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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囊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眼看就要落入熔炉——
一名守在阀门旁的教徒反应极快。
猛地挥刀劈向皮囊!
“噗!”
皮囊被凌空斩破。
里面的磷粉四散飞扬!
大部分磷粉被刀风带偏,洒落在地。
遇水立刻冒出滋滋的白烟和零星的火花。
并未造成大患。
但仍有少量磷粉溅射到了熔炉外壁高温区域!
“轰!”
一小团炽烈的火焰猛地爆开!
虽然未能引燃熔炉内的地火油。
但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和火光。
让所有“玄蛇”教徒和刚爬上岸的突厥武士都下意识地惊退躲避。
视线也被短暂干扰!
就是这瞬息的机会!
上官拨弦已扑至阀门旁。
手中那根师姐留下的乌金探针。
不是用来开锁。
而是运足内力。
狠狠刺向阀门与管道连接处最脆弱的缝隙!
她要永久性地卡死这个阀门!
“叮!”一声脆响!
探针精准地刺入。
但阀门极其厚重。
想要一击彻底破坏几乎不可能!
“拦住她!”
枯瘦老者暴怒的吼声传来!
最近的两人已经挥刀砍来!刀风凌厉!
上官拨弦被迫后撤。
手中银针连弹,逼退一人。
但另一人的刀尖已然划破了她的衣袖。
带出一溜血珠!
更多的敌人围拢过来!
而身后。
那几名突厥武士也浑身湿漉漉地爬上岸。
堵住了她的退路!
彻底被包围了!
上官拨弦背靠冰冷的青铜阀门。
面对步步紧逼的十余名强敌。
呼吸急促。
袖中银针已尽。
腰间软剑悄然滑入手中。
纵然她武功不弱。
但面对如此多的好手,胜算几乎为零。
难道今日真要葬身于此?
枯瘦老者眼神阴毒地盯着她。
“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擅闯圣坛!”
“说!谁派你来的?!”
上官拨弦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脑中急速思索着脱身之法。
哪怕同归于尽,也要阻止地火油注入。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从祭坛侧后方一条隐蔽的通道内。
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紧接着是兵器交击和怒喝声!
“怎么回事?!”
枯瘦老者一惊,猛地回头。
只见那条通道内黑影连闪。
守护在那里的两名“玄蛇”教徒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一道迅疾如风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冲出!
手中长剑化作点点寒星。
直扑祭坛上那些正在操作焚城雷的工匠!
“保护圣器!”
枯瘦老者尖叫起来。
再也顾不得上官拨弦。
带着大部分人冲向那道身影!
是世子李弘璧!
他竟然也找到了这里!
上官拨弦又惊又喜!
虽然不知他为何而来。
但这无疑是天赐良机!
围困她的力量瞬间大减!
只剩下两名突厥武士和一名“玄蛇”教徒!
“杀!”
上官拨弦没有任何犹豫。
软剑一抖,如同毒蛇出洞。
直取离她最近的那名教徒!
同时左手指尖弹射出最后几枚浸了麻药的飞针。
射向两名突厥武士!
那教徒没想到她如此悍勇。
仓促举刀格挡!
“铮!”
刀剑相交,火星四溅!
上官拨弦剑招轻灵狠辣。
瞬间绕过刀锋。
在那教徒咽喉处一点即收!
血光迸现!
那教徒捂住喉咙,难以置信地倒下。
两名突厥武士挥刀格开飞针。
怒吼着扑上!
刀法大开大阖,势大力沉!
上官拨弦不敢硬接。
展开身法与之周旋。
剑走偏锋,专攻其关节要害。
她的武功路数更偏向技巧与速度。
在这种正面硬撼中并不占优。
一时间被逼得连连后退,险象环生。
另一边。
李弘璧剑法凌厉无匹。
充满了一往无前的决绝之意。
竟以一人之力暂时拖住了枯瘦老者和五六名好手!
但他显然也承受着巨大压力。
身上已多了几道伤口。
“快!毁了阀门!”
李弘璧在激战中朝上官拨弦吼道。
声音带着急促与决然。
“别管我!”
