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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方许脸上变色,白悬笑了笑道:“不好回答?”方许坐在那思考着该怎么答。
白悬善解人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秘密不是别人问了就一定要回答。”
方许歉然的笑了笑:“谢谢。”
白悬说道:“那就只说你的肉身,一定有人告诉过你,你的灵台三盏灯没了就代表死亡,也一定有人告诉过你,先天气散了身体会格外衰弱。”
方许点头。
白悬:“所以从这些方面来看,你确实应该是个死人。”
方许问他:“会不会是因为无足虫?”
在地宫的时候方许用了无足虫,另一条无足虫他本来是给巨少商用,结果那条无足虫钻进了白悬身体里。
白悬说有可能。
他原本也该死了,可现在没死,原因和无足虫有关,也和方许度给他的五行先天气有关。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俩都算死人。
“你现在的体质很特殊。”
白悬解释:“你把先天气给了我,但你的肉身并没有因此而衰弱多少,也就是说,先天气对于你来说有则增强,没有也不会破坏。”
方许松了口气。
“但。”
白悬继续说道:“没有这口先天气,你的修为进境可能停滞不前。”
武夫修行表面上看起来是炼体,其实越过五品之后就是练气。
如果方许不能弥补先天气,那他就无法练气。
武夫四品巅峰就将是他的极限,无法突破到五品武夫。
方许从不焦虑这种事,他洒脱一笑:“活着就好,其他的事以后再想办法。”
白悬也笑:“所以我说,你真的适合修道。”
他告诉方许:“承度山青羊宫的修行,不是不积极,而是不拘泥。”
就正如方许的心态一样,我现在解决不了的,我为什么要一定要现在就解决?
我连别人都不难为,为什么非要难为我自己?
如果一直想解决根本解决不了的事,为没有发生的事过度忧虑,何止会把自己困在原地。
人生愁绪,进而自闭,进而积郁。
让自己不困在原地,明知道解决不了就不要执迷不悟。
这是不拘泥,不等于不想解决。
方许比白悬想到的更洒脱,更不拘泥。
他笑着回答:“我现在连武夫四品那一关都暂时过不去,念力的控制也才起步,此时修道对我来说就是贪多嚼不烂。”
白悬哈哈大笑。
他没有和方许解释,天下修道之人不知道有多少渴望得承度山传承。
方许随口拒绝的,就是无数人的求而不得。
“其实,你失去的五行先天气要补回来并不是无路可走。”
白悬问:“你自身的先天气散掉之后,如何弥补的五行先天气?”
方许便将他在天字号牢房里的经过说了一遍。
白悬听完后就明白了:“别人可以灌输给你意味着什么?”
方许:“意味着......别人大方?”
白悬:“你要是想不好答案就别急着回答,这种话我听了都怕被你传染白痴。”
方许嘿嘿笑。
白悬:“意味着你可以吸收。”
方许:“这不是废话么?”
白悬:“这是废话吗?别人给你的你可以吸收,那你自己为什么不吸收?”
方许一怔。
......
盘膝坐在山林之中,方许开始感受自然万物的气息。
五行,是天地间最基础的元素构成。
从这五种元素演化延伸变异出去的各种元素多如牛毛,但都基于这五种元素。
此前他的圣辉就能捕捉到这五种基础元素,然后加以利用。
但方许竟然没有想过,靠圣辉吸收这些基本元素然后融入肉身。
白悬的提醒,就像是给方许打开了一扇大门。
他的圣辉启动之后,能够清晰的看到这山林之中浓郁的木元素在流荡。
将这些木元素以圣辉吸收进来,然后经过血液流传送到丹田。
每一次能吸收来的量其实都很少,方许这种性格肯定也不会急于求成。
他一点点的试验,一点点的观察。
大家都在睡觉的时候,他在积累木元素。
经过足足两个时辰之后,他终于发现有了变化。
丹田内出现了一株小小的芽,碧绿碧绿的,好像能带给人无限生机。
这让方许特别高兴,有了这个开始,弥补会五行先天气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开始,方许醒悟,圣辉的进化原来是这个。
经历过五行轮狱阵的淬炼后,他的神华提升很大。
此后他一直都没有发现圣辉的进化,他以为是五行轮狱阵对圣辉没有什么影响。
现在才明白,圣辉的进化不在于释放而在于吸收。
但圣辉对于五行元素的吸收强度,基于他的念力强度。
现在他只能单一吸收。
吸收木元素的时候就不能吸收土元素,做不到五行之力齐头并进。
想到这些,方许又醒悟到五行相生的道理。
于是放弃吸收木元素,改为吸收土元素。
又一个时辰过去,他的丹田之内凝结起来一块土壤。
只是一小块,却让木元素的芽瞬间就比之前壮大了不少。
更让方许意外的是那条无足虫迅速的转移到了土壤之内,似乎格外喜欢这里的环境。
方许用了足足三个时辰,在自己丹田里种了一个树。
方许笑了笑,嘴里嘟囔了一句:“叮.......今日打卡,种梭梭树加一。”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叫醒大家,是时候继续出发了。
......
