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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夜的声音穿透了鼎沸的人声。清晰地砸在每个人的耳中。
整个喧闹的会场,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视线,都从高台上的卫天枭身上移开,齐刷刷地汇聚向声音的来源。
最终定格在那个从金沙帮席位中走出的身影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费解。
“这人是谁?金沙帮的?”
“他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错吧?他指责皓月山庄?”
“金沙帮疯了不成?就算想死,也不用挑今天这个日子,在全东州宗门面前寻死吧!”
震惊、疑惑、难以置信的情绪在人群中如同水波般扩散。
金沙帮,一个在东州排不上号的二流势力。
平日里靠着挖河沙和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生意过活,其帮主在卫天枭面前连提鞋都不配。
现在,这样一个势力里的人,竟然敢当众指着皓月山庄庄主的鼻子叫骂。
在众人看来,这简直就是作死!
青云门席位上。
陆清心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着那个戴着斗笠的身影,下意识呢喃了一声。
“大师兄……?”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大师兄不应该在河间郡六扇门处理公务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打扮成金沙帮成员的模样?
是自己太想他,以至于出现了幻听?
可那声音,那熟悉的背影轮廓,除了他,还能是谁?
柳叶派的席位中,刘老门主也是一惊。
他原本还奇怪金沙帮这种小角色怎么有胆量在这种场合闹事。
但只一瞬间,他眼中精光一闪,立刻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这金沙帮。
恐怕早就和他们柳叶派一样,成了六扇门安插在江湖中的棋子!
他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强烈的紧迫感。
投靠六扇门的门派越多,他柳叶派的分量就越可能被稀释。
看来,之后必须更加卖力地表现,才能保住这份从龙之功。
高台之上。
卫天枭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
在自己一手操办的宗门盛会之上,在东州所有同道的注视下,竟然被人如此指着鼻子羞辱。
他死死盯着那个戴着斗笠的身影,怒火在胸中燃烧。
但他毕竟是执掌一庄多年的枭雄,瞬间便压下了直接动手的冲动。
意识到事情绝不简单。
金沙帮没有这个胆子,背后必然有人指使。
不等卫天枭想出对策,他的儿子卫屿已经按捺不住了。
年轻人血气方刚,又是主场,何曾受过这等当面羞辱。
卫屿猛地从座位上跳了出来,指着苏夜厉声喝道:
“你是什么人?!”
“竟敢在此胡言乱语,污蔑我皓月山庄的清誉!”
苏夜冷冷一笑,声音里不带一丝情感:
“污蔑?真是笑话。”
“皓月山庄上下藏污纳垢,蛇鼠一窝,还需要我来污蔑?”
“至于我……是替天行道之人!”
卫屿见那戴斗笠的神秘人非但没有被自己的气势吓住,反而出言讥讽,更是怒不可遏。
他厉声喝道:
“藏头露尾之辈,也敢在此大放厥词!”
“污我皓月山庄清誉,今日饶你不得!”
他已打定主意,不管对方是谁,背后有什么人,先当众将此人斩杀,立威再说!
事后大可推说不知对方身份。
只当是来宗门大比寻衅滋事的恶徒,就算其背后的势力找上门来,人死无对证。
在这皓月山庄的地盘上,还能翻了天不成?
心念一定,卫屿再无半分犹豫。
他自恃修为已达七品,功法资源皆是东州顶尖。
除了当年击败他的苏夜之外,他不认为东州同辈之中还有谁能胜过自己。
“受死!”
卫屿清喝一声,身形如一道月光般掠出。
冷月宝剑骤然出鞘,在空中带起一泓清冷的寒光!
剑光闪烁,在空气中划过一抹寒光。
现在明明是在大白天。
可是众人却仿佛看到一轮弯月。
这正是皓月山庄的秘法,《皓月七式》中的精妙杀招,新月如钩!
其中蕴含着极其玄奥的阴寒之力。
每一剑每一式,都好像是月光一般。
非常的华丽绚烂,杀人与无形之中。
也正是靠这门强大的功法,皓月山庄才成了东州第一宗门。
卫屿年纪轻轻,此刻施展出来,其中蕴含的阴寒之力竟然也是如此精纯。
足见他的天赋到底有多么优秀。
只是可惜,在他最应该大放光彩的时期,偏偏遇到了苏夜这种妖孽。
本该享受的荣誉和名望,全都被苏夜取代。
甚至可以说,苏夜横压了年轻一代!
