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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影弑君案”在明面上,以“教坊司乐师赵永心怀怨怼,勾结皮影艺人,利用邪术惊扰圣驾”结案。赵永已死,皮影戏班班主及主要艺人被流放,相关失职官员受到惩处。
这是为了稳定朝野人心,也是为后续更深层次的调查做掩护。
皇帝经历此事,虽身体逐渐康复,但精神大不如前,对朝臣和宗室的猜忌之心日重。
太子李诵开始更多地介入朝政,与一些潜在的对立势力(可能包括洛阳王残余部落等)的矛盾逐渐浮上水面。
玄蛇组织在此案中虽然损失了赵永这颗棋子,暴露了“三姑娘”和与洛阳王的关联,但其核心并未受损。
他们试探了宫廷守卫的反应,制造了皇帝与太子之间的压力,更重要的是——他们成功地让那枚仿制玉佩,出现在了上官拨弦和萧止焰面前。
这枚玉佩,像一根刺,扎在上官拨弦心中。
她开始更加迫切地想要了解自己的身世,了解师父上官鹰的过去。
她反复回忆师父的言行,以及师姐上官抚琴偶尔提及的、关于师门渊源的零星话语。
她隐约感觉到,师父似乎并非普通的江湖游医,他不仅医术通神,对宫廷秘辛、朝堂格局乃至一些失传的机关术、毒物都知之甚详。
这枚仅此一枚的玉佩,或许就是揭开一切的关键。
萧止焰也动用了自己的力量,暗中调查与这玉佩可能相关的宫廷旧案或隐秘家族。
他怀疑,上官拨弦的身世,或许与十几年前的一桩宫廷秘辛有关,而那桩秘辛,很可能也与皇兄先太子中毒案有着某种间接的关联。
玄蛇抛出这枚玉佩,用意极深,可能正是在利用这段被尘封的往事,搅动浑水。
共同经历侯府险境后,上官拨弦对萧止焰的信任与依赖明显加深。
两人虽未挑明关系,但默契更胜从前。
萧止焰不再刻意隐藏自己的关心。
上官拨弦也渐渐习惯了他在身边的守护。
有时,在分析案情的间隙,萧止焰会提起终南山回春谷的趣事,上官拨弦也会偶尔回应几句。
那些共同的童年回忆,成了连接两人内心深处最柔软的纽带。
阿箬和风隼将这些看在眼里,都为主子感到高兴。
影守依旧如同影子,沉默却可靠。
皮影弑君案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长安城已步入盛夏,烈日炎炎。
这日,永宁侯府传来消息——因天气炎热,侯府需大量取冰消暑,然而府内最大的冰井却被莫名堵塞。
仆役奉命凿冰,却在冰层深处,发现了一具被冻结得僵硬、怀抱着一方玉玺模型的女尸!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女尸的面容,经过冰封保存,竟然与上官拨弦有着五分相似!
消息传到上官拨弦耳中,她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颤。
萧止焰的脸色也瞬间凝重。
玄蛇的挑衅,升级了!
他们不再满足于暗示和警告,而是直接摆出了一具与上官拨弦容貌相似的尸体,还抱着象征皇权的玉玺模型(即便是模型,也是大忌)!
这不仅仅是警告,这是赤裸裸的栽赃,是将她置于谋逆的火焰上炙烤!
同时也再次将她扑朔迷离的身世问题,血淋淋地摆到了台前。
“冰井藏尸……”上官拨弦放下茶盏,目光冰冷而锐利,“看来,我们不得不再去会一会这永宁侯府了。”
新的风暴,随着冰井的开启,再次降临。
长安的盛夏,烈日灼人,连蝉鸣都带着几分焦躁。
皮影弑君案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永宁侯府再次成为焦点,却是因为一桩更为诡谲的事件。
因天气酷热,侯府需大量取冰消暑,仆役们照例前往府内最深、储冰量最大的那口位于后园偏僻处的冰井取冰。
然而,冰镐凿下,传来的却是异常沉闷的声响,井口深处的冰层似乎被什么东西牢牢堵住。
几名健仆轮番上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异常坚硬的“堵塞物”凿开一个缺口。
一股比寻常冰块更为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陈旧冰雪与某种微腥的怪异气味。
当仆役们小心翼翼地将那“堵塞物”用绳索和钩爪拖出井口,放置在烈日之下时,所有围观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骇得连连后退!
那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冰块,而是一大块透明度极高的玄冰,冰心之内,赫然冰封着一具身着素白衣裙的女尸!
女尸保存得极其完好,肌肤苍白几近透明,五官清晰可辨。
她双目紧闭,神态安详得诡异,双手交叠于胸前,紧紧怀抱着一方巴掌大小、雕刻着蟠龙钮的玉玺模型!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女尸的面容,经过冰晶的折射与模糊,竟与上官拨弦有着五分惊人的相似!
尤其是那眉眼的轮廓与鼻梁的线条,如同一个拙劣的模仿者精心复刻而成。
消息如同插上翅膀,瞬间传遍了侯府,也传到了密切关注侯府动向的萧止焰和上官拨弦耳中。
“冰井藏尸?玉玺模型?面容相似?”萧止焰接到风隼急报时,正在京兆尹处理公务,闻言瞬间捏紧了手中的卷宗,指节发白。
他立刻起身,“备马!去永宁侯府!”
