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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寻的额头开始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有些发白。果然自古能用力气解决的事情会比用智慧方便。
陈寻本身是很遵循一力破十会的。
但是这种情况下，力完全不能相比。
只能按照人家的游戏方法来。
不过陈寻之前在青云观也不是白白呆的。
该研究琢磨的并没有偷懒。
“上古……传承……”
“有缘人……双掌触之……”
“……入轮回……过考验……”
“……得造化……各安天命……”
那些耗费精力所化解的纹路串联起来变成了文字。
他终于搞明白了。
这块石碑，竟是一处上古传承的试炼之地！
只要将双掌贴在石碑上，就能触发考验。
通过考验，便能获得“造化”，也就是天大的好处！
至于考验是什么，能得到什么好处，上面没细说。
只提到了“轮回”和“各安天命”几个字。
充满了不确定性。
陈寻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上古传承！
这四个字的分量，足以让任何一个武者疯狂！
风险？
他瞥了一眼自己储物戒指的方向，那里面还躺着一头刚被他劈成两半的九品巅峰灵兽。
最大的风险，已经被他干掉了！
现在机缘就摆在面前，瞻前顾后，那不是他的风格。
干了！
哪个有志青年不想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天大的机缘已经摆在了眼前，不上不是真男人！
他没有再多想，将蓝璃龙蜈从肩膀上取下，放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
“小蓝，在这儿乖乖等我，别乱跑。”
蓝璃龙蜈发出一阵细微的“悉悉”声，仔细去感受的话能听出来是在为他加油。
陈寻大步走到石碑之前。
站在它的脚下，更能感受到自身的渺小和石碑的宏伟。
生于天地之间，渺小如身处宇宙。
他抬起双手，掌心因为之前的战斗，还残留着一些细小的伤口。
没有犹豫，他将双掌，按在了冰冷而粗糙的石碑表面！
嗡——！
就在他双掌接触石碑的一瞬间原本暗淡的纹路，骤然绽放出亿万道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
那光芒并非照亮了山谷，而是直接贯穿了他的眼帘，轰入了他的灵魂深处！、
陈寻下意识地闭上双眼，但根本无济于事。
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吸力，从石碑上传来。
他的意识被瞬间抽离了身体，卷入一个无边无际的金色漩涡之中。
天旋地转。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条肮脏的巷子里。
刺骨的寒风卷着雪花，往他破烂的单衣里猛灌。
身体又冷又饿，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四肢却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
他是个乞丐。
一个即将冻死在冬夜里的乞丐。
无尽的绝望和对一口热食的渴望，这种渴望贯穿灵魂。
他挣扎着，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住，最终在饥寒交迫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
画面一转。
战场之上铮铮傲骨，金戈铁马。。
他身披重甲，手持长枪，是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身后，却是他最信任的副将，递过来的一杯毒酒。
“为什么？”
他怒目圆睁，感受着生命力飞速流逝，心中满是对草草了结一生的不甘。
这一世死于背叛。
……
画面再转。
十年寒窗，一朝金榜题名。
他成了万人敬仰的状元郎，前途一片光明。
然而，一封凭空捏造的通敌书信，让他沦为阶下囚。
菜市口，铡刀落下，他看见那陪他少年共患难的糟糠之妻带着孩子哭倒在邢台下。
悲愤交加，痛不欲生！
……
帝王、走卒、书生、屠夫、情圣、恶棍……
一世又一世，一生又一生。
他的意识在无尽的轮回中沉沦，不断体验着人世间的七情六欲，生老病死，爱恨情仇。
每一段人生都真实得可怕，刻骨铭心。
他曾为帝王的孤寂而叹息，也曾为农夫的丰收而喜悦。
他品尝过最甜蜜的爱情，也承受过最恶毒的背叛。
这些庞大而驳杂的记忆与情感，如同一场无穷无尽的海啸，疯狂冲击着他属于“陈寻”的本我意识，试图将他彻底同化，磨灭成这轮回幻境中的一粒尘埃。
他的眼神，开始变得迷茫，浑浊。
我是谁？
我是那个冻死的乞丐？还是那个被背叛的将军？
我是……
就在他的自我意识即将彻底消散的刹那。
一幕画面，如同顽石，在记忆的洪流中岿然不动。
那是白虎灵兽卷起滔天龙卷的场景！
那是他手持长刀，不顾一切冲向死亡风暴的决绝！
那是刀锋破开血肉，温热鲜血溅满全身的触感！
那是他！
那是陈寻！
一个念头，如同混沌中劈开的第一道雷霆，在他的灵魂深处轰然炸响！
这些都不是我！
我的命，是我自己拼出来的！不是靠这些虚假的幻觉堆砌的！
“区区幻境，也想乱我道心？”
一股源于陈寻本身自带的傲气与帝命猛然爆发出来。
那种抗争与不甘支撑着他。
“帝王将相，贩夫走卒，他们的悲欢离合，与我何干！”
“我的道，是杀出来的道！我的路，是踏着尸骨走出来的路！”
“轮回之苦？七情六欲？”
陈寻的意识在幻境中发出无声的咆哮，那股意志，比他手中的刀锋更加锐利，更加霸道！
意志是最能带来奇迹的东西了。
而陈寻的意志恰恰是那个每每都能打出绝处逢生的利器！
“就凭这点东西，也想磨灭我？！”
“给老子——破！！！”
“咔嚓——”
一声脆响。
眼前的万丈红尘、无尽轮回，化作漫天飞舞的光点，消散无踪。
往事前尘皆为过往。
陈寻想起了自己一路走来的种种往事。
又何尝比这些七情六欲的轮回茶？
凭什么觉得这些考验就能困住他陈寻？
陈寻的意识猛然回到了身体。
猛地睁开双眼！
依旧站在那块巨大的石碑前，双掌依旧按在石碑上。
四周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而陈寻在这寂静的时间内已经尝遍了七情六欲的苦。
但人的一生是少不了七情六欲的。
世界所有结尾定数。
虽然时间才过去了一刹那。
但陈寻的眼神，却已然不同。
那双黑色的眸子里，仿佛经历了千百世的沧桑，却又清澈明亮得可怕，带着一股斩破一切虚妄的锋锐与坚定。
他，通过了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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