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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林沄锦(玄净)虚弱地摇头,气息都变得断断续续,她看着相柳疯狂挣扎的身躯,金色的地脉囚笼已经出现了裂纹,“相柳寄生于龙脉,它的残魂与地脉气缠在一起,若不用人身为‘锚’,就算暂时镇压,百年后它还会出来……”她抬手扯下身上的道袍,露出胸前的红莲胎记——那胎记比林沄锦自己的更红,像朵活的红莲,此刻正随着她的心跳微微发光,与胡天罡手腕上的狐纹(那狐纹是天生的,和胡墨尧手腕的印记模样相似)相映成辉,“还记得我们的血誓吗?红莲与狐尾,共生共死,永不相负。”胡天罡看着她眼中的决然,突然笑了,笑得眼角流出两行血泪,血泪落在雪地上,瞬间凝成小小的冰晶:“百年后,我必寻到你的转世,就算踏遍千山万水,就算等上千年,我也会找到你。”他不再多说,掌心的狐火猛地钻进她的体内,那火带着他全部的妖力,温暖得让她几乎要哭出来。紧接着,他身后的九条狐尾同时开始消散,化作九道金色的光带,像锁链似的缠绕在相柳的蛇身上,光带收紧时,相柳的鳞片纷纷碎裂,黑色的血顺着光带往下滴。
林沄锦(玄净)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她咬紧牙关,调动体内所有的灵力,将自己的脊梁骨化作最后一道符笔——不是真的抽出骨头,是用元神之力将脊骨的“正气”抽离,混着心头血和狐火,蘸着雪地上混合的血墨,凌空在相柳的额间写下一个大大的“镇”字。那字刚写完,就化作一道红光,钻进相柳的头颅里。
“吼——!”相柳的九颗头颅同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音震得积雪簌簌往下掉,庞大的身躯失控地砸向地脉眼,蛇身砸在地面上,激起漫天雪雾。林沄锦(玄净)拼尽全力将胡天罡往旁边一推,自己却被相柳甩过来的蛇尾扫中,身体像片叶子似的飞了出去,胸口的红莲胎记突然发出刺眼的强光,那光与胡天罡还没消散的狐火瞬间融合,形成一道红白相间的光链,将相柳正在消散的残魂(一团黑色的雾气)牢牢钉在长白山深处的地脉眼里。
雪地里,两道血痕从玄净和胡天罡倒下的地方蜿蜒而出,一道是玄净的暗红血,一道是胡天罡的金色血,它们像有生命似的,慢慢朝着红莲阵的中心靠近,最终在阵眼的红莲心上交织在一起,凝成一个小小的印记——那印记和林沄锦、胡墨尧手腕上的一模一样,盛开的红莲花瓣上,缠绕着九道细细的狐尾纹,印记表面还泛着淡淡的金光,像是地脉气在守护它。
林沄锦猛地睁开眼,胸口还在微微发烫,手腕上的印记依旧暖着。她转头看向身边熟睡的胡墨尧,他的眉头微微皱着,像是也在做什么梦,手腕上的印记正与她的印记遥遥相对,泛着同样的淡红光。窗外的月光依旧明亮,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仿佛还能感受到玄净当年的决绝,还有那份跨越千年的“共生共死”的血誓。
冷汗顺着林沄锦的后颈滑进衣领,腕间的共生印记烫得像块烧红的烙铁,眼前反复闪回着破碎的画面——玄净道人被相柳尾刺贯穿的瞬间,鲜血溅在雪地上绽开的形状,竟与此刻被褥上的红梅暗纹诡异重合。她猛地坐起身,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窗外的月光正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妖异的血色光斑。
“轰——”
木屋突然剧烈震颤,挂在墙上的红莲符纸“嘶啦”一声裂成两半。胡墨尧早已站在窗前,银白狐毛根根倒竖,身后九条狐尾绷得笔直如利剑,金色竖瞳里跳动着警惕的火焰:“是相柳的妖气,它在冲击镇魔印!”他指尖划过窗沿,留下一道灼烧般的焦痕,“三年前我们用红莲血加固封印时,明明测算能镇二十年,怎么会……”
“《山海经・大荒北经》载:‘共工之臣曰相柳,九首人面蛇身,自环山以上。所抵厥为泽溪,禹杀之,其血腥臭不可树五谷。’”林沄锦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腕间印记的红光正顺着血管蔓延,“此妖最擅借怨力破封,难道……”
