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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指着李守仁嘀嘀咕咕。“就是他这人,一肚子坏水,还把人逼上吊了,有人求到沈夫人面前,他才被罚。瞧这人面相,一看就知道这人心肠坏得很!”
“恶有恶报这是,活该!”
李守仁戴着枷锁,刚刚受过刑,半边身子染着血,缩着脖子,不敢抬头看人。
他绕乡里游行一圈,一旁有人沉声表述他的恶行,警戒众人。
不知从哪里泼来一股臭水,他也不敢躲开。
村民看得痛快,尤其是家里被这李守仁欺辱过的!
晚娘搀扶着张天水来看,啐了一口:“老东西,该死!”
张天水握紧她的手,今日大夫来瞧过,说他的腿用药慢慢养着,可以好。
他也跟着呸了一声。
该死的李守仁。
自此之后,沈知韫一心为民的名声传开。
朔风城上下,皆知有位菩萨心肠的沈夫人。
自然,也有宵小故意歪曲事实,利用沈夫人的善心狐假虎威,为自己谋利。
却不料夫人火眼金睛,当场问话揭穿他,吓得他屁滚尿流。
那人被抓入大牢,狠狠打了顿板子,杀鸡儆猴。
也叫众人明白,沈夫人虽有菩萨心肠,但不缺雷霆手段。
……
谢淮回去后,深思许久。
沈夫人所言,究竟是何意?
当时从李守仁的书房里,查出的可不只是弄虚作假的借贷文书,还有不少与官场中人的迎来送往、时节馈赠,皆记得清清楚楚。
难怪李守仁如这些年能过得安稳,原来有这些人给他保驾护航。
如今,他垮了,沈夫人有意叫将军整顿这群人,倒是必然引来一番大动荡。
谢淮闭眸沉思。
想起临走前,沈夫人对他说的话,眉头微微一动。
难不成,夫人是想要提拔他一把?
……
朔风城盛产烈酒,若是保存得当,千里迢迢带回南方,更是能卖出十倍高价,因此劫匪被灭之后,来往之商贩更是与日增多。
一切都瞧着正好。
沈知韫收到宋知节派人送来的信件,粮草买卖还算顺利,大概再过六七日就能送来。
只是这些粮草运来,还需额外的粮仓储存。
沈知韫直接示意他多修建几处粮仓。
毕竟,她花钱从南地购来的粮草可不止明面上的这些。
沈知韫记得再过几个月,饥荒就要爆发。
她得提前做好准备。
到时候朝廷自顾不暇,边疆数万大军无粮可食,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沈知韫最近空闲,正好写封信回给陈玄策。
既是问好,也是借机打探情况。
上辈子,他平叛顺利,大概四个月后才回来,得了皇帝数不清的嘉奖,风光回京。
也不知道这辈子情况如何。
她把信交给秋月,下午把信寄出去。
秋月笑着应好。
刚退下不久,又从外头回来,说是谢淮有要事求见,有关前几日李守仁之案。
“哦?”
闻言,沈知韫轻笑:“是个聪明人,看来他也有所意动。”
说着,她起身,去前院见人。
谢淮早已在那候着,心中想着今日之举是否有些冲动,又斟酌着等会见了夫人,要怎么说话。
正想着,就见夫人出来。
他起身行礼。
沈知韫摆手,示意他坐下:“谢大人前来,有何要事。”
谢淮一顿:“说来,是为李守仁书房中找到的罪证……证实与不少官员私下勾结,夫人觉得这些官员之罪,可大可小?”
他试探性问话。
沈知韫轻笑:“谢大人,你才是法曹参军,精通刑文律法,这些该我请问你。”
她把话踢了回去。
谢淮沉思,似是斟酌话语。
沈知韫又接着道:“里头牵连的官员数量极广,若是都要一一问罪,可是件麻烦事。”
闻言,谢淮应道:“确实,涉事官员高达三十多人。”
沈知韫道:“若是等到夫君回来,以他的性子,怕是得彻查不少人。”
“我与谢大人接触虽少,但能看得出,大人精通律法又通权达变,想来若是大人处理好此事,不仅是为朔风清明吏治,更是替夫君办了件实事,到时候法曹参军之位,怕是太过屈才。”
话中意思,谢淮自然听得出。
要是他办好这件差事,夫人做主,替他去将军面前讨个更好的前程。
谢淮不可否认,自己心动了。
他缓缓起身,拱手:“多谢夫人。属下这就着手去办,弄出个章程,先给夫人过目。”
沈知韫含笑应好。
等人下去之后,她才想着谢淮此人,有本事有风骨,是个能臣。
可惜,上辈子陈玄策底下党派争斗得厉害,他没什么靠山,被牵连葬送了性命。
不过,这次若是能以他为突破口,间接收服几个可用之人,倒也不错。
谢淮此人也是雷厉风行,借着李守仁亲笔所写的来往贿赂,不出三日便再来请示。
“夫人请看,恶首三人的罪责已经罗列清楚,可当即处置,以儆效尤。”
沈知韫低头细看他所写的帖子。
上面清清楚楚列举了恶首三人所犯罪行,贿赂数额甚多,足以判处斩首之刑。
她合上账册:“不错,我前几日写信给将军,已经得到他的同意,即可动手。”
“谢大人,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谢淮拱手,眼眸中略带几分激动之色:“是。”
人刚退下,就有军营的人前来通告,说是粮草送来了。
押送粮草的队伍长得一眼看不到头。
沈知韫派人核算粮草。
宋知节拱手回话:“一共二十万石粮草,可供两万将士三四个月所需,皆在这里。”
沈知韫点头应道:“多谢宋大人。这点小事,辛苦你了。”
他回话:“谈何辛苦,为夫人办事,乃是属下应尽之举。”
沈知韫笑了,顿了顿,好奇问道:“宋大人能力出众,怎会被宋天麟这样的纨绔子弟拿捏?”
宋知节眼神一颤,露出一抹苦笑:“回夫人,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属下也是为难至极。”
沈知韫听说了。
那日回去后,宋老夫人醒来,想起自己最疼爱的孙子遭受刑罚又要游街示众,当即愤声咒骂宋知节,气他没有为弟弟出力,说尽难听话落他脸面。
后来宋天麟游街示众那日,宋老夫人又恸哭过去,宋知节为其连夜请来大夫,伺疾在旁,赢得孝顺美名。
她笑了笑,意味深长:“忠孝两难全,你夹杂其中,确实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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