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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沉星渊回来的路上,驼铃摇得格外轻快。苏清月将星图小心翼翼地收进防水的油布包,又从行囊里翻出伤药,踮脚给凌尘额角的伤口涂药。药膏带着清凉的薄荷味,混着她指尖的温度,让凌尘想起小时候母亲给自己处理伤口的样子。“还疼吗?”苏清月的声音放得很轻,生怕碰疼了他。流风剑的剑穗垂在肩头,银铃随着动作轻轻蹭过凌尘的脖颈,有点痒。
“早不疼了。”凌尘握住她拿药膏的手,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练剑磨出来的,“倒是你,流风剑昨天震得太狠,剑鞘都裂了道缝,回去得找铁匠修修。”
苏清月低头笑了笑,指尖蜷了蜷:“没关系,只要剑刃没事就好。对了,星图上标注的蚀月教据点,你打算先查哪一个?”
“先去青云宗。”凌尘望着东方的天际,那里云层翻涌,隐约能看到青云山的轮廓,“药庐长老潜伏在青云宗二十年,肯定留下了不少线索。而且……”他顿了顿,从怀中摸出块沾了血的玉佩,正是从药庐长老身上搜出来的,“这玉佩上刻着青云宗的徽记,背面还有个‘影’字,说不定和他们藏在宗门里的暗线有关。”
苏清月接过玉佩,指尖摩挲着那个“影”字:“我爹当年就是因为追查蚀月教暗线,才在青云山失踪的……”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流风剑的剑穗轻轻晃了晃,“这次回去,或许能查到些什么。”
两人快马加鞭,三日后抵达青云宗山门外。守门的弟子见是他们,慌忙通报——毕竟几天前,正是这两人在沉星渊端了蚀月教的分舵,还揪出了潜伏的药庐长老,早已成了宗门里的传奇。
“凌师兄,苏师姐!宗主在议事堂等着呢!”引路的小弟子眼睛亮晶晶的,一路碎碎念,“听说你们在沉星渊遇到了尸蛊术?那可是失传百年的邪术啊!还有那青铜匣子,真的藏着星核秘境的地图吗?”
苏清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小师弟,这些以后再跟你说,先带我们去见宗主。”
议事堂内,青云宗宗主正对着一幅舆图沉思,见他们进来,连忙起身:“凌贤侄,清月丫头,可算把你们盼来了!”他指着舆图上的红点,“这是我们排查出的可疑据点,其中三个都在青云山附近,你们觉得该从哪入手?”
凌尘的目光落在最东侧的红点上:“先去望月崖。药庐长老的玉佩上有‘影’字,而望月崖的守崖人就姓影,听说二十年前突然失明,一直独居在崖顶的草屋。”
“影伯?”苏清月愣了一下,“我小时候见过他,总戴着顶宽檐帽,说话声音沙沙的……没想到他可能有问题。”
宗主叹了口气:“影伯是宗门的老人了,当年你父亲失踪后,他就突然失明,大家都挺同情他的。若不是你们带回的玉佩,我们根本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凌尘将星图递给宗主,“这是从沉星渊找到的星核秘境图,还请宗主派人守护,免得再被蚀月教觊觎。”
望月崖在青云山的东侧,崖顶常年笼罩着雾气。两人顺着石阶往上走,越靠近崖顶,空气里的血腥味就越浓——不是新鲜的血,而是那种陈年血渍混合着草药的怪味。
“这里的雾气有问题。”苏清月挥剑劈开眼前的浓雾,流风剑的银光照亮了崖顶的草屋,“你看草屋的门,是从里面反锁的,却没有门闩,像是被什么东西粘住了。”
凌尘上前推了推门,门板纹丝不动,表面覆盖着层暗绿色的黏液,用剑一刮,黏液竟冒着泡腐蚀了剑刃。“是蚀月教的‘腐骨胶’,看来我们没找错地方。”
他凝聚星力,陨星剑上亮起星辉:“清月,用流风诀引风,我来破这门!”
苏清月点头,流风剑卷起旋风,将浓雾吹散的瞬间,凌尘的陨星剑已经劈在门板上!“砰”的一声巨响,门板碎裂,露出里面的景象——草屋中央吊着个稻草人,身上插满了银针,稻草人的胸口贴着张黄符,上面用鲜血写着苏清月父亲的名字。
“是魇镇术!”苏清月的声音发颤,流风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们竟然用这种邪术害我爹……”
“别慌。”凌尘扶住她的肩,目光扫过草屋四周,突然定格在墙角的木箱上,“你看那箱子,锁是蚀月教的骷髅锁。”
箱子里装着一叠密信,最上面的一封写着“影字十七号亲启”。苏清月颤抖着拆开,里面的字迹扭曲难看:“……青云宗布防图已绘好,待月圆之夜,以影伯的眼骨为引,开启后山密道……”
“眼骨?”凌尘突然看向草屋角落的陶罐,伸手一掀,里面果然装着两颗干瘪的眼球,眼球上还连着细小的神经,“他不是失明,是被蚀月教挖了眼睛,用来施展邪术!”
就在这时,草屋的地板突然裂开,一个黑影从地下窜了出来,速度快得像道闪电!苏清月反应极快,流风剑反手一挑,剑光擦着黑影的头皮掠过,打掉了他头上的宽檐帽——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眼窝空空的,正是影伯!
“你们……找到了……”影伯的声音沙沙的,像被砂纸磨过,他从怀里掏出个黑葫芦,拔开塞子,里面立刻飞出无数毒虫,“既然如此,就陪老东西一起下地狱吧!”
“你为什么要帮蚀月教?”苏清月挥剑斩断飞虫,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爹待你不薄啊!”
影伯发出桀桀的笑:“待我不薄?他当年为了护你,把我推出去挡蚀月教的毒箭,害我丢了眼睛!我瞎了眼才会对你们苏家忠心耿耿!”他猛地将葫芦对准凌尘,“蚀月教主说了,只要杀了你,就能解开我身上的血咒……”
“你被骗了!”凌尘祭出星纹阵,将毒虫困在阵中,“蚀月教的血咒根本解不开,他们只是在利用你!”
“不可能!”影伯嘶吼着扑上来,指尖弹出淬毒的银针。苏清月的流风剑与凌尘的陨星剑同时出鞘,星辉与银风交织成网,将影伯困在中央。
“你看这是什么!”苏清月将从密信里找到的血咒解方扔在他面前,“这上面写着,所有帮蚀月教做事的人,最后都会被当成祭品!你以为他们真的会救你?”
影伯捡起解方,指尖摸着上面的字迹,突然瘫坐在地,发出绝望的呜咽。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警钟声——青云宗的弟子发现了其他据点,正在示警。
“没时间跟他耗了。”凌尘用星纹阵将影伯困住,“先去后山密道,别让蚀月教的人跑了!”
苏清月点头,流风剑在前面开路,银铃的响声在雾气中格外清脆。她回头看了眼瘫在地上的影伯,又看了看手中的密信,突然将信塞进怀里:“等处理完据点,我会回来问清楚我爹失踪的真相。”
后山密道的入口藏在瀑布后面,被一层水幕挡住。凌尘用陨星剑劈开水流,露出里面漆黑的通道。通道两侧的石壁上刻着蚀月教的图腾,每隔几步就有个火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小心点,这里可能有陷阱。”苏清月点亮流风剑的银辉,剑尖在前方探路。突然,她脚步一顿,指着地面的砖块,“你看,这块砖的颜色不一样。”
凌尘俯身敲了敲砖块,声音发空:“是翻板。”他从背包里拿出铁链,一端系在旁边的石柱上,另一端缠在腰间,“我先下去看看。”
“不行,要去一起去。”苏清月抓住他的手腕,流风剑的剑穗缠上他的手腕,“你忘了沉星渊的话了?双星之力才能制衡凶险。”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踏上翻板。木板“咔嚓”一声向下倾斜,他们顺着陡峭的滑梯滑了下去,落地时正好踩在一处石台上。这里是个巨大的地下溶洞,中央竖着根石柱,上面绑着十几个昏迷的修士,正是近几年失踪的青云宗弟子!
“他们还活着!”苏清月连忙上前探查,“只是中了迷药。”
“快解开绳子!”凌尘祭出星力,将绑住弟子的藤蔓烧断,“蚀月教的人肯定就在附近,我们得尽快带他们出去。”
就在这时,溶洞深处传来鼓掌声:“不愧是星引剑和流风剑的传人,果然有点本事。”一个穿着黑袍的女人走了出来,脸上戴着银色面具,手里把玩着个骷髅头手链,“可惜啊,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你是谁?”凌尘将苏清月护在身后,陨星剑上星辉暴涨。
“我是蚀月教的月姬,负责青云宗这块的‘养料’。”女人轻笑一声,面具下的眼睛闪过绿光,“这些修士的灵力,可是培育‘蚀月花’的好肥料呢。”她拍了拍手,溶洞两侧的石壁突然打开,涌出数不清的毒藤,“尝尝我的‘藤狱’吧!”
毒藤像蛇一样缠向众人,苏清月挥剑斩断几根,却发现断口处立刻冒出毒液,溅在地上滋滋冒烟。“这些藤有毒!”
“用星火烧!”凌尘喊道,陨星剑划出星火,落在毒藤上,果然燃起熊熊烈火。但毒藤的数量太多,很快又从火焰中钻了出来。
苏清月突然想起星图上的批注,喊道:“凌尘,用星引剑引星辉,我来布风阵!”
“好!”凌尘纵身跃起,陨星剑直指苍穹,溶洞顶部突然裂开道口子,星光倾泻而下,照在毒藤上,让它们瞬间僵直。苏清月趁机挥剑画出风阵,银风裹挟着星火,将毒藤烧成灰烬。
“不可能!”月姬后退几步,面具下的脸扭曲起来,“你们怎么会知道破法?”
“因为正义永远比邪术多一分胜算。”苏清月的流风剑抵住她的咽喉,银铃清脆作响,“说,我爹是不是被你们抓了?”
月姬突然狂笑起来:“苏长风?他早就是蚀月花的肥料了!就在那朵最大的花苞里!”她猛地扯断手链,骷髅头突然爆开,黑色的烟雾弥漫开来。
“不好,是迷烟!”凌尘立刻用星力护住众人,却还是晚了一步,月姬已经消失在烟雾中。
苏清月扶住摇摇欲坠的弟子,指尖冰凉:“我爹他……”
“别信她的话。”凌尘握住她的手,星力顺着掌心传来暖意,“密信里说你爹是被派去卧底的,月姬在骗你。我们先带这些弟子出去,再查蚀月花的下落。”
溶洞外,青云宗的弟子们正在清理据点,阳光透过瀑布洒在两人身上,流风剑的银铃和陨星剑的星辉交相辉映。苏清月看着怀中的密信,突然抬头对凌尘笑了笑:“你说得对,我爹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被做成肥料。”
“嗯。”凌尘点头,望向东方的朝阳,“接下来,该去查下一个据点了。”
流风剑的银铃在风中轻响,像是在应和他的话。远处的青云山巅,第一缕阳光正穿透云层,照亮了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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