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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迫不及待?”裴砚反问。在梅晚萤看来,他这是装傻充愣!
“你能不能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梅晚萤的语气很差,胸口起伏,明显气狠了的模样,“真的很烦!”
裴砚皱眉,“你的教养哪去了?”
虽然她娇滴滴的,总爱耍小性子,但也是按照贵女的要求养大。
这会儿是不是凶悍了点?
他不过随口一问,她要没看名册,他又不会骂人。
更不会按着她的头,强迫她嫁人。
她凶什么?
可能是见惯了梅晚萤笑盈盈的样子,她突然翻脸骂他,裴砚是真不适应。
只觉得浑身难受。
从内到外都不舒坦!
咬了咬牙,他都这么难受了,为什么还要让着她?
阴阳怪气道:“送你回府,免得某些人又告状!”
大手钳住细白的手腕,梅晚萤被带着往前走。
太过突然,以至于踉跄了一下,猝不及防地砸在男人宽阔的后背上。
裴砚不像其他武将那么魁梧,穿着锦袍时矜贵冷傲,还透着几分内敛的儒雅。
可薄薄的布料之下,是常年征战沙场练出来的健硕肌肉。
硬梆梆的。
梅晚萤一撞上去,鼻子疼得厉害。
鼻腔发痒,似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梅晚萤来不及取手帕,空着的那只手立马捂住鼻子。
被裴砚找茬,她本来就心烦,还发生了这种事。
梅晚萤又委屈,又疼,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眶里掉落。
裴砚到底想做什么?
为何总与她过不去?
裴砚被撞了一下,身体酥酥麻麻的,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心脏怦怦直跳。
兴奋到失常。
失控的感觉席卷而来,裴砚很不喜欢!
回头正要呵斥梅晚萤,让她好好走路,别跟小孩子似的。
却见鲜血从她雪白的指缝溢出。
那血红得刺目。
裴砚愣住,不明白撞一下而已,她怎么就流血了。
愣怔过后,是无措。
还有些心虚。
早知道她这么娇气,方才应该让她走在前头。
有他盯着,不会让她磕着碰着。
梅晚萤有眼疾,夜里不能视物,容易摔跤。
裴砚虽然对梅晚萤没有男女之情,但这么多年,他早已经养成了习惯。
尽量护着梅晚萤,不让她有摔跤的可能。
方才是被梅晚萤的态度气到了,所以才会失了理智,做出那种粗鲁的举动。
裴砚心里后悔,薄唇动了动,道歉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梅晚萤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她一句话没说,就让裴砚的愧疚到达了顶点。
语气生硬地说:“别哭了。”
拿了锦帕要给梅晚萤捂上,可她却连连退后,不要他帮忙。
裴砚薄唇紧抿,不给梅晚萤拒绝的机会。
雪松香传来,梅晚萤出血的鼻子被捂住。
裴砚托着她的脑袋,小心翼翼捂着帕子,生怕又把梅晚萤弄伤。
心里忐