这一刻。
卫屿不仅是要击败敌人,更是要证明自己。
夺回那些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荣耀!
只见他的剑尖在极短的距离内高速颤动,幻化出数个虚影。
同时笼罩了苏夜周身数处要害,剑路诡谲刁钻,让人防不胜防。
“好!”
“少庄主好剑法!”
“这一式‘新月如钩’,比去年在大比上施展时更加圆融凌厉,已然得了其中三昧!”
“七品境界!少庄主果然是天纵奇才!”
“那藏头露尾的家伙死定了!”
围观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和赞叹。
尤其是那些依附于皓月山庄的势力,还有一些也是有意巴结。
此刻看到卫屿那精妙的剑招,更是毫不吝啬地卖力吹捧。
其实说实话。
这一招也的确厉害,除了苏夜之外,绝对稳坐年轻一代的第一名!
那个斗笠人的确有些神秘。
但却是从金沙帮,那种小门派之中走出来的。
就算再神秘,又有多少实力?
绝对不可能是卫屿的对手!
所有人都没有怀疑,那神秘人下一刻便要被这精妙的一剑刺穿喉咙。
然而。
面对这看似避无可避的凌厉一剑。
苏夜只是不屑的冷哼一声。
他甚至没有拔剑,只是脚步轻点。
整个人好像失去了重量一样,身体突然轻轻的飘动起来。
好像是被风轻轻吹动的柳叶,以一种奇异的韵律,轻轻向侧后方一晃,一飘。
卫屿的剑光是如此迅猛、精妙。
但竟然没有击中他,只是贴着他的身体滑了过去。
剑锋带起的劲风吹动了苏夜的衣角,却终究没能碰到他身体分毫。
“什么?!”
“躲……躲开了?”
“这怎么可能?!”
“难道是巧合吗?不对劲!”
众人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赞叹,当卫屿击败敌人之后就开始吹捧。
可是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一个个目瞪口呆,所有的吹捧和赞叹全都消失了。
只剩下震惊和不解。
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很快,有眼光毒辣的宗门长老看出了门道,失声道:
“那身法……好生诡异!飘忽不定,借力卸力……这,这路数好像是柳叶派的《柳叶随风》?”
“柳叶派?不可能!刘正雄还在那边坐着呢!”
“而且柳叶派除了刘老门主和那个叛徒梁峰,还有谁能将这门身法练到如此火候?”
“难道是梁峰没死?”
“不对啊,六扇门的消息确凿,梁峰已被‘血捕修罗’苏夜当场格杀!”
“那这人到底是谁?”
大家也知道柳叶派的身法非常精妙,但这秘法早就被叛徒梁峰偷走了。
柳叶派其他人都不会,就连老门主也不会最后一招。
怎么突然出现个神秘人竟然能使出来?
大家想不明白。
总觉得这件事情藏着某种极其可怕的隐秘。
柳叶派的席位上。
刘正雄此刻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他死死攥着拳头,眼中满是狂热的光芒。
这身法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他们柳叶派的镇派绝学!
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柳叶随风》运用到如此出神入化、举重若轻地步的。
除了他那位如同妖孽般的上司苏夜,还能有谁?
刘老门主亦是瞳孔微缩,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猜到这神秘人可能是苏夜。
可他想不通,柳叶派才刚刚将《柳叶随风》的秘籍作为投名状交上去不久。
苏夜就算天赋再高,修炼时间也太短了。
他怎么能将这门身法施展得如此精妙,其境界甚至已经超过了门中苦修数十年的长老?
这带来的震撼无以复加!
“此子……真乃妖孽!”
他心中暗叹一声,随即又涌起一股浓浓的庆幸和看好戏的恶趣味。
“幸好老夫识时务,早早投诚。”
“皓月山庄啊皓月山庄,你们平日里作威作福,今日算是踢到铁板了!”
“老夫就安安心心看这场好戏!”
他彻底放松下来,甚至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准备欣赏接下来的表演。
高台上的卫天枭眉头紧锁。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柳叶派的方向,见刘家祖孙并无异动,心中的疑虑更深。
柳叶派没有胆量,也没有实力公然与皓月山庄为敌
那这身法的来源……
他瞬间想到了被六扇门诛杀的梁峰。
秘籍定然是在梁峰死后,流入了六扇门手中!
