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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江龙带着陈渊来到总房的院子,这里是巡捕们平日里练功的地方,坚硬的青砖铺地,四周立着武器架和石锁。“五虎断门刀,乃我江家秘传刀法,并非像外面流传的那些粗浅功夫,”
江龙站定,神色肃然,缓缓拔出腰间的虎头宝刀,
“此刀法取自于猛虎扑杀之意,分五路,一路比一路凶险刚猛。”
“讲究的是气势如虹,刀出无悔,一旦起势,便如同五虎下山,不噬敌血,刀势不绝!”
他目光灼灼,如猛虎瞪瞳,看向陈渊,
“你既然有刀法根基,想必悟性不差,看好了!”
话音刚落,江龙身形微沉,气息陡然一变,方才还如盘踞静卧的老虎,此刻却突然爆发出骇人的凶煞之气!
“第一式,猛虎出山!”
起手式看似平平无奇,却在意想不到之处猛然劈出,带着一往无前的凌厉气势!
“第二式,虎啸山林!”
陈渊紧紧盯着江龙的每一个动作,只闻刀风呼啸,竟然隐隐发出虎啸之声!
“第三式,饿虎扑食!”
只见江龙手中刀势转为迅猛扑击,大开大合间尽显刚猛!
“第四式,虎踞龙盘!”
此式与前三式大不相同,转而为守,却暗藏杀机,如猛虎盘踞,伺机而动。
“第五式,五虎断门!”
最后一式施展时,江龙周身气血沸腾,刀光化作五道虚影,如五头猛虎同时扑杀,威势惊人!
这五式演练完后,江龙缓缓收刀,额头上带着汗珠,喘着粗气,显然是下足了气力。
目的就是让陈渊多领悟一些这门刀法的奥义。
他看向陈渊的眼神中带上了期待和傲然,
“如何?这便是我江家历代传承的五虎断门刀。此刀法看起来容易,实则极为高深,气、势、意、力、变,五者缺一不可。”
“我十五岁时练习此刀法,至今三十余年,也只堪堪摸到大成的门槛。”
他轻抚手中宝刀,语气中带着感慨和落寞,
“曾经我江家历史上,有一位惊才艳艳的先祖,将此刀法练到真正的圆满之境,一刀出,五虎齐鸣,刀气纵横三丈,等闲武者不可近身。”
“只可惜,自那位先祖之后,再无人能够达到那般境界。也不知我江龙有生之年,还有没有希望见到这五虎断门刀重现圆满锋芒......”
“罢了罢了,与你说这些干什么......”
江龙自嘲地摇头笑了笑,随后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古朴小册递给陈渊。
陈渊郑重地双手接过,将其翻看一遍,系统的提醒声在脑海里如约响起,
【叮!检测到武学《五虎断门刀》,当前进度:未入门。是否消耗寿命灌注进度?】
【当前异类寿命:一百年】
此时只要他心念一动。
便能用那百年异类寿命,将这门困扰江家数代人的刀法,在瞬息间提升到圆满境界,甚至是......超越圆满。
他甚至能想象出,江龙见到“五虎齐鸣”再现世间时的震撼神色。
但陈渊很快压下了这个念头。
并非不能,而是不妥。
首先,这等进阶速度,并不是“天赋异禀”能够解释的。
而且,这刀法乃江家传承,意义非凡。
若是自己一个外人,仅仅用了几个呼吸,便轻易达到了江家先祖苦修一生的境界。
于江龙而言,或许并不是惊喜,而是打击。
自己还是回去慢慢“消化”更为妥当。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陈渊迎上江龙的目光,诚恳道,
“总捕头放心,晚辈定当潜心钻研这五虎断门刀,绝不辜负您的厚望。”
他顿了顿,笑着说道,
“至于那圆满之境......既然有人曾经达到过,便说明此路可通。总捕头正当壮年,刀道绵长,未必不能踏足此境。”
江龙闻言,眉峰微挑,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越看面前这个年轻人越觉着顺眼。
他拍了拍陈渊的肩膀,笑道,
“好,那便借你吉言了。”
“去吧,好好参悟。妖灾之事迫在眉睫,多一分实力,就多一份把握。”
“是,总捕头!”
陈渊再次行礼,将《五虎断门刀》揣在怀里,转身离开了巡捕总房。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一大半。
陈渊快步回到济世医馆。
老赵和王老大夫正在后院里相对而坐,桌上是几碟清淡小菜,两人借酒消愁。
陈渊还注意到庭院角落里的那些毒草被拔了个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鼓起的崭新土堆。
至于里面是什么,陈渊自然是一清二楚。
听到动静,两位老人同时抬头,老赵看到陈渊,眼神一亮,
“小陈子,你回来了!江总捕头怎么说?”
陈渊如实道来,如今摆在面前的线索太少,即便是总捕头也有些无从下手。
老赵闻言叹了口气,
“这说明背后的人藏得很深啊。偏偏在这关键时候,妖灾的事又冒了出来。”
陈渊闻言有些沉默,说起来这妖灾和他也有些干系,毕竟周婉是死在他的手下。
这时王老大夫站起身来,脸上带着愧疚之色,
“陈小兄弟,赵兄的伤还需要静养,我这医馆里还有些珍贵药材,你们一并带回去。”
说罢,他便转身走进内堂,不多时便捧着一个木盒出来。
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支卖相极好的百年人参,还有数支几十年份用来补气血的药材。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白瓷瓶,里面装着的是最上等的金疮秘药。
王老大夫将木盒塞到老赵手里,语气诚恳,
“赵兄,往日的恩情我没齿难忘,可那不孝子造的孽,我实在无颜面对你。这些药材,你务必收下,权当我赎罪好了。”
老赵看着木盒里的珍贵药材,又看了看王老大夫满脸的愧疚,叹了口气,没有再推辞,
“老王,这事不怪你,你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如果能够让你心里好受点,这药材,我就收下了。”
陈渊在一旁看着,心中明白王老大夫的心思,也没有多说什么。
待老赵收拾好东西,两人向着医馆外走去。
临近门口,老赵忽然顿住脚步,转过身,望向那个明显佝偻了许多的身影,迟疑轻声道,
“老王......你真的没事吗?”
陈渊顺着老赵的目光看向王老大夫,注意到他的身体随着老赵的声音而颤抖。
是了,他总是想着给自己儿子赎罪,却忘了自己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
短短几天便失去了自己为数不多的亲人,而且还是以最惨痛的方式失去。
王老大夫摆了摆手,声音有些沙哑,
“没事。”
“你们快回吧,夜深了。”
老赵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转过身,对陈渊使了个眼色,师徒二人便踏入了门外的夜色中。
街道空寂,月色清凉如水,铺在石板路上。
两人默然前行,将医馆渐渐抛在身后。
正要转过街角处时,一阵极力压制的哭嚎声便从身后传来,断断续续,在晚风里打着颤,听得人心里发酸。
老赵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
他只是抬头看了看天上那轮清冷的孤月,摇了摇头,
“走吧。”
他低声道,声音有些发闷。
陈渊默默点头。
两人不再言语,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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