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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军一行人进了山洞，找了个干一点的地方休息。唐小花给受伤的人处理伤口，李大锤握着石刃坐在边上，眼睛一直盯着四周。阿卡娜蹲在一旁调手环，乌鸦停在她肩上，机械眼扫着岩壁。周军站在最前面，低头看着脚下的台阶，那台阶黑漆漆的，不知道通到哪里。他手里握着源晶，感觉它有点发烫，像是在回应什么。
风从下面吹上来，带着一股难闻的臭味。周军心跳加快，他知道下面有东西。他走在最前头，脚步踩在石头上发出咚咚的声音。胸口的源晶越来越热，像被什么东西拉扯着。
唐小花跟在他后面，手放在医疗包上，随时准备救人。她小声说：“你心跳太快了，体温也高。再往前走，我怕你撑不住。”
周军没回头，只说：“我没听错，那个声音是真的。”
李大锤走在最后，鞋底踩着碎石沙沙响。他吐了口口水：“这地方连风都没有，哪来的声音？我看赶紧回去，等以后再来。”
阿卡娜没说话，把手环贴在墙上扫了一下。屏幕上亮起一圈圈符号，她忽然停下：“这些不是花纹，是记录，也是警告。”
乌鸦飞在前面，红光一闪一闪，数据直接传进周军脑子里——通道还算稳，没看到活的东西，但空气里有能量波动，和源晶的频率差不多。
周军走得更稳了。
台阶到了尽头，是个圆形的大厅。中间有个熄灭的火堆，墙上有好多奇怪的符号。角落里立着一块歪斜的金属板，上面三个字被灰盖住了。
李大锤伸手擦掉灰，露出“别下去”三个字。
他骂了一句。
火堆对面，坐着一个独眼老人。他穿着破皮甲，拄着铁拐，脸上的纹路和墙上的符号一样。他抬头看周军，那只眼睛浑浊，却很锋利。
“你能听见？”他说，“那你还没死。”
没人动。
老人用拐杖敲了下地：“听不见的，早就疯了。听得太多的，已经死了。你是第几个走到这儿的？”
周军上前一步：“你是谁？”
“老瘸子。”他冷笑，“名字早没了。但我记得门的事，也记得学星语的人都去了哪。”
唐小花站到周军旁边：“我们只要消息，不想惹事。”
老瘸子看她一眼：“你救不了他。他已经不在你们的世界了。他的骨头里长了别的东西。”
周军低头，看见掌心的源晶周围有一层淡淡的光，像雾一样绕着。
“你说星语术。”周军开口，“教我。”
“不是教。”老瘸子慢慢站起来，拐杖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是唤醒。你身上有‘回响’，普通人没有。你被门影响过，被碎片伤过，还活着——这就够了。”
他说到星语术，脸色变了，像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大多数人以为星语是说话。”他说，“其实是让星的声音穿过身体，像雨水渗进土里，根扎进去。”
周军看着墙上的符号。源晶突然跳了一下，胸口一紧。
“试试。”老瘸子说，“把手放上去。”
“不行！”唐小花抓住周军的手腕，“你刚用过能力，血管已经有裂痕。再吸收能量，可能会断。”
周军抽出手：“我必须试。”
他伸手碰了符号。
一瞬间，耳边响起很多低语。
不是声音，也不是想法，是直接钻进身体的震动。无数细碎的声音混在一起，像风吹金属片。他的膝盖一软，跪了下来。
李大锤冲过来扶他：“醒醒！睁开眼！”
周军没倒。他咬着牙撑住地面，手指用力到发白。源晶在他皮肤下猛跳，银色的纹路爬上了手臂。
“他在共鸣。”阿卡娜看着手环，“数值爆表了……但他没失控。”
老瘸子走近两步，盯着周军的额头：“你看到了吗？那些画面？”
周军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有……人。”
“谁？”
“穿长袍……站在塔顶……他们在烧书。”
老瘸子猛地顿住拐杖，声音变哑：“三百年前，最后一个守门人敲了钟。那天之后，所有听懂星语的人……都死了。”
周军喘着气：“还有……钟声。三下。然后天塌了。”
大厅一下子安静了。
老瘸子看了他很久，低声说：“那是三百年前的事。守门人最后一次敲钟。从那以后，会星语的人都没了。”
他抬手，指向另一组符号：“这不是完整的教学，只是碎片。真正的星语术早就断了。但我可以让你听见第一声。能不能走下去，看你能不能扛住。”
唐小花蹲下检查周军的眼睛：“你已经开始发烧了。再这样下去，脑子会坏。”
“我知道代价。”周军站起来，嘴角流出血，“继续。”
“这个符号意思是‘我在这里，听星说话’。你要让它在身体里响起来。”
周军闭眼。
源晶发热，银纹顺着胳膊往上爬。他集中精神，在心里默念那句话。
没反应。
他又试一次。
这次，墙上的符号轻轻抖了一下。
老瘸子突然一巴掌拍在他后颈：“别想！别念！让它自己出来！”
周军被打得往前一冲，嘴一张——
一个短促的音节冒了出来。
不是他主动发出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借他的嘴说的。
嗡——
整个大厅震了一下。
墙上的符号全亮了，光顺着地面蔓延，连成一片。乌鸦扑腾翅膀往后退，机械眼冒出火花。
老瘸子笑了：“成了。你不是学会了，你是想起来一点。”
周军站着不动。耳朵里的声音还在。这还不是结束。
“这只是第一步。”老瘸子收起笑，“星语术不是工具，是契约。每听一句，你就离人远一点。听得越多，越像星星的一部分。到最后，你还敢说自己是‘周军’吗？我不敢说。”
李大锤把石刃插进地里：“所以这东西吃人？”
“所有力量都要付出代价。”老瘸子看他一眼，“有的要命，有的要魂。不一样的是，有的人吃了还能站着。”
阿卡娜走到周军面前：“你怎么样？”
周军摇头：“头很重。但……清楚了。以前看不清的东西，现在能看清边了。”
唐小花拿出药剂：“你现在需要休息，不能硬撑。”
“没时间。”周军推开针管，“远征队快撑不住了。乌鸦传回来的画面越来越乱。如果这里有办法联系外面，我必须尽快学会。”
老瘸子突然转身，用拐杖戳了戳角落的灰：“你以为我想留你？这洞快关了。你看地上。”
大家低头。
石缝里冒出黑色细丝，正缠住脚边的石头。石头一碰就烂，开始剥落。
“门要关了。”老瘸子说，“每次有人用星语，它就醒一点。用多了，整个山洞都会塌。你们进来时的门，不会再开了。”
李大锤骂了一句：“那我们怎么出去？”
“要么学会自己开路。”老瘸子看着周军，“要么死在里面。”
唐小花抓着医疗包的手微微发抖。阿卡娜的手环闪着红光——能量快要爆了。
周军看着地上的黑丝，眼神坚定。他知道，这一趟，要么找到出路，要么就死在这。
他走到大厅中央，盘腿坐下。
“教下一个。”他说。
老瘸子没动。
“你已经听见了。”他说，“接下来，不是我能教的。是你得自己从声音里听出来。”
他走到火堆边坐下，用拐杖在地上画新的符号。
唐小花蹲在周军身边，摸他的脉搏。阿卡娜盯着墙上的光，嘴唇微动，像是在记。李大锤靠着墙，悄悄刮下一小块金属塞进口袋。
周军闭着眼，手心朝上。
源晶亮了，银纹在皮肤下游走。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多，一句接一句。
他的嘴角轻轻动，像是在回应。
这时，洞外传来奇怪的声音，好像有什么很大的东西，正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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