此人,果然是六扇门派来的!
不过,他对自己儿子的实力仍有信心。
卫屿的天赋他是清楚的,若非当年苏夜横空出世,东州年轻一代当以他为尊!
他相信,即便对方身法诡异。
儿子也定能凭着深厚的修为和精妙的剑法,拿下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
而此时。
场中的卫屿更是又惊又怒。
他引以为傲的成名绝技,竟然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避开,甚至连兵器都未出鞘,这对他而言,是前所未有的羞辱。
“我看你能躲到几时!”
卫屿自然也知道柳叶派的绝妙身法。
但他以前和刘正雄打过,对方的身法相当一般。
没想到竟然还有厉害的版本。
不过不重要。
他可是皓月山庄少庄主,自家门派的秘籍,比柳叶派的不知道高了多少!
就算眼前这家伙藏着再大的秘密,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卫屿厉喝一声,手腕翻转,剑势再变。
《皓月七式》的后续招式被他接连使出,剑光不断闪烁,从各个角度向苏夜笼罩而去。
一时间,斩、劈、刺、撩,剑招连绵不绝。
快得只剩下一片残影。
冷月剑发出的破空声尖锐刺耳,形成了一张由锋刃构成的罗网,要将苏夜彻底绞杀在其中。
可苏夜的身影,却总能以最小的幅度避开。
他仿佛化身为一片真正的柳叶,在狂暴的剑刃风暴中飘摇不定,脚下步法看似散乱。
每一步都恰好踏在剑势的空隙处。
每一次侧身、每一次低头,都精准地让过了致命的攻击。
那呼啸的剑网,始终与他保持着一寸之遥,片叶不沾身。
这种对时机和距离的把握,已经超出了在场绝大多数人的理解范畴。
围观人群从最初的惊呼,到后来的疑惑。
再到此刻,已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根本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而是一方对另一方的彻底戏耍。
皓月山庄的少庄主,被誉为此次大比夺魁热门的天才。
竟然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
金沙帮的席位上。
捕神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吹了吹浮沫,仿佛在看一场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街头杂耍。
唯有嘴角那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泄露了他此刻愉悦的心情。
卫屿久攻不下,心态逐渐失衡。
脸上那份属于名门少主的从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因羞愤而扭曲的急躁和狰狞。
他狂吼一声,体内真元毫无保留地催动,将全身功力汇于一剑,使出了《皓月七式》中威力最强的一招杀招。
月殒星沉!
剑光在一瞬间收敛,所有的力量都凝聚于剑尖一点。
化作一道刺目的白芒,如同天外陨星,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气势,直刺苏夜心口!
这一剑,他已顾不得什么,只想将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彻底洞穿、粉碎!
然而。
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剑。
苏夜终于有了动作。
他右手并指成剑,不闪不避,后发先至,精准无比的轻轻点在了冷月剑的剑脊之上。
铛!
一声清脆悠扬的金属震响传遍全场。
卫屿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沛然巨力顺着剑身猛然传来。
虎口瞬间崩裂,鲜血四溅。
冷月剑发出一声哀鸣,不受控制地脱手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哐当一声掉落在数丈外的石板上。
他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整个人僵立在原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无法理解的惊恐。
苏夜缓缓收回手指,斗笠下传出冰冷而平淡的声音:
“皓月七式?华而不实。”
“你就这点本事?”
卫屿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几乎要当场吐血。
技不如人也就罢了,可对方连剑都不出,仅凭身法和两根手指就让他所有的攻击都化为乌有。
这已经不是胜负的问题,而是将他的尊严踩在脚下,反复碾压。
“是你逼我的!”
卫屿双目赤红,从喉咙里挤出一声低吼。
他不再急于强攻,身形向后飘退数步,左手一把抓起掉落在地的冷月剑,周身气息陡然一变。
一股冰冷的寒意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
周围的温度骤降!
