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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苦寒,朔风如刀。北越王城,与其说是一座城,不如说是一座依仗险要山势而建的巨大堡垒。
黑色的巨石垒砌成高耸的城墙,墙上布满了历经风霜雪雨的痕迹和干涸的血渍,透着一股蛮荒而肃杀的气息。
城墙之上,北越士兵穿着厚重的毛皮盔甲,手持长矛弓箭,目光警惕地扫视着下方被冰雪覆盖的旷野。
这里是大兴国北方最强大的敌人巢穴,也是此刻囚禁着他们皇帝的地方。
然而今日,这片肃杀之地,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出现在王城前方那片空旷的雪原上。
他走得很慢,步伐平稳,仿佛不是在走向龙潭虎穴般的敌国都城,而是在自家庭院中闲庭信步。
风雪似乎都刻意避开了他,月白道袍纤尘不染,墨色长发在风中微微飘动。
他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城墙上守军的警觉。
“什么人?!”
“站住!”
“停止上前!停止!否则我们就进攻了!”
尖锐的呼喝声伴随着弓弦拉紧的咯吱声,瞬间打破了城墙上的寂静。
无数支闪着寒光的箭矢,从垛口后探出,齐刷刷地瞄准了那道越来越近的孤影。
然而,张玄清仿佛没有听到这些警告,也未曾看到那些足以将任何人射成刺猬的箭矢。
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王城最高处那座最为宏伟、飘扬着北越王旗的帐篷上,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依旧不疾不徐地向前走着。
一步,两步,三步......
他与城墙的距离在不断缩短。
“放箭!”
守城将领见警告无效,对方竟敢如此无视北越军威,顿时大怒,猛地挥手下令!
霎时间,弓弦震响,如同骤雨敲打芭蕉!
成百上千支利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如同密集的蝗虫群,铺天盖地地朝着那道月白色身影笼罩而去!
箭矢在阴沉的天空下划出无数道冰冷的轨迹,足以将任何血肉之躯瞬间撕裂!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所有城墙上的北越士兵都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些足以穿透重甲的利箭,在飞射到张玄清身周三尺之外时,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无质、却又坚不可摧的墙壁!
没有金铁交鸣之声,没有火花四溅。
箭矢就像是射入了极其粘稠的液体,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握住,去势骤减,然后......就那么诡异地、轻飘飘地悬停在了半空中!
密密麻麻的箭矢,就那样静止地悬浮在张玄清身体周围,仿佛时间在他身边停止了流动。
而他本人,连衣角都未曾拂动一下,脚步依旧平稳,继续向前。
“这......这怎么可能?!”有士兵失声惊呼,握着弓的手都在颤抖。
“妖......妖法!是汉人的妖法!”
守城将领也是脸色煞白,但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强压下心中的惊骇,厉声吼道:“火箭!用火箭!投石车!给我砸!我就不信邪!”
命令下达,城墙上一阵忙乱。浸满了火油的箭矢被点燃,带着熊熊火焰,再次如同流星火雨般倾泻而下!
同时,沉重的投石机发出沉闷的咆哮,巨大的石块被抛向高空,带着毁灭性的力量,朝着那个渺小的身影狠狠砸落!
火焰箭矢撞上那无形壁垒,火焰瞬间熄灭,只剩下焦黑的箭杆无力悬停。
巨大的石块轰然砸落,却在接近时仿佛失去了所有动能,变得轻如鸿毛,同样诡异地悬浮在半空,无法逾越那三尺之距。
张玄清的步伐,甚至没有因为火箭的炙热和巨石的阴影而有丝毫的紊乱。
他就这样,在漫天停滞的箭矢和巨石构成的诡异背景下,一步一步,从容不迫地,走到了北越王城那紧闭的、包着厚重铁皮的巨大城门之前。
无形的压力,如同不断上涨的潮水,随着他每一步的靠近而愈发沉重地笼罩在整个王城上空。
城墙上的士兵们,已经忘记了射击,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下方那个如同神魔般的身影,看着他周围那违反常理的一幕,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寒意,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
这......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及!
“快!快去禀报大王!”守城将领声音发颤,对身旁的亲兵嘶吼道。
亲兵连滚带爬地冲下城墙,朝着王庭的方向狂奔而去。
北越王庭,主帐之内。
北越王刚刚结束了与建文帝那场并不愉快的“交谈”,正皱着眉头,思考着如何进一步向兴国施压,以及如何应对这个看似颓废实则棘手的俘虏。
帐内燃烧的牛粪火盆散发着热量,却驱不散他心头的些许烦躁。
就在这时,帐帘被猛地掀开,那名亲兵连通报都顾不上,直接扑倒在地,脸色惨白,气喘吁吁地喊道:
“大......大王!不好了!城外......城外来了一个人!”
北越王被打断思绪,不悦地呵斥:“慌什么!一个人?就算是千军万马,又能奈我王城何?杀了便是!”
“不......不是!”亲兵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杀......杀不死!箭射不死!火烧不着!石头砸不到!他......他就这么走过来了!所有攻击到了他身边,就......就停住了!停在天上了!”
北越王猛地站起身,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容:“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亲兵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道:“守城的兄弟们都说......都说那人......穿着月白色的道袍,看起来......看起来像是......像是传说中的......天师!”
“天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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