人们总是喜欢走进大山深处寻求安宁,包括逃犯。
方许他们现在也算逃犯,因为他们暂时不能公开身份。
当然就算公开身份也没用,这是在鹿陵郡,是冯家的大本营。
冯家的人一定会想尽办法追杀方许,务必在朝廷派人来之前杀死方许。
而且还要在朝廷派人来之前,把这些事硬生生的按下去。
方许到此时也终于明白了一点司座让他来的意图。
他确实是个变数。
冯家的事如果按照正常程序来查,就算查到天荒地老可能也查不出什么大问题。
鹿陵郡被冯家经营的如同一个铁筒,这里的官员,军队,各方面全都是组成这个铁筒的一部分。
在没有起因的情况下,轮狱司也无法对冯家启动调查。
方许的大开杀戒,给了轮狱司一个机会。
不以调查冯家罪行为开始,而是以帮冯家追查凶手为开始。
这算个切入点,只要有了切入点,陛下的大棒就能朝着冯家头顶砸落。
在殊都的时候方许就想到了,陛下的步子迈得很大。
不是陛下过于自信,而是必须如此。
说起来皇帝的权威就是最强大的力量,可是被圈禁起来的皇帝根本就没有力量。
从陛下打出第一拳开始,陛下就不会停下来暂作休整。
他必须一鼓作气。
以灵胎丹案为起因,将大棒砸向皇族。
但这一棒没有打在太后一族身上,也没有打在满朝权贵身上。
方许杀了冯希宝,杀了冯希宝的母亲,这件事如果冯家捂不住,那轮狱司可就要介入了。
既然如此,那就再添柴加火。
十月十九,平章候冯希宝被杀。
十月二十二,平章候的母亲,大将军的妻子,先帝钦赐的一品诰命夫人,被方许斩于冯家祖坟。
十月二十三,平章候冯希宝的堂兄冯希尧在青楼寻欢作乐的时候被人斩首。
十月二十四,平章候的舅舅死在赶往冯家的路上。
这些消息一个一个爆开,就算冯家权势滔天想捂住也难。
而得到这些消息的冯希敛,心中的愤怒已如火海一样蔓延。
原本是他在追杀方许,现在,方许倒成了猎人。
在他还不断揣测方许要从哪条路逃走的时候,方许到了他家里大开杀戒。
短短几天,和冯家有关的人全都吓着了。
他们也从这些凶杀中找到了规律,每个死去的人都和冯希宝有关。
也就是说,第一个死的冯希宝很可能为杀人者提供了名单。
想到这些,平日里和冯希宝有来往的哪个不害怕?
他们全都龟缩起来,恨不得把能找到的力量全都聚集在自己身边。
方许当然很开心。
因为他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给轮狱司创造一个调查冯家的契机。
他还要撕开那张网。
在杀冯希宝母亲之后,方许就问过松针公公,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松针公公告诉方许,以他的推测,冯家必会编制一张天罗地网,不会让方许他们离开鹿陵郡。
在鹿陵郡,冯家有这样的实力。
冯家的关系网,就能组成这张天罗地网。
既然如此,那方许就让这张网组不成。
杀了足够多的败类之后,剩下的败类只求自保。
他们不敢按照冯希敛的命令把人手都派出去,这张网,冯希敛就编不起来。
等连杀多人之后,方许又问明灯松针公公,冯希敛接下来的举动会是什么。
松针公公理智推测,接下来冯希敛不能调动关系网的力量,就一定会调动冯家的全部力量,他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方许堵住。
所有能离开鹿陵郡的道路,不管是陆路还是水路,都会被冯家封锁。
方许说那可实在是太好了。
然后他们又回了冯家。
既然冯家会把力量都派出去封锁,那冯家之内就没那么多高手坐镇了。
而此时,冯希敛也急匆匆的赶回家里。
他母亲的尸体已经被缝合起来入殓,放在一口棺材里。
但,可惜的是,方许为了不让这种恶人有复活的可能,冯希敛的母亲的人头还算完好,身躯被方许斩碎了。
所谓的缝合,也不过是给人头雕刻了一具木头身躯。
扶着棺材,冯希敛的眼睛里都是杀意。
“他在哪儿!”
冯希敛猛的回头。
站在他身后的,是那个在乌篷船里对他下令的年轻男子:辛夷。
那个时候冯希敛对他还很敬重,但现在怒火已经让他无法敬重任何人。
辛夷取出几个龟甲卜卦,观察了好一会儿后摇头:“奇怪了,他不在卦中。”
冯希敛大步过来,一把攥住辛夷的衣领:“我此前给你面子,是因为你有用,现在你没用,我又因为你的胡乱指挥丢了方许踪迹,导致我母亲遇害,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辛夷推开冯希敛的手:“方许行事处处出人预料,所以你要往不可能的方向去想。”
“不可能的方向?”
冯希敛忽然醒悟到什么:“他还会回来!”
辛夷点了点头:“大概会的。”
冯希敛立刻回身:“把所有三品以上的武夫全都秘密调回来,让我的队伍全都换上寻常百姓的衣服,不要声张,在我家四周戒备。”
他看向辛夷:“这次你最好猜对了。”
而此时,方许他们正在临街的一个铺子里吃饭。
他往对面那片庞大的建筑看了看,眼神有些玩味:“晚上再搞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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