地面以惊人的速度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白霜。
就连空气似乎都被冻结了,流动的都有些缓慢。
这正是《皓月七式》中一个大招。
这一招并非依靠直接的攻击杀伤敌人,而是通过精妙的阴寒之力流转,释放出无形的寒煞之意,侵入对手体内。
这一招刚开始之时显不出多少威力。
但随着时间流逝,会逐渐冻结对手体内的血液,减缓真元的流转。
影响对手的一举一动。
虽不能直接将对手冻结,但战斗之中,稍微一点儿破绽都是致命危险。
卫屿到处惹是生非,欺男霸女,不是没有遇到过高手。
也有人买凶试图报复他。
但他就是靠着这些强大手段,反杀了那些敌人和杀手。
也正是如此,他才会如此猖狂的胡作非为。
“是冷月凝霜!”
“好厉害的寒煞!这下那家伙的身法要受制了!”
“真元运转不畅,看他还怎么躲!”
“少庄主果然还有底牌!”
人群中再次响起议论声,众人都认为在这诡异的寒煞领域之下。
那神秘人赖以周旋的精妙身法必将大打折扣。
一旦速度慢下来,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苏夜身处寒煞中心。
已经清晰的感受到了周身空气变得冰冷。
更有一股阴寒之气正试图钻入他的身体之中,减缓他的气血和真元流转。
但他眼中没有丝毫意外,反而闪过一抹不屑。
先不提,六扇门的情报对皓月山庄的所有情报都记载的无比详细。
什么优势,甚至连破解方法都有了详细说明。
就算是苏夜自己,对这一招也无比熟悉。
以前,他参加宗门大比的时候,也和卫屿交手过几次,对这一招的底细一清二楚。
当年的他就不惧这一招,硬生生扛着影响击败了对方。
更何况是现在?
他已经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而当年的对手还在靠着当年的手段当底牌。
当真是个十足的废物!
“雕虫小技。”
苏夜低喝一声,《镇狱修罗图》悍然运转。
一股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凶煞之气,如同血色狼烟,猛地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轰!
那无形的寒煞领域,在这股充满杀戮、暴戾、血腥气息的凶煞之气冲击下。
连一个呼吸都未能坚持,瞬间就被冲得七零八落,荡然无存。
演武场上骤降的低温迅速回升,地面的白霜也顷刻间消融。
不仅如此。
那恐怖的煞气向四面八方席卷开来。
离得近的观战者无不感到心头一悸,仿佛被一头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的凶兽盯上,浑身汗毛倒竖,脊背发凉。
修为稍弱者更是脸色发白,双腿发软,下意识地连连后退。
首当其冲的卫屿,被这股纯粹由无尽杀戮积累而成的煞气正面一冲,心神巨震。
眼前仿佛出现了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地狱幻象。
竟不受控制地后退了半步。
“嘶!”
“这……这是什么气息?”
“好恐怖的煞气!他到底杀了多少人?”
“我的天,这股气息比我见过的魔道妖人还要可怕百倍!”
人群彻底哗然,看向苏夜的目光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惊惧。
就连一些暗地里也干过不少脏事的大门派高层。
此刻也暗自心惊。
他们身上那点煞气与此人相比,简直是溪流与江海的区别。
卫天枭也是脸色剧变。
若对方只是六扇门派来找茬的普通高手,他尚可凭借朝中关系周旋,可若是某个杀性如此之重的魔头……
那事情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他强自镇定,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试图判断是否还有别的敌人潜伏。
卫屿被吓得后退半步,旋即反应过来,更是羞愤欲狂。
自己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对方的气势吓退了。
他怒吼一声,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
将丹田内仅剩的真元全部凝聚,便要继续攻击。
然而,苏夜已经不打算再给他任何机会了。
就在卫屿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时。
苏夜动了。
他的身形如鬼魅般一闪,瞬间欺近到卫屿身前,简单直接地拍出了一掌。
这一掌看似平平无奇,没有任何花哨。
却蕴含着《镇狱修罗图》的恐怖肉身之力和磅礴真元。
重重的印在了卫屿的胸膛上。
噗!
卫屿刚刚凝聚起来的气势瞬间溃散。
整个人直接倒飞出去,口吐鲜血,重重摔落在地面上。
身体抽搐了几下,竟一时无法爬起。
全场死寂!
赢了?就这么赢了?
看似激烈的战斗,从开始到结束,竟然如此简单?
那个神秘的斗笠人,从头到尾,甚至没有拔出过自己的兵器。
短暂的寂静后,是更加汹涌的议论浪潮。
“这就……结束了?”
