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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西域烈日被遮天蔽日的昏黄吞了去
狂风卷着沙砾砸在梵云飞背上,疼得它龇牙咧嘴。
前爪翻飞间,沙粒像水流般从指缝漏下,坑底刚见湿土,身后呼啸的风声里竟混进了沉稳的脚步声。
不是沙虫爬过的窸窣,是鞋子碾过沙面的“咯吱”响。
梵云飞猛地回头,爪子里的沙都忘了甩。
土黄色的狗脸皱成一团,眼瞪得溜圆。
我擦?哪冒出来个人类?
沙暴都快贴脸了,还不跑?
是个盲人?
盲人迷路走到西西域了???
牧清寒的目光先扫过前方翻滚的沙暴,那漩涡状的黄沙直径足有数百米,边缘的石子能砸穿骆驼骨,他却只淡淡蹙了下眉。
视线落回脚边的土狗时,眉峰又挑了挑。
耷拉的耳朵沾着沙,肚皮上的毛还打了结,比起府里那只总蹭他袖口的“小阿福”,简直丑得不能看。
鼻尖微动,一丝若有若无的妖气缠上指尖,他倒没多在意,西西域本就是妖族地盘,一只会刨坑的土狗有妖气,不算稀奇。
小妖罢了。
梵云飞还在琢磨这人类的来历,见对方转头盯着沙暴,竟抬手要往前伸——疯了!
虽然难以置信,但这人类一丝法力都没有,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普通人而已,面对这沙暴必死无疑啊!
情急之下,它后腿蹬地,土黄色的身影像道箭似的扑向牧清寒,想把人拖到坑里。
可还没碰到对方的衣角,一股无形的力道就撞在它肚子上。
梵云飞只觉天旋地转,像被抽了一鞭子似的飞出去,摔在沙地上滚了三圈,爪子蹬了蹬才勉强蹲稳。
眼前金星还没散,耳边的风声突然变了。
不是之前的呼啸,是黄沙被强行撕裂的“轰隆”巨响。
它抬头的瞬间,呼吸都停了。
牧清寒站在沙暴跟前,白衣在狂风里猎猎作响,却没动半分。
他的两手虚握,再轻轻向两侧一撕。
那巨大的沙暴,竟从正中心裂开一道缝隙,黄澄澄的沙墙向两边退去,露出后面澄澈的天空。
更可怕的是,一股磅礴的法力从他掌心散开,像水波似的漫过数万米的沙地,埋在底下的沙虫疯狂扭动,拼了命往更深的地底钻,连探出头的勇气都没有。
是妖皇!而且妖皇境的…人类!
梵云飞的狗嘴张得大大的,尾巴僵在身后,心里翻江倒海。
这怎么可能?!人类怎么可能掌握天地之力?
而且…他才几岁?
十七八岁的年纪,怎么可能到妖皇?!
妖皇就算了,为啥跑西西域来了?
风渐渐小了,裂开的沙暴慢慢消散,牧清寒收回手,指尖的法力也随之敛去。
他瞥了眼还在发愣的土狗,没再多说,转身朝着西西域深处走去。
白衣身影很快融进残存的黄沙里,只留下梵云飞蹲在原地,脑子里满是问号。
黄沙被风卷着拍在脸上,带着灼人的温度。
牧清寒抬手拂去袖口沾着的沙粒,终于懂了当年道盟里那些吵着要“清剿妖族”的主战派,为何从不来西西域凑热闹。
放眼望去,除了漫无边际的黄,连半棵像样的树都见不着。
走了近三个时辰,遇见的活物竟只有先前那只丑兮兮的土狗。
这地方穷得不能再穷了,别说找能打的强大妖怪,就算真撞上一只,打赢了又能捞着什么?
难不成把沙子装袋、挖几棵歪脖子仙人掌,再捉几只毒蝎子,当作战利品带回去?
想到这,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掌心重新凝聚起一丝法力,在指尖流转。
轻轻一推,便化作圈圈涟漪往四周扩散。
那涟漪贴着沙地漫开,过了片刻,便覆盖了方圆数十里的区域。
每一粒沙的震动、每一只沙虫的呼吸,都清晰地传进他的感知里。
三少爷临行前嘱咐,西西域藏着他早年实验留下的产物,那东西里封存的能量,或许能帮自己突破大妖皇境。
可此刻感知扫过一遍又一遍,除了沙粒碰撞的细碎声响,连半点特殊的能量波动都没捕捉到。
牧清寒皱了皱眉,收回法力。
难不成三少爷的产物,早就被别人弄走了?
牧清寒眉峰微蹙,心底莫名窜起一丝烦躁。
他实在想不通,那些所谓的强者为何总爱绕圈子。
有能助人突破的东西,直接给了便是,偏要藏起来让他满地找,难道是想借此“历练”他?
这折腾人的法子,实在没什么意义。
他摇了摇头,暗自打定主意:以后若是自己培养小辈,绝不来这套虚的。
有好东西就直接送,能少走的弯路,何必让他们多绕?
至于修行路上最关键的剑技、战斗技巧,还有那些难以言传的心得感悟,也用不着费尽心机找强者对战。
牧清寒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只要让他们跟自己对练,能在他手下撑过半个时辰还保持清醒,那眼界、反应、对力量的掌控,必然会有脱胎换骨的进步,比跟十个寻常强者交手都管用。
还有世人津津乐道的“濒死前的顿悟”,他想着,指尖凝起一缕极淡的法力。
那种命悬一线的压迫感、生死间的清明,也未必需要真的陷入绝境才能体会。
他完全可以精准地控制力量,让他们亲身体验那种濒死的窒息感,却又不必真的涉险。
这样既得了顿悟的契机,又没了丧命的风险,岂不比蛮干更稳妥?
风又大了些,吹得他白衣猎猎,牧清寒压下心头的烦躁,目光重新投向远方的沙丘。
不管三少爷的产物藏在哪,他总得再找下去,总不能让这趟行程真的成了无用功。
嗯?
忽然想起来…
这西西域似乎…还有妖皇来着?
叫…梵云飞?
万沙之主,掌控一方天地。
自己刚刚明明释放法力了,怎么没见他来找自己呢?
离得很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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