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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江言沐高烧,脑子发昏,一直用指甲死死掐着掌心保持清醒,早就掐得鲜血淋漓,这珠子是接触到她掌心流出的血了。还没来得及多想,眼前场景一变,她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陌生的地方。
此时她正在一条溪边,溪水清澈,下游有几块空着的黑色田地,每块土地大概一亩左右。
右前方是一间竹屋,竹身翠绿,小屋雅致。
竹屋侧前方有一座两米多高的假山,最高处的岩石中间有浅浅的溪水流出,滴落在假山脚下的石槽中。
石槽只有脸盆大小,溪水滴下却不溢出,石槽很干净,里面的水清澈得能照出人影。
江言沐忍不住伸手鞠了一捧喝下去。
清甜的味道在味蕾绽开,因为高烧而昏沉的脑子一清,她思路顿时清晰起来,身上的不适也消散了不少。
她干脆直接喝了个饱。
一股轻盈的感觉在身体里传开,毛孔中肉眼可见的排出一层黑黑的污垢。
掌心的伤也神奇地肉眼可见地愈合了。
在小溪里把自己清理干净,江言沐意识一动,就从空间里出来了。
而那黑色珠子,随着她第一次进空间后就消失不见。
江言沐担心只是空欢喜一场,又进出好几次,才敢相信,她拥有了灵泉空间!
初到这个世界的些许迷茫,在这一刻都已经消散。
不就是生在农家,种田养鸭吗?她能行!
江家祖上留下些田地,有一个院子,但是随着江家的孩子越生越多,地方就住不下了。
主屋住着江老太,东厢两间屋住着江老大夫妻和小儿子女儿,西厢的两间屋那是江老二的,即使他们一家在县城租着房子,极少回来住。
两间耳房江文江武住。
江老三一家没地方了,就被赶到一处废弃的屋子住着,现在他们住的地方离江家院子几百米。
住是分开了,活没分开。
所有的收成和收入,都得归公中。
然后由江老太来分配他们的吃穿用度。
周氏做好了一家四口的饭,也就是煮了一锅粗粮糊糊。
细粮,江老三一家是不可能吃上的。
江言沐拿碗装了一碗水,里面放了半滴灵泉,拿给瘦弱的小豆丁江睿。
灵泉空间的秘密她不打算说出来,半滴灵泉水效果不会太明显,只是悄然改善一下他的体质。
江睿接过就咕咚咕咚喝下去,一抹嘴:“姐,这水好甜。”
江言沐摸摸他的头,又去装了一碗水,照样滴了半滴灵泉,拿给周氏。
不过在收回碗时,她握了握周氏的手腕。
之前她给自己把脉时,身体里带着先天胎毒,所以原身特别容易生病。
便宜娘身体里没有毒?原身这先天胎毒,哪里来的?
江老三等着女儿也给自己递水呢,但江言沐拿过碗就放在桌上,坐着不动了。
“我的呢?”
“爹也渴了吗?一会儿喝了粥就不渴了!”江言沐没有动。
之前周氏和江睿拼命维护她的时候,这个当爹的像个木头似的杵在那里,哪配喝她的灵泉水?
周氏闷着脸:“想喝不会自己倒吗?言儿还病着呢!”
江老三沉默地端起一碗碴子粥喝起来。
江言沐突然开口:“爹,奶和大伯要把我卖给别人当妾,你就没有一点心疼女儿吗?”
江老三抬起头来,目光有些茫然:“那,那是你奶,做子女的,哪能跟她对着干?”
周氏重重地把碗顿地桌上:“江康,你自己想要孝顺,吃糠咽菜勒紧腰带紧着大房二房,我陪着你,可凭什么他们还要卖我的言儿?你口中只有孝道,你配做一个爹吗?”
江老三嘴唇动了动,眼神里有些纠结痛苦,闷着声音:“不孝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江言沐:“……”
摊上这么一个愚孝又懦弱的爹,原身姐弟俩这是什么穷弱惨?
周氏恨恨地说:“你只记着怕别人戳脊梁骨,就不顾言儿的死活吗?”