“卫少庄主竟然连一掌都接不下来?”
“这神秘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的实力绝对远超七品!”
“莫非是哪位前辈高人,看不惯皓月山庄的做派,特意下山来戏耍小辈的吗?”
柳叶派的席位上。
刘老门主端着茶杯的手轻微一抖,茶水险些溅出。
他低下头,用袖子遮掩住自己的嘴角。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回响:
“活该!让你皓月山庄平日里横行霸道,今天总算是踢到铁板了!”
高台上的卫天枭。
面部肌肉紧紧绷起,一双眼睛死死锁定着场中那个身影。
他看得清楚,对方的招式路数刚猛直接,劲力雄浑,绝非他所知的任何魔道功法。
他强行压下心头的震动与惊疑,向前迈出一步,声音里透着刻意拔高的威严,试图占据道德高地:
“阁下究竟是何人?”
“以一身高深修为对付一个后辈,还用这种藏头露尾的手段,传出去不怕江湖同道耻笑吗?!”
卫庄主的这句话刚刚说出口。
众人纷纷反应过来。
对啊,卫屿是输了没错,而且还输的非常凄惨。
但这不是卫屿的错。
他的实力其实真的很不错,在年轻弟子之中,除了打不过苏夜那个妖孽,就是真正的顶级。
可就算是苏夜,也不能如此戏耍的击败卫屿。
所以说。
这个带斗笠的神秘人一定是个前辈高人,即使在他们这一辈之中,相信也是强大的存在。
这么一个长辈亲自出手欺负晚辈。
丢人的不是卫屿,而是这家伙自己!
那些皓月山庄的弟子们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立刻跟着鼓噪起来:
“没错!有本事就报上名来,别做缩头乌龟!”
“胜之不武!仗着年纪大欺负我们少庄主!”
“算什么英雄好汉!无耻之尤!”
就在这片嘈杂的声浪中。
一个冰冷的机械音,突兀地在苏夜的脑海深处响起:
【叮!神级选择系统已激活!】
【选择一:摊牌了,不装了!公开亮明六扇门铜章捕头身份,以朝廷法度之名,执行抓捕与审判。奖励天赋:修罗血瞳!】
【选择二:继续保持神秘人身份,利用信息差与皓月山庄进行周旋,寻找破绽。奖励:六品隐身符一张!】
‘系统触发了……’
苏夜心中微动,随即一股热流涌上。
他几乎没有花费任何时间去思考。
六品隐身符固然是保命的极品宝物,价值连城。
但,一个能够伴随自身成长的天赋,其价值远非一张消耗品符篆可比。
“选择一。”苏夜在心中做出了决断。
几乎在念头落下的瞬间。
他感到自己的双眼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又瞬间消融。
一股奇异的暖流顺着眼部经脉扩散至全身。
眼前的世界陡然变得不同。空气中飘浮的微尘,远处卫天枭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
甚至刘老门主那竭力压抑的笑意。
一切细节都前所未有地清晰,仿佛被放大了数倍。
他心念一动,眼底深处似乎有一抹血色光华一闪即逝,关于新能力的认知也随之涌入脑海。
【修罗血瞳】,初阶能力【破妄洞察】。
视觉获得极大强化,能轻易看破幻术、伪装、潜行一类的障眼法!
“好东西。”苏夜心中暗道一声,底气更足。
在旁人眼中。
那个戴着斗笠的神秘人,只是在卫天枭的厉声质问下,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就在众人以为他被问得哑口无言,正在思索如何应对时。
“哈哈哈……”
一阵笑声从斗笠之下传出。
初时低沉,随即愈发响亮,最终化为清朗而充满穿透力的大笑。
瞬间压过了场间所有的喧哗与鼓噪。
“欺负小辈?”
苏夜的笑声戛然而止,语气变得玩味。
“你说的倒也没错。”
“这不成器的东西,在我面前,的确只能算是个小辈。”
话音未落,他抬起手将头上的斗笠摘下,随手扔向一旁。
一张年轻、俊朗的面孔,就这么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小辈!”
苏夜冷笑着看向卫屿。
“见了长辈,为何还不行礼?”
当那张脸彻底出现的瞬间。
“苏……苏夜!”
“是青云门的那个苏夜!”
“他不是去了六扇门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血捕修罗……他就是那个血捕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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