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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她的手冰凉,还在微微发抖。
我拉过她的手,在她的掌心写字:“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愣了一下,随即也在我掌心写道:“夫妻,要圆房。”
她的字迹很轻,带着一丝颤抖。
我能感觉到,她很害怕。
“你不想。”我写道。
她停顿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再回应。
然后,她固执地写下两个字:“我想。”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一个连话都不能说,看不见也听不见的女孩,为什么会如此执着于“圆房”这件事?
她又开始摸索着,想要解开自己的嫁衣。
我正要再次阻止她,耳朵却微微一动。
门外,有极其轻微的呼吸声。
有人在偷听。
我眼神一冷,猛地起身,一把拉开了房门。
门外空空如也,只有一个仓促离开的背影,一闪而逝。
是管家李福。
我没有去追,只是关上门,闭上眼睛,运起了师父教我的望气术。
宅子里的气息在我脑海中变得清晰起来。
很快,我“听”到了楼下院子里,李福和一个中年男人的对话。
“老爷,他好像发现了。”李福的声音带着一丝慌张。
“发现了又怎么样?”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响起,“只要今晚他们圆了房,这事就算成了。他一个林家不要的弃子,还能翻了天不成?”
“可是小姐她……”
“别提那个灾星!”
男人的声音里充满了厌恶,“要不是她还有这点用处,我早就把她扔出去了!你给我盯紧了,明天一早,我要听到好消息!”
“是,老爷。”
对话声消失了。
我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那个男人,应该就是李穗兮的大伯,李家的现任家主。
白天我这个侄女婿上门,他连面都没露,现在却躲在暗处,算计着怎么利用自己的亲侄女。
圆房……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正想着,一双柔软的手臂从身后环住了我的腰。
李穗兮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后,把脸贴在我的背上,双手笨拙地开始解我胸前的盘扣。
她身上的幽香钻进我的鼻子里,温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衣衫,烫得我皮肤发麻。
三番四次。
我心底蹿起一股无名火,说不清是恼怒还是别的什么。
我猛地转过身,在她惊愕地“看”向我时,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到床边,毫不温柔地扔在了床上。
我想让她知道,我不是可以任由她随意撩拨的木头人。
我欺身而上,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烛光下,她那张绝美的脸上写满了惊慌和无措,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颤抖着。
她以为我要做什么,身体绷得紧紧的,却还是咬着唇,没有反抗。
可我却看到她微微发抖的身体,和那双空洞的眼睛里,不知何时蓄满了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头。
她终究还是害怕的。
我心里的那点火气,瞬间就灭了。
我这是在干什么?跟一个身不由己的可怜人置气?
我叹了口气,从她身上起来,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早点睡吧。”
虽然她听不见,我还是说了。
然后,我抱起床上另一床被子,准备去地上打地铺。
刚走开两步,就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急切的摸索。
李穗兮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抓着,脸上满是慌乱。
她以为我走了。
就在这时,我瞳孔猛地一缩。
一团淡淡的红色雾气,正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那是血光之灾的前兆!
我来不及多想,立刻回到床边,一把抓住了她冰凉的手。
“我没走。”我在她掌心写道。
她的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反手紧紧地抓住了我。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身上的那团红色雾气,随着她情绪的平复,慢慢地消散了。
我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明白了。
李穗兮的情绪,她内心的恐惧和不安,才是那个所谓的“克夫”、“灾星”命格的真正源头!
一旦她的情绪剧烈波动,就会引来血光之灾。
而这种灾祸,会降临在离她最近的人身上。
她的母亲难产而死,恐怕就是在生产时,她感受到了极度的恐惧。
她的父亲出车祸变成植物人,恐怕也是因为某件事,让她产生了巨大的情绪波动。
而林家和李家,就是想利用这一点来害死我!
这一晚,我没有去打地铺。
我躺在了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
只要我在,她就安心。
只要她安心,那所谓的“克夫”命格,就不过是个笑话。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房门就被敲响了。
“二少爷,该用早饭了。”是李福的声音。
我睁开眼,动了动身体,却发现自己的衣袖被什么东西紧紧拽着。
我一低头,就看到李穗兮还睡着,眉头却紧紧地锁在一起,小脸上满是痛苦,似乎正在做着噩梦。
而她的手,正死死地抓着我的袖子,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尝试着叫醒她,可她毫无反应。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李福带着两个穿着仆人衣服的年轻女孩走了进来。
“二少爷,小姐她……醒来的法子比较特殊。”
李福脸上挂着一副担忧又无奈的表情,“还请您先到一旁,让我们来。”
我眯起眼睛,看着那两个女孩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小巧的铜铃,铃铛上系着一根红色的丝线。
我看着她们一步步走向床边,然后,其中一个女孩拿起那根红绳,就要往李穗兮的手腕上系去!
“住手!”我厉声喝道。
我一把推开那个女孩,将李穗兮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他们:“你们在干什么?”
两个女孩吓得脸色发白,躲到了李福身后。
李福被我眼中的寒意惊得后退了一步,才勉强挤出笑容解释道:“二少爷,您别误会。小姐五感不全,一旦睡熟了,就很容易陷进去醒不过来。我们每天早上都是用这个法子叫她起床的。”
这套说辞听起来合情合理,像是在为一个特殊病人着想。
可我却清楚,这种铜铃系红绳的法子,在阴阳行当里,有个专门的名头,叫“引魂铃”。
那是一些特殊的世家,在给死人送葬时,用来牵引亡魂,防止其迷路的办法!
他们这是把李穗兮,当成一个死人在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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