江老三眼里有些愧色,放下碗,走出门去。
周氏心疼地搂住江言沐。
江言沐把那块一两的银子拿出来:“娘,这是之前奶给的!”
周氏把她的手推回去:“你自己留着,要是你爹问,你就说丢了,不然他又要拿去给你奶!”
第二天,周氏下地去了,江言沐说:“阿睿,走,咱们去镇上!”
村子离镇上不远,两个孩子脚程快,江言沐逛了一圈,想到空间的空地,买了些种子,给江睿买了根糖葫芦,买好的东西放进背篓背回家。
江老三夫妻下地还没回来。
江言沐挽起袖子就烧火煮饭。
她直接煮了白米饭,买的肉红烧了,再炒个野菜,饭菜就搞定了。
江睿已经香迷糊了。
他不断确认:“姐,是白米饭吗?是肉吗?好香啊!”
江言沐夹了一小块肉给他:“阿睿,你尝尝咸不咸!”
江睿小心翼翼,近乎虔诚的把那小块肉含进嘴里,舍不得嚼。
这时,江老三和周秀带着一身疲惫回来了。
周秀正要去做饭,看见摆在桌上的东西,说话都结巴起来。
“这这,哪来的白米和肉?”他们平时过年也吃不上这样的呀。
江言沐说:“奶给我钱去治病,我舍不得,就买了吃的回来。”
江老三走到桌前,端起了红烧肉:“咱们吃菜就好了。这个给你奶送过去,白米饭也给装一碗!”
这波操作把江言沐都给惊呆了。
江睿眼里的期待化为震惊和委屈。
周秀先是呆了一下,继而眼里一片怒气:
“江老三,别人要卖你女儿的时候,你屁话都没一个。言儿用治病的钱换的这点白米饭和肉,你都要送过去,你就光知道孝敬长辈,就不知道顾一顾你的儿女吗?”
江老三有些惭愧,但他还在“据理力争”:“这吃什么不是吃?能填饱肚子就行。咱们有好东西不拿去孝敬长辈,万一别人知道了,不得说咱们狼心狗肺吗?”
周秀气得破口大骂:“你是有孝心了,你可以吃糠咽菜。可你凭什么把孩子换来的东西都拿去孝敬你娘?你要孝顺就自己去。”
江言沐眼神微冷,她算是明白,为什么三房会把日子过成这样了。
有个这样的爹,日子能过得好才怪。
她淡淡地开口:“我很好奇,奶和大伯那边隔三五天就会吃一回肉,我们家几乎从没吃过。为什么爹会觉得奶缺这碗肉,而我们不缺呢?”
她的声音很平静,最后一句话,浓浓的讽刺意味像一根针,扎进江老三的心里。
哪怕他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在这一刻,他也迟疑了。
因为他看到了周秀眼里的愤怒,儿女眼里的失望和委屈。
沉默着把肉和白米饭放了回去,吃完饭,他就逃一般下地去了。
收拾好碗筷,江言沐说:“阿睿,我们去抓鱼好不好?”
桃花村依山伴水,月亮河绕村而过,金鸡山一路绵延远去,是个与世无争的好地方。
村里人要是馋鱼了,都到这河边来碰运气。
来的人多了,连岸边的水草都光溜溜的。
要捞到鱼很难,两人只好往上游走,走着走着,江言沐双眼发光,好多河蚌啊!
裤腿一卷就是干。
江睿看她去摸河蚌,完全不能理解,那东西又腥又臭,姐摸来干嘛?
他还是去圈小鱼。
江言沐抓到的河蚌就往岸上扔,这里的水域她不知道深浅,就只在靠岸边的地方摸,但这河蚌真不少,个头又大。
一边摸一边走,根本停不下来。
不知不觉,已经离江睿很远了。
她捞得高兴,直起腰来擦擦额头的汗时,一阵风吹来,一股血腥气钻入鼻中。
心中一跳,江言沐的眼睛不经意看向河边,不由吓了一跳。
岸边水草上,躺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剑眉斜飞,鼻梁高挺,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一双眼睛紧紧闭着,面部线条流畅,棱角分明。
这是上游冲下来的浮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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