上官拨弦心中一横。
知道不能再拖延!
她猛地卖了个破绽。
硬生生用左肩承受了一名突厥武士一刀划过的剧痛。
借此机会。
身体如同游鱼般滑到阀门另一侧。
将全身内力灌注于乌金探针之上。
再次狠狠刺向之前那个缝隙!
“给我——断!”
她发出一声低喝!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响起!
那根坚韧无比的乌金探针竟然应声而断!
但与此同时。
阀门与管道连接处那个关键的机括也被这股巨力彻底破坏变形。
卡死在关闭状态!
成功了!
阀门被彻底废掉了!
“啊!!”
枯瘦老者看到这一幕。
发出绝望而愤怒的咆哮。
“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所有敌人如同疯了一般。
不再理会其他。
全部红着眼杀向上官拨弦和李弘璧!
而就在这时。
祭坛最深处。
那扇需要蛇纹密钥和內锁钥匙才能开启的、厚重的玄铁大门。
忽然传来了一阵沉闷而规律的机括运转声!
“咔嚓……咔嚓……”
大门,正在从内部缓缓开启!
一股难以形容的、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
如同潮水般从门缝中弥漫出来!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
望向那扇正在开启的巨门。
门后。
一个冰冷、威严、仿佛带着无尽岁月回响的声音。
缓缓传出:
“何事……如此喧哗?”
尊主!
“玄蛇”组织的首领。
竟然早已在核心祭坛之内?!
此刻正要出来!
那扇厚重的玄铁大门,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沉重摩擦声,缓缓向内打开。
门缝中溢出的,并非更加明亮的光线,而是一种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幽暗。
那股无形的威压却愈发浓重。
如同实质般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令人呼吸窒涩,心生敬畏与恐惧。
所有厮杀瞬间停止。
枯瘦老者连同残余的“玄蛇”教徒立刻跪伏在地。
头颅深深低下,身体因激动和恐惧而微微颤抖。
齐声高呼:“恭迎尊主圣驾!”
那几名突厥武士也面露惊疑不定之色。
下意识地收刀后退,微微躬身。
上官拨弦和李弘璧背靠着重伤卡死的青铜阀门。
剧烈喘息,趁机抓紧时间调息。
目光却死死盯住那扇开启的巨门。
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警惕与骇然。
脚步声。
缓慢、沉稳、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人心律动节点上的脚步声。
从门后的黑暗中传来。
终于,一个身影缓缓步出幽暗。
站在了祭坛边缘的萤石绿光之下。
来人身材并不高大,甚至略显清瘦。
穿着一身毫无纹饰的玄色宽袍。
脸上戴着一张光滑的、没有任何孔洞的纯白面具。
只露出一双深不见底、仿佛蕴藏着亘古寒冰的眼眸。
他的出现,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
却让整个巨大空间的气氛凝固到了极点。
那双眼睛淡淡地扫过跪伏的教徒。
扫过惊疑的突厥人。
最后,落在了背靠阀门、浑身浴血、紧握兵刃的上官拨弦和李弘璧身上。
“就是这两只小老鼠,扰了圣坛清净?”
尊主开口了。
声音透过面具传出。
带着一种奇特的、非男非女的金属质感的混响。
平静无波,却让人从灵魂深处感到寒意。
枯瘦老者连忙磕头,声音发颤。
“属下无能!让宵小潜入,惊扰尊主清修!”
“请尊主降罪!阀门……阀门已被那妖女损毁!”
“哦?”
尊主的视线似乎在上官拨弦身上停留了一瞬。
明明隔着一张面具。
上官拨弦却感觉自己仿佛被一道冰冷的目光彻底洞穿。
所有秘密无所遁形。
“无妨。”
尊主的声音依旧平淡。
“‘地母心炎’已足,无需凡火引动。”
“时辰将至,仪式照常。”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就让阀门被毁变得无关紧要!
仿佛上官拨弦拼死换来的战果,只是一个笑话。
上官拨弦心中剧震!
地母心炎?
那是什么?
难道引爆焚城雷,还有别的方式?
