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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刹车声中,尘土飞扬。司机惊怒的脸在车窗后扭曲:“疯子!”
兮浅死死抓住车门把手,声音嘶哑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力道:“开车!去市中心!立刻!钱不是问题!”
她颤抖着手摸索口袋,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拍在车窗缝上。
司机盯着钱,又看看她惨白如鬼的脸和身后隐约传来的警报声,骂了句脏话,猛地一甩头:“上车!倒霉!”
车门拉开。兮浅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叶子扑进后座。“砰!”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尖锐的警报。
“坐稳了!”司机没好气地吼了一声,面包车猛地窜出去,将疗养院和那片牢笼甩在身后扬起的尘土里。
车厢颠簸,散发着机油和廉价香烟的味道。
兮浅蜷缩在角落,心仍在胸腔里狂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
她强迫自己冷静。
逃出来了,只是第一步。
宬年的追捕网会立刻张开。
她孤身一人,唯一的武器是胸口的U盘和兜里仅剩的几千块现金——那是她之前偷偷卖掉一条不起眼手饰的全部所得。
去哪里?不能去任何和过去有关的地方。不能住正规旅馆。不能使用身份证。
“师傅,”她的声音依旧不稳,但竭力维持清晰,“不去市中心了。麻烦你,找个离这里远点的……老城区。越不起眼越好。”
司机从后视镜里狐疑地打量她一眼,嘟囔了一句,但还是调转了方向。
废弃筒子楼。
车停在一条污水横流、电线如蛛网般缠绕的窄巷口。
两边是墙皮剥落、窗户破碎的旧式筒子楼。
空气里弥漫着霉味和垃圾的酸腐气。
司机收了钱,像甩掉什么瘟疫般飞快开车溜走。
兮浅裹紧身上廉价买来的宽大旧外套,拉低了棒球帽檐。
她快速扫视环境,像一头误入陌生领域的困兽,警惕着每一个阴影。
最终,她走向最深处一栋最破败的楼,踩着吱呀作响、堆满杂物的楼梯,上到顶楼。
走廊尽头,一扇油漆剥落的木门挂着“出租”的硬纸板牌子,下面写着一个潦草的电话号码。
她用路边的公共电话拨通号码。一个嘶哑的男声响起,透着不耐烦。
“租房。一个月。现金。今天住。”她言简意赅。
半小时后,一个干瘦、眼神浑浊的老头收了钱,递给她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警告了几句“别惹事,晚上锁好门”就走了。
房间不足十平米。
一张吱呀作响的铁架床。一张破桌子。
一个脏污的洗脸池。
窗户玻璃裂了几道缝,用透明胶带歪歪斜斜地粘着。
唯一的好处是,够隐蔽,够便宜。
锁好门,拖过桌子死死抵住。
兮浅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暂时安全。
接下来的三天,她像一个幽灵,在老城区游荡。
她需要信息。
夏时陌“爆炸死亡”的真相。
秦昊的动向。
宬年的反应。避开宬年的耳目。
公共资源是她唯一的工具。
廉价网吧: 混杂着烟味和汗臭的角落。
她每次都换不同的机器,用匿名邮箱账号(在另一家网吧临时注册)搜索新闻。
关键词:“夏时陌 爆炸案”、“夏氏 秦昊”、“宬年 遗书”。
屏幕的光映着她苍白的脸。
网上信息良莠不齐,官方口径模糊,舆论风暴被宬年一方强力压制、引导,质疑遗书真实性的“专家解读”开始大量涌现。
“谋杀指控”在强大的公关和资本压力下,似乎有被压下的趋势。
但她看到了零星不起眼的报道:爆炸案现场清理完毕,疑点报告被封存。秦昊以夏氏临时管理人的身份,动作频频,正在整合资源。
旧报摊: 城市边缘的露天市场角落。
她翻找过去几周的本地报纸,一张张地买下。
在昏暗的出租屋灯光下,她仔细搜寻任何关于爆炸案的细节报道、现场照片、警方通告中可能透露的蛛丝马迹。
一张不起眼的社会版小豆腐块吸引了她的注意:爆炸案发生前一天,夏氏集团名下位于城郊的一个废弃仓库区域外围监控曾短暂故障……时间是傍晚。故障原因不明。
倒贴钱的小旅馆前台大妈: 在另一片更混乱的街区,她找到一家由民居改成的小旅馆,用多付五十块钱的代价,“借”用了前台大妈那台能上网的老旧电脑几分钟。
她登录了一个隐秘的本地论坛,潜水在一个历史爱好者聚集的板块。
这里偶尔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关于城市边缘地带的陈年旧事和实地照片。
她像筛沙子一样过滤着无用的信息。
线索零碎,拼图艰难。
但目标无比清晰:秦昊。
爆炸当天他就在现场附近。
他是最大受益者。
他可能与宬年有勾结,也可能是想火中取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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