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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广场上的那场灵石豪雨,带来的震撼经久不息。接下来的几天,刘穷这个名字,成了整个青云仙门最炙手可热的话题。无论是在食堂、演武场还是在灵田的田埂上,总能听到弟子们压低了声音,用一种混杂着嫉妒、敬畏和恐惧的语气,讨论着那个用上品灵石还债的传奇外门弟子。
而传说的中心,我,刘穷,却谢绝了所有访客,将自己关在了洞府里。
我在等一个人。
一个足够聪明,也足够有野心,能看懂我真正价值的人。
果然,第三天黄昏,一道由七彩琉璃雀化作的传讯符,穿透了我的洞府禁制,悬停在我的面前。
符纸上,只有寥寥数字,笔迹清冷,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威严。
“子时,望月崖,七宝阁。”
落款,是秦月瑶的名字。
我微微一笑,将符纸捻成飞灰。鱼儿,终于上钩了。
当我踏入七宝阁时,一股淡淡的、能安抚心神的异香扑面而来。阁楼内空无一人,唯有顶楼的窗边,亮着一豆柔和的灯光。
我拾阶而上,见到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秦月瑶。
她换下了一贯的月白宫装,穿了一身裁剪合体的黑色劲装,少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多了几分商界女枭的干练与凌厉。
“秦师姐,好雅兴。”我走到她的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刘师弟,”秦月瑶终于转过头,那双美丽的凤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你可知,因为你的‘拉布布’,宗门内至少有上千名弟子道心受损,数人修为倒退,甚至有两人因接受不了现实,在万法殿天台……自我了断。”
她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她无关的事,但我能听出其中潜藏的质问。
我沉默了片刻,随即坦然地迎上她的目光:“秦师姐,修仙界,本就是一场零和博弈。他们若是没有贪念,又怎会落入我的陷阱?我只是提供了一面镜子,照出了他们心中最原始的欲望而已。成王败寇,仅此而已。”
“说得好一个成王败寇。”秦月瑶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么,你这位大获全胜的‘王’,今日我约前来,又是为了什么?是想炫耀你的战绩,还是想告诉我,你的下一面镜子,准备照向谁?”
“都不是。”我摇了摇头,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我是来与师姐谈一笔生意。一笔,比‘拉布布’大十倍,大百倍的生意。”
秦月瑶眼波微动,显然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在谈生意之前,我想先问师姐一个问题。”我看着她,“师姐你,以及你背后的七宝琉璃阁,是如何管理你们的财富的?”
秦月瑶眉头微蹙,不明白我为何有此一问。
“很简单,”我自问自答,“你们把灵石,堆放在储物法宝里,或是宗门最深处的宝库中。你们拥有海量的财富,却让它们像一潭死水,静静地躺在那里睡大觉。你们坐拥金山,却用最原始的方式看管着它。你不觉得,这是一种巨大的浪费吗?”
“灵石放在宝库,有阵法守护,万无一失。这有什么问题?”秦月瑶反问。
“问题大了。”我斩钉截铁地说道,“这就像一个天灵根的修士,每日只懂得吐纳最基础的灵气,却不去修炼更高深的功法。师姐,你的财富,正在因为你的‘懒惰’而不断贬值!”