尊主的目光又转向李弘璧。
那毫无波澜的声线里。
似乎多了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玩味。
“李家的小狼崽……也忍不住要来撕咬一番了?”
“可惜,你选错了对手。”
李弘璧握剑的手青筋暴起。
眼神充满了刻骨的仇恨与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他厉声道:“藏头露尾的鼠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话音未落,他竟不顾伤势,率先发动!
长剑化作一道惊鸿,人剑合一。
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直刺尊主咽喉!
这一剑,快、狠、准!凝聚了他全部的功力与恨意!
然而——
尊主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根本没看到这凌厉无匹的一剑。
就在剑尖即将触及面具的刹那。
尊主宽大的袍袖似乎极其随意地轻轻一拂。
没有剧烈的碰撞声。
李弘璧那凝聚了全身功力的一剑。
如同刺入了无尽的虚空泥沼。
所有劲力瞬间被消弭于无形!
他整个人更如遭重击。
以比去时更快的速度倒飞而回。
狠狠撞在坚硬的石壁上。
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手中长剑寸寸断裂!
一击!
仅仅随意一拂袖,便将全力出手的世子彻底击溃!
上官拨弦瞳孔骤缩,心底寒意狂涌!
这尊主的武功,简直深不可测!远超她所见过的任何高手!
“不自量力。”
尊主淡淡评价了一句,仿佛只是拍飞了一只苍蝇。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上官拨弦身上。
“至于你……身上有股让我讨厌的熟悉气息……”
“是‘回春谷’的余孽?”
回春谷!
正是上官拨弦师门的名字!
师父老鹰隐世之所!
他竟一眼看穿了她的来历?!
上官拨弦强压下心中的惊骇,握紧软剑,冷声道:“是又如何?你们杀我师姐,祸乱天下,其罪当诛!”
“当诛?”
尊主似乎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透过面具显得格外诡异。
“蝼蚁也妄谈天威?也罢……便让你死个明白。”
“能成为‘玄蛇’复苏、新朝建立的祭品,是你等的荣幸。”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
那只手苍白修长,指尖萦绕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黑色气流。
“仪式,开始。”
随着他话音落下。
整个祭坛猛地一震!
那些刻在黑色金属上的诡异符文逐一亮起。
发出幽暗的光芒!
中央的焚城雷群开始发出低沉的嗡鸣。
仿佛被某种力量激活!
而更令人骇然的是。
祭坛下方那深不见底的地脉深处。
传来轰隆隆的巨响。
一股灼热无比、蕴含着恐怖毁灭能量的暗红色光芒。
正顺着那些原本输送地火油的铜管逆向涌上来!
地母心炎!
他竟然能直接引动地脉之火!
这才是引爆焚城雷的真正能量源!
阀门破坏根本无济于事!
“阻止他!”
上官拨弦娇叱一声。
明知不敌,也不能坐视灾难发生!
她身影晃动,软剑抖出万千剑花,虚虚实实。
刺向尊主周身大穴,试图干扰他运功!
同时,她左手疾弹。
数枚淬了剧毒的银针射向祭坛上几个关键符文节点。
那是鲁大成昏迷前提及过的几个可能影响能量传输的薄弱点!
“雕虫小技。”
尊主甚至没有回头,另一只袍袖再次一拂。
上官拨弦只觉一股无可抗拒的沛然巨力迎面撞来。
软剑发出的剑气瞬间溃散。
毒针更是被无形气墙尽数震飞!
她闷哼一声。
如同断线风筝般被击飞。
重重摔落在李弘璧不远处。
喉头一甜,鲜血溢出。
绝对的实力碾压!
在这位神秘的尊主面前,他们的挣扎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尊主似乎失去了耐心。
缓缓抬起双手。
那缕黑色气流愈发浓郁。
就要引导那恐怖的地母心炎彻底灌注焚城雷!
就在这时——
“啧啧啧……好热闹啊!本官是不是来晚了?”
一个略带戏谑、却又无比熟悉的嗓音。
突然从上官拨弦之前出来的那个水潭方向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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