上官拨弦正在药室研究紫鹃花粉的特性,闻讯手一颤,药杵险些掉落。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比冰井的寒气更甚。
玄蛇的挑衅,果然升级了!
这已不仅仅是警告,这是要将她与“谋逆”和“宫廷秘辛”直接捆绑在一起!
“阿箬,带上我的药箱和验尸工具。”上官拨弦迅速冷静下来,声音却带着冰冷的锐利,“我们去看一看,玄蛇到底为我准备了怎样一份‘大礼’。”
当萧止焰与上官拨弦赶到永宁侯府后园时,现场已被侯府的护卫勉强控制住,但围观的仆役们依旧议论纷纷,脸上交织着恐惧与好奇。
永宁侯李琏虽被圈禁,但侯府暂时由一位老成的管家和几位有头脸的管事共同主事,此刻也都面色惨白,手足无措。
那具被玄冰包裹的女尸就躺在井边的青石板上,在烈日下散发着缕缕白汽,怀中的玉玺模型更是刺眼。
“萧大人!”管家见到萧止焰,如同见到救星,连忙上前,“这……这实在是飞来横祸,惊扰大人了!”
萧止焰面沉如水,示意护卫清场,只留下必要的几人。“怎么回事?详细道来。”
管家战战兢兢地复述了发现经过。
上官拨弦没有理会他们的对话,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具女尸和玄冰上。她戴上特制的鲛绡手套,无视那刺骨的寒意,俯身仔细检查。
玄冰并非天然形成,触手的感觉极其坚硬冰冷,远超寻常冰块。
她指尖运起一丝内力,轻轻敲击冰面,传来的回声沉闷而特异。
“这不是普通的冰,”上官拨弦抬头对萧止焰道,语气凝重,“是‘千年玄冰’,通常只存在于极北苦寒之地的深层冰原,或者某些特殊的地下寒脉。”
“能将尸体如此完整地封存其中,需要极其高明的‘冰封术’,绝非寻常手段可为。”
她的目光继而落在女尸的面容上,那与自己相似的轮廓让她心头泛起一阵恶心与愤怒。
但她强行压下,仔细观察女尸的皮肤、指甲、发际线等细节。
“尸体表面无明显外伤,指甲缝干净,不像经历过搏斗。死亡时间……”她蹙眉,隔着玄冰判断更为困难,“从皮肤弹性和尸僵情况初步推断,至少被封存了数月,甚至更久。”
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那方玉玺模型上。
虽是模型,但雕刻极其精细,蟠龙形态逼真,玉质温润,绝非俗物。
她注意到玉玺底部似乎刻有字迹,但被女尸的手指和冰层遮挡,看不真切。
“需要将尸体与玄冰分离,才能进行更详细的检验。”上官拨弦起身,对萧止焰道。
萧止焰点头,立刻下令让护卫小心将尸体连同玄冰抬往侯府内一处空置的、通风凉爽的厢房,作为临时验尸场所,并派风闻司的人严密把守。
就在搬运过程中,上官拨弦眼尖地发现,女尸交叠的手指缝隙间,似乎夹着一点极其微小的、深红色的东西。
她不动声色,在尸体被安置好后,借口需要进一步清理检查,让所有人都暂时退出厢房,只留下阿箬协助。
她用特制的药水,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玄冰与尸体接触的边缘,试图找到融化的切入点。
同时,她取出银针,试探性地刺入玄冰,感知其内部结构。
“上官姐姐,这冰好生古怪,”阿箬低声道,“我的蛊虫似乎很畏惧靠近它。”
上官拨弦心中更沉,这玄冰果然不简单。
经过一番努力,她终于用薄如柳叶的特制玉刀,配合着化冰的药水,在玄冰一角撬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她立刻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女尸指缝间那点深红色的东西取了出来。
那是一颗比米粒还小的、深红色、形状如同心形的豆子,表面光滑,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香气。
“相思豆……”上官拨弦瞳孔骤然收缩,认出了此物。
但这并非普通的相思豆,其颜色过于深艳,香气也透着诡异。
她在师父的毒经中见过类似记载,这很可能是经过特殊培育的——“相思豆蛊”的虫卵!
就在她辨认出这相思豆的瞬间,异变突生!
那颗深红色的豆子仿佛被触动了什么机关,突然在她指尖的镊子上轻微一震!
“咔嚓!”一声极细微的脆响。
豆子表面裂开一道缝隙,一道细如发丝、速度快得惊人的金线从中迸射而出,直扑上官拨弦的面门!
那金线在空中舒展开来,竟是一条长着翅膀、口器尖利的微小蛊虫!
距离太近,速度太快,上官拨弦根本来不及躲闪!
“姐姐!”阿箬失声惊呼,想要扑过来已是不及。
上官拨弦只觉得一股腥风扑面,那蛊虫尖锐的口器几乎要刺入她的眼球!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凌厉的指风从旁边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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