得膝盖流血,却还攥着马鬃笑她胆小;

    十五岁他随父出征,临行前塞给她一块马蹄铁形状的玉佩,说“等我回来,带你骑最快的马”。

    当时沈清欢只当是玩笑话,却不曾想他真的给自己带回来了一匹良驹。

    次日辰时,马车刚驶近逐风马场,沈清欢便听见熟悉的马嘶声。撩开车帘,果然见玄色身影立在马厩前,肩上搭着的墨色披风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系着的双鱼佩——那是她去年生辰,亲手编了穗子送他的。

    “怎么才来?”程驰宵快步上前,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食盒,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我让苏文彦温了桃花酒,再晚些,酒气都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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