“贬值?”秦月瑶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没错,贬值。”我加重了语气,“宗门每年都在增发贡献点,丹药、法宝的价格也在不断上涨。十年前的一百万灵石,和现在的一百万灵石,能买到的东西一样吗?你以为你的财富没变,实际上,它的购买力,在时间的侵蚀下,正不断缩水。这,就是我说的贬值。”
秦月瑶陷入了沉思。她是个绝顶聪明的商人,瞬间就理解了我话中的含义。以往她只考虑如何赚取更多的灵石,却从未从“保值增值”的角度,去思考财富的管理。
“所以,刘师弟你的意思是?”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的意思,是让你的钱,为你工作。”我的声音里,充满了蛊惑的力量,“我要为师姐你,量身打造一个修仙版的‘私募基金’。”
“私募基金?”又是一个全新的词汇。
“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种‘财富信托’。”我开始抛出我的核心理念,将地球的金融概念,用她能理解的方式包装起来。
“具体的模式是这样的:由师姐你,作为唯一的‘有限合伙人’,也就是出资人(LP),将你的闲置资金交给我。而我,作为‘普通合伙人’,也就是管理人(GP),负责用这笔钱,进行投资运作,为师"姐创造收益。”
“听起来,就像我雇你来帮我投资。”秦月瑶一针见血。
“不完全是。”我摇了摇手指,“雇佣,是上下级关系。而我们,是平等的合伙人关系。为了保证我们利益一致,我设计了一套全新的合作架构。”
我伸出两根手指。
“首先,是我的报酬。我每年只会从总资金中,提取百分之二,作为‘管理费’。这笔钱,用来支付我的日常开销,以及信息收集、市场调研等所有运营成本。”
“百分之二?你胃口倒是不小。”秦月瑶冷笑一声。如果她给我一千万,我什么都不干,一年就能拿走二十万。
“别急,这只是基础。”我微笑道,“管理费,是为了让我能心无旁骛地工作。真正的大头,在这里——‘业绩提成’。我会设定一个‘业绩基准’,比如,年化收益百分之十。只有当我的投资回报,超过了这个基准,我才有资格,从超出的那部分利润里,分走百分之二十。”
我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这叫‘二八分账’。师姐你拿大头,我拿小头。只有你赚得越多,我才能赚得越多。我们的利益,被彻底绑定在了一起。我不是在为你打工,我是在为我们共同的财富,拼尽全力。”
秦月瑶的美眸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震惊。
这种将管理者和出资人利益高度绑定的模式,她闻所未闻。这比任何口头上的承诺和忠心,都来得可靠。
“其次,是风险控制。”我继续抛出我的筹码,“我知道师姐在担心什么。‘拉布布’一役,让你见识了市场的残酷,也见识了我的手段。你怕我拿着你的钱,去进行一场豪赌,最后血本无归。”
“我不会那么做。因为,那不专业。”
“我将建立一个‘多元化的投资组合’。简单来说,就是不把所有灵石放在一个篮子里。我会把资金分成几部分。一部分,投入像‘清洁符’那样,稳定、低风险,但能提供持续现金流的‘价值型资产’;一部分,投入有爆发潜力,但风险也较高的‘成长型资产’,比如寻找下一个‘拉布布’;甚至,我还会利用市场信息的不对称,进行无风险的‘套利’。”
“我会用严密的‘风控模型’,为整个资金池设立‘止损线’。一旦总资产因为市场波动,下跌超过百分之二十,我们签订的契约法阵将自动触发,冻结我的所有操作权限,强制我进行反思和调整。这能确保,即便在最坏的情况下,你的本金也安然无恙。”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是‘信任’和‘透明’。”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语气无比诚恳:“师姐,你不需要完全信任我这个人。你需要信任的,是我们的‘制度’。我建议,这个‘私募基金’,以七宝琉璃阁的名义,设立一个独立的契约法阵进行管理。所有的资金流转,都通过法阵进行,公开透明。”
“我所有的持仓,每一笔交易,都会通过一面专属的‘信息水镜’,实时同步给你。你拥有最高的‘知情权’,可以看到我做的每一个决定。但是我,拥有唯一的‘操作权’。你不能干涉我的具体投资。这是专业和信任的边界。”
一口气说完,我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反应。
整个望月崖顶,陷入了一片沉寂。只有崖下的风,呼啸而过。
秦月瑶久久没有说话。
她那颗被誉为七宝琉리阁未来之星的商业头脑,此刻正在飞速运转,消化着我刚刚抛出的,那一整套颠覆她认知的新鲜理论。
有限合伙人、管理人、二八分账、多元化投资组合、风控模型、止损线、知情权与操作权分离……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钥匙,为她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她终于明白,刘穷在“拉布布”上的成功,绝非偶然。他拥有的,是一套完整的、逻辑自洽的、远超这个时代的金融思想体系。
他不是一个赌徒,他是一个精算师,一个规则的制定者。
“你的计划,听起来……很完美。”许久,秦月瑶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完美到,让我觉得害怕。”
“你就像一个最顶级的猎人,给我展示了一张精美绝伦的捕兽网。它看起来确实能捕到最凶猛的猎物,但我怎么确定,我把猎枪交给你之后,你不会把枪口对准我?”她的话锋陡然变得锐利,“我凭什么相信你?一个刚刚把上千修士坑得血本无归的骗子?”
