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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陈家密谋对付萧景的同时,苏府内也在商议着对策。萧景的出现,还有他们得到的消息,都如同一锅热油里倒进了沸水。
苏家如今掌权的不再是苏东河,而是其长子苏云风。
此时的他,一脸不屑:“那萧景不过是个有点文采的愣头青,在书院出出风头也就罢了,做生意可不是写诗作对。我看他迟早要碰一鼻子灰,咱们何必在意?“
坐在他对面的女儿苏清颜闻言,却是皱了皱眉,她明显持不同看法。
这位苏家大小姐年方二八,容貌绝美,眉如远山,目似秋水,一袭淡紫色罗裙更衬得她气质出众。
更难得的是,她自幼聪慧,在经商一道上展现出过人天赋,被誉为汉川商界的一颗明珠。
“父亲此言差矣。“苏清颜轻抿朱唇,声音清脆悦耳,“那日在书院,我亲眼见识过萧景的风采。此人看似随性,实则胸有丘壑。他既然敢涉足布业,必定有所倚仗。“
她回想起那日萧景在书院从容不迫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那个男子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自信,仿佛万事皆在掌控之中。这股气质曾深深吸引着她。
“我建议父亲不可掉以轻心。“苏清颜正色道,“我料定萧景为了参加布业交流会,必定会来求助我们苏家。“
苏云风不以为然:“那咱们直接拒绝便是。“
“正是如此。“苏清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不仅我们要拒绝,依附于我们苏家的高级会员,也一个都不许为他引荐。“
她顿了顿,语气冷静得近乎冷酷:“陈家必定会落井下石,我们苏家虽不必与陈家同流合污,但也不能对萧景施以援手。这样一来,他的布庄就算开起来,也威胁不到我们苏家的地位。“
说出这番话时,苏清颜心中一阵复杂。
那个才华横溢的男子确实让她心生好感,但身为苏家未来的继承人,她必须把家族利益放在首位。
在商言商,感情用事只会让家族陷入危机。这个道理,她再清楚不过。
因此,她很清醒,情爱之事,她几乎不考虑,因此,她年近二十,还未婚配。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没有男人能够入得了她的眼!哪怕,萧景算是这么多年来,唯一让她有些心动的男子。
但还没有达到让她改变自己一向的原则。或者说,萧景还没有能够让她心甘情愿的卸去身上的强势。
…………
云梦瑶离开萧景后,心事重重地回到了汉川伯爵府。
刚进府门,就有下人传话,说伯爵大人请她去书房一趟。
书房内,一位身着锦袍、面容带着几分儒雅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书案后,正是汉川伯爵云泽。
只是他眉宇间萦绕着一股化不开的愁绪和疲惫,冲淡了那份儒雅,显得有些暮气沉沉。
“瑶儿,你回来了。”云泽放下手中的书卷,看向女儿,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为父听说,你今日去见了那位萧景,还要与他合作布庄生意?”
“是,父亲。”云梦瑶坦然承认,“萧景此人颇有才能,女儿认为与他合作,或可为我伯爵府开辟一条财路,缓解眼下困境。”
云泽闻言,眉头微皱,轻轻叹了口气:“瑶儿,你的心思为父明白。但此事,你还是不要再掺和了。尤其是那布业交流会的名额,你万万不可动用府中关系,替他出面谋取。”
云梦瑶一愣,不解地看着父亲:“为何?父亲,这是我们打开局面的好机会!有了稳定的财源,我们才能……”
“糊涂!”云泽打断她,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惯有的谨慎和保守,
“你可知那布业交流会的水有多深?苏家背后是布政使,陈家背后是武阳伯!我们如今已是举步维艰,若再因此事同时开罪两边,岂不是自寻死路?”
“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局面,谁都不得罪,在夹缝中求生存才是上策!”
又是这样!又是退让!
云梦瑶看着父亲那因一再退让而显得有些懦弱的脸庞,一股压抑许久的怒火和委屈涌上心头。
她猛地站起身,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父亲!我们还要退到什么时候?!就是因为您一直怕得罪人,一退再退,才会让武阳伯府觉得我们软弱可欺,步步紧逼!”
“才会让其他势力都觉得我汉川伯爵府是块肥肉,谁都想来咬一口!方谦大儒为何迟迟不愿明确表态支持我们?不就是因为看不到父亲的魄力和决心吗?!”
“放肆!”云泽被女儿戳到痛处,脸色涨红,也站了起来,
“为父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保全这祖宗基业,为了保全我们全家?!锐意进取?说得轻巧!若是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你让我如何敢冒险?!”
“可一味退缩,难道就不是慢性死亡吗?!”
云梦瑶毫不退让,美眸中闪烁着与她父亲截然不同的锐利光芒。
“我们现在已经是四面楚歌了!再退,还能退到哪里去?父亲,醒醒吧!只有展现出我们的力量和价值,才能赢得尊重,才能找到盟友!萧景就是我们的机会!”
“萧景萧景!你就那么相信那个小子?!他一个外来人,凭什么能搅动汉川这潭深水?!”云泽气得胸口起伏。
“就凭他的才华,凭他的胆识,也凭我和方谦先生愿意赌一把的眼光!”云梦瑶斩钉截铁地说道。
她提到方谦,让云泽神色微微一僵。
方谦最终选择依附,确实更多是看在云梦瑶的闯劲和萧景展现的潜力上,而非他云泽的保守策略。
父女俩各执己见,争吵愈发激烈。
一个力求稳守,一个主张破局,理念的冲突在这小小的书房内碰撞。
看着女儿倔强而坚定的脸庞,想到府中日益艰难的处境和外界虎视眈眈的目光,云泽内心充满了挣扎和无力感。
或许……女儿是对的?自己的一味忍让,真的换不来和平,只换来了得寸进尺?
他疲惫地跌坐回椅子上,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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