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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间里,空间狭小,只放着一个小木凳和一只半人高的大木桶,桶里已经烧好了大半桶热水,正冒着丝丝热气。陆封驰在小凳上坐下。
苏晚跟着走进来,蹲下身。
她没有丝毫犹豫,亲手为他卷起了右腿的裤管。
她伸出小手,在腿上的几个穴位上轻轻地按了按,缓缓开口,“有感觉吗?”
陆封驰眼神阴沉看不出情绪,微微的摇了摇头,苏晚又继续按了其他几处穴位,当按到最后一个的时候,
陆封驰眼里突然闪过一抹精光,低沉着嗓音开口,“这里有一点痛感”。
苏晚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平淡的说着,“看来治疗有效果。”
同时,她转过身,将早就准备好的另一包药材,毫不犹豫地丢入了旁边那只装满灵田溪水的大木桶里。
那包药材,同样是她从空间灵田里精心调配的。
药材入水,几乎是瞬间就化开了。
“哗——”
一股浓郁至极、霸道无比的药香,瞬间从木桶中蒸腾而起,弥漫了整个狭小的隔间!
那香味,带着草木的清新,又夹杂着某种奇异的、充满生命力的气息,只是闻上一口,就让人觉得精神一振。
陆封驰看着苏晚的眼眸不由的更深了几分。
“把腿,放进药桶里。”她轻声吩咐道。
闻言,他深吸一口气,扶着木桶的边缘,小心翼翼地,将那条伤腿,缓缓浸入了药桶之中。
“嘶——”
滚烫的热水,混合着强劲霸道的药力,瞬间包裹了他的整条腿。
那一瞬间,陆封驰的身体猛地绷直,额角青筋暴起!
如果说,刚才针灸引导的热流是奔涌的小溪。
那么现在,这股力量就变成了一条咆哮的怒龙!
那股热流变得霸道无比,仿佛有无数只灼热的小蚂蚁,在他的血肉、筋骨、经脉里疯狂地啃噬、钻探、修复!
痛!
痒!
麻!
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爽!
无数种复杂的感觉交织在一起,疯狂地冲击着他坚韧如铁的神经!
陆封驰死死咬紧牙关,双拳紧握,手背上的骨节因为用力而根根泛白。
汗水,从他的额头、鬓角、后背不断地涌出,很快就浸湿了身上的衣服。
但他一声未吭。
因为在这种极致的痛苦和煎熬之中,他能无比清晰地感觉到
那些早已被医生断定为坏死、萎缩的经络和神经,正在被这股霸道的力量,一寸一寸地、强行地激活、疏通!
生命力,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重新回到这条腿上!
半小时后。
桶里的水温渐渐降了下来,那股霸道的药力也变得温和。
苏晚走上前:“可以了。”
她伸出手,想要扶他。
陆封驰却先一步,自己扶着木桶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依旧有些迟缓和僵硬,但苏晚敏锐地发现,他似乎……比之前要稳了一些。
苏晚扶着他走出隔间,回到牛棚中央的灯光下。
陆封驰借着那昏暗的、跳跃的油灯光芒,低头看向自己的腿。
下一刻,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惊骇地发现,自己那条原本因为血液不通而泛着青紫色的伤腿,此刻,皮肤竟恢复了些许健康的红润!
虽然依旧苍白,但那种死气沉沉的青紫色,已经褪去了大半!
连最严重的小腿肿胀,也肉眼可见地消退了一大圈!
这……
这怎么可能?!
仅仅几次针灸和药浴,效果竟然如此立竿见影!
这已经不是中医能够解释的范畴了,这简直是神迹!
陆封驰猛地抬头,看向站在他面前,脸色有些疲惫苍白的苏晚。
他那双深邃的、古井无波的眸子里,此刻充满了极致的震惊、探究,以及……
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一种莫名的情绪。
苏晚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啪嗒”突然一个轻微的响声,被陆封驰敏锐地捕捉到。
“谁?!”
陆封驰厉声喝问。
几乎是在声音响起的同一瞬间,他那刚刚才放松些许的身体,如同被拉满的弓弦,瞬间紧绷到了极致。
常年刻在骨子里的军人本能,让他做出了最快的反应。
他一把伸出手,飞快地将还站在原地的苏晚,猛地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他高大的身躯,像一堵坚实的墙,严严实实地护住了她。
牛棚外。
一阵杂乱而慌张的脚步声,由近及远,飞快地消失在了夜色里。
“嗒、嗒、嗒……”
声音很轻,但陆封驰听得清清楚楚。
他侧耳倾听,眉头紧锁。
从脚步声的节奏和力度来判断,来人并非专业人士,没有经过任何训练。
慌乱,笨拙。
应该是村里的某个人。
但这个时间点,鬼鬼祟祟地出现在牛棚外,绝非善意。
被他护在身后的苏晚,心脏也漏跳了一拍。
有人在外面!
什么时候来的?看到了多少?
她的脑子飞速运转,迅速复盘刚才的整个治疗过程。
她拿出空间药材时,是背对着门口的,用身体完全挡住了视线。
施展那套特殊的针法时,她也是蹲在陆封驰的腿边,角度刁钻,外面的人最多只能看到她手上有动作,但绝对看不清具体的手法和穴位。
至于药浴……
那更是隔间里的事情,外面的人顶多闻到些药味。
想通了这些,苏晚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下来。
问题不大。
她抬起头,看着挡在自己身前、浑身散发着凛冽戒备气息的男人,心里忽然安定了许多。
非但没有害怕,她反而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
“别担心。”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估计就是哪个睡不着觉,出来起夜路过的村民。”
陆封驰紧绷的身体,因为她的话,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松动。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
昏暗的油灯下,她的表情很镇定,没有一丝慌乱。
这股镇定,似乎也感染了他。
他心头那股因未知威胁而升起的焦虑,稍稍缓和。
但戒备心,却提到了最高。
路过?
不可能。
那脚步声里的慌乱,分明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会是谁?
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冲着苏晚?
目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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