话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牲畜惨叫,凄厉得令人牙酸。子时三刻的血月骤然亮得刺眼,林沄锦冲到窗边,看见村口的老黄牛浑身抽搐倒地,黑血从七窍涌出,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缕缕黑气正从裂缝中往上冒。她低头看向手腕,红莲与狐尾交缠的印记已亮如明火,灼烧感顺着手臂爬向心口,与胸腔里的红莲胎记产生共振,前世玄净道人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长白山的风雪、青铜剑的寒意、胡天罡血泪交织的脸……
“地脉眼在长白山,当年玄净钉入脊骨剑的地方!”胡墨尧突然转身将她拦腰抱起,九条狐尾如绸缎般展开,卷着两人破窗而出。夜风灌满林沄锦的衣襟,她低头看见下方的村庄正被黑气笼罩,田埂里的庄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那妖定是感应到了共生咒,我们必须在它完全挣脱前……”
话音未落,狐尾突然剧烈震颤,胡墨尧猛地加速升空,一道墨绿色毒雾擦着他们的脚边掠过,击中远处的山壁。“轰隆”一声巨响,整面山壁瞬间化作齑粉,青烟中飘来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林沄锦攥紧胡墨尧的衣襟,看见长白山方向的夜空已被黑雾吞噬,九条巨大的黑影在雾中沉浮,正是相柳的九颗头颅。
半个时辰后,长白山深处已面目全非。积雪被黑气染成墨色,地缝中不断涌出滚烫的岩浆,空气中混杂着硫磺与血腥的气味,林沄锦刚落地就被热浪掀得后退半步,腕间印记的红光却愈发炽烈。
“嗤啦——”
第一道毒雾如黑色巨龙般从地缝中喷出,所过之处,花岗岩瞬间崩解成细沙,连千年古松都在青烟中化为灰烬。相柳的首张头颅缓缓升起,青面獠牙的脸上爬满蠕动的肉瘤,蛇信子扫过空气时发出指甲刮擦石板的锐响:“玄净的转世?倒是比前世娇嫩些。”
第二颗头颅紧接着钻出,惨白的人面没有瞳孔,黑洞洞的眼窝中射出数十道冰锥,每根都带着凛冽的寒气,如暴雨般射向两人。胡墨尧将林沄锦护在身后,九条狐尾同时横扫,金色狐火顺着尾尖喷涌而出,形成半圆形火墙。冰锥撞在火墙上,瞬间化作滚烫的沸水,“滋滋”作响着蒸发,水蒸气中腾起阵阵白雾。
“体内的力量……”林沄锦突然感到心口发烫,前世玄净道人握剑的触感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她下意识地抬手一握,红莲真火从掌心涌出,在空气中凝聚成古朴的长剑,剑身上“斩妖”二字泛着与血月同色的红光,正是当年玄净用过的红莲剑。剑柄上的缠绳还带着体温,像是从未离开过主人的掌心。
第三颗头颅突然喷出暗红色腐火,火焰落地时燃起熊熊烈火,将周围的积雪全部融化。林沄锦足尖一点,踩着飞溅的碎石腾空而起,红莲剑在夜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剑刃化作巨大的莲瓣,“嘭”地一声将腐火撞散。火星溅在她的裙摆上,却被印记发出的红光弹开:“墨尧,用月魄珠的力量!能引动地脉正气!”
胡墨尧眼中金光暴涨,九条狐尾虚影在身后展开,尾尖凝聚的狐火竟带着淡淡的银光:“爷爷说过,胡家狐火需与红莲真火共鸣!月魄珠能做桥,我来引气!”他咬破舌尖,一口金色狐血喷在掌心,血珠在空中化作九道符纹,“以狐族血脉为引,召月魄之灵,共鸣红莲!”
“可笑!”第七颗头颅发出尖锐的冷笑,声音像无数蛇信子在摩擦,“两千年前玄净用脊骨剑都没能杀我,如今凭你们两个毛头小子,也想重蹈覆辙?”庞大的蛇身突然从地缝中钻出,鳞片如盾牌般坚硬,将半个山体撞得粉碎。强劲的风压掀得林沄锦连连后退,重重撞在地上,喉头一甜,鲜血顺着嘴角滴落。
就在这时,腕间的共生印记突然发出强光,胡墨尧的印记也遥相呼应,金色狐火顺着两人之间的红光流进林沄锦体内。疼痛瞬间化作灼热的力量,顺着血管涌向四肢百骸,她擦去嘴角血迹,握紧红莲剑再次起身:“它的蛇身还没完全出来,地脉眼还没被彻底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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