这才是最核心的问题。信任。
我笑了。
“师姐,你搞错了一件事。”我迎着她逼人的目光,寸步不让,“你不是把猎枪交给我,你是要把我这条最凶猛的‘疯狗’,用一条刻着你名字的项圈,牢牢地拴住。”
“你看到了我的能力。这种能力,如果不能为你所用,就必然会成为你的敌人。今天我可以创造‘拉布布’,明天我就可以创造‘王布布’、‘李布布’。我可以捧起一个概念,也可以毁掉一个产业。包括,七宝琉璃阁的产业。”
我的话语里,带着赤裸裸的威胁,但也带着最坦诚的现实。
“与我合作,你得到的不仅仅是财富的增值。你得到的,是对我这种‘破坏性力量’的掌控权和优先使用权。你把我纳入你的体系,总比让我在你的体系之外,野蛮生长要安全得多。这个道理,师姐你应该比我更懂。”
秦月瑶的呼吸,微微一滞。
我的话,正中她的软肋。
她确实在忌惮我。忌惮我这种无视规则、创造规则的可怕能力。将我收编,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好。”她点了点头,显然被我说服了,“我可以成为你的第一个‘LP’。但是,我有我的条件。”
“请讲。”
“第一,为了测试你的能力,我的第一笔投资,不会太多。一百万灵石。”
“可以。”我干脆地答应。一百万,足够我施展了。
“第二,固定的年化收益,我要百分之十二。而不是你说的百分之十。”她开始讨价还价。
“成交。”我再次点头。
“第三,业绩提成,我七你三。不,我八你二。不对……”她似乎觉得怎么分都不太对,最后眼神一凛,“业绩提成,我九你一!你只能拿超出部分的百分之十!”
她死死地盯着我,这是她身为上位者的最后尊严。她要让我明白,谁才是主导者。
我看着她那副故作强势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我摇了摇头。
“秦师姐,管理费我可以不要,固定的年化收益你甚至可以提到百分之十五。但是,业绩提成,必须是‘二八’。我拿二,你拿八。”
“为什么?”秦月瑶不解。
“因为,这关乎‘激励’。百分之十的提成,不足以让我有赌上一切的动力。我需要的是一笔能让我真正‘财务自由’的奖金,来驱动我去挑战那些看似不可能完成的奇迹。只有强大的激励,才能创造伟大的回报。这是我这套体系的核心,不可动摇。”
我的态度,坚决,而不容置疑。
秦月瑶看着我,看着我那双在月光下闪烁着自信与野心的眼睛,她第一次感觉,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竟然占不到丝毫上风。
他们之间的博弈,从一开始,就是平等的。
“好。”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就按你说的办。契约法阵,我会让阁里的长老来督办。资金,明日就会到位。”
“合作愉快。”我伸出了我的手。
秦月瑶愣了一下,显然不太适应这种凡俗的礼节。她犹豫了片刻,还是伸出了她那只温润如玉的纤手,与我轻轻一握。
一触即分。
她的手很凉,像她的人一样。
“基金的名字,想好了吗?”她收回手,状似随意地问道。
“想好了。”我看着崖下翻涌的云海,眼中的光芒,比天上的星辰更加璀璨。
“就叫,‘缅A指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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