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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老板将郑耀先带队询问后整理出的报告恭敬地放在蒋委员长的办公桌上,垂手而立:“委座,这是下午老六他们询问教导总队官兵后整理的详细报告!”
据老六观察回禀,陈阳及其部下对答如流,细节吻合,情绪虽然激动但合乎常理,未见明显疑点。
“老六个人判断,陈总队长问题不大,应无疑处。”
委员长拿起报告,目光扫过几页关键内容,随即将其轻轻丢回桌面,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了然:
“陈阳没有问题,我自然知晓。此番调查,本就是做给孟潇那些人看的,堵他们的嘴罢了。”
况且,陈阳突围成功之事,我已明码通电全国,他现在是国人皆知的抗日英雄,是表率!
“退一万步讲,即便真有些许说不清道不明之处,在这个节骨眼上,也必须压下去,绝不能声张,动摇民心士气!”
戴老板微微躬身:委座高瞻远瞩。那……对于教导总队的调查,是否就此为止?
“若再继续深究,卑职担心,恐怕真会寒了前方将士的心。”
蒋委员长沉吟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最终摆了摆手:
“嗯,公开的调查,就到此为止吧。不过……”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雨农,你去安排老六,让他派几个绝对可靠、手脚麻利的弟兄,在陈阳府邸周边布上眼线。”
不必惊动他,只需暗中观察,看看每日都有哪些人与他接触,尤其是频繁或隐秘的接触。
“记住,事情要办得隐秘,不要让他察觉。”
戴老板心中了然,委员长终究还是未能完全放心,这是要转入暗中监控了。
他立刻应道:“是!卑职明白,这就去安排,一定做得滴水不漏。”
退出委员长办公室,戴老板心中暗叹:
“委座对陈阳,终究是既用且防,疑心难除啊。”
当晚,戴老板回到住处后,立刻给郑耀先的办公室拨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传来郑耀先沉稳的声音:“喂,我是郑耀先?”
“老六,是我。”戴老板直接表明身份。
郑耀先语气立刻变得恭敬:
“局座!这么晚了,您有什么指示?”
戴老板压低声音说道:
老六啊,我刚从委座那边回来。你下午那份关于教导总队的报告,委座看过了。
“委座明示,对教导总队的公开调查到此为止。”
郑耀先刚松半口气,戴老板接下来的话让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但是,委座要求,对陈阳总队的府邸进行秘密布控,重点监控与他往来密切的人员。”
委座特意点名,此事由你亲自安排可靠人手去办!
我提前给你打个招呼,明天一早就把人撒出去,给我盯紧了!
“记住,要绝对隐秘,绝不能打草惊蛇!”
郑耀先心中一震,果然还是来了。他面上不动声色,立刻应承:
“是!局座放心!卑职明天一早就挑选最得力的弟兄去办,保证稳妥!”
挂断电话,郑耀先眉头紧锁,在办公室里踱了几步。
委员长这一手“明松暗紧”,显然对陈阳的忌惮并未消除,甚至可能因为白天授勋大会上的那一幕而加深。
这种监控,时间长了,难免会被察觉,届时陈阳会作何反应?若是激起矛盾,于抗战大局何益?
他沉思良久,走到书桌前,铺开信纸,拿起钢笔,快速写了几行字,内容简洁却关键:
“公开查已止,然府邸周边即布暗哨,慎之。”
落款处没有署名,只有一个极难辨认的符号。
写好后,他将信纸仔细折好,装入一个普通信封,封口。随后,他唤来了心腹副官宋孝安。
“孝安!”郑耀先将信封递过去,神色严肃,“你亲自跑一趟,把这封信送到教导总队陈总队长府上。
务必亲手交到他的卫兵手中,就说奉军统长官之命送达。
“记住,来去路上多绕几个圈子,确认甩掉所有可能的尾巴,绝不能让人发现是你送的信!”
宋孝安跟随郑耀先多年,深知纪律,虽心中疑惑,却绝不多问,接过信封郑重答道:
“明白,六哥!我一定小心!”
看着宋孝安离去的身影,郑耀先喃喃自语:
陈阳啊陈阳,我此举已是违背纪律,冒着天大的风险。
你究竟是能挽狂澜于既倒的英雄,还是包藏祸心的隐患?
“我且再信你一次,望你莫要让我失望,莫要让万千浴血将士寒心!”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后,陈阳府邸的卫兵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件交到了陈阳手中:
“报告总座,刚才有一名军统的人送来此信,说是奉郑长官之命。”
陈阳挥退卫兵,独自在灯下拆开信件。
看着那寥寥数字,他嘴角泛起一丝冷冽的笑意。
“公开调查停止了,却要安插暗哨监控我……”
陈阳将信纸凑近烛火,看着它化为灰烬,“看来,今天白天的事情,还是让咱们这位委员长心生芥蒂,睡不着觉了啊。”
他走到窗前,望着武汉沉沉的夜色,目光愈发锐利!
这武汉,果然步步惊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不过,既然知道了有暗哨,那很多事情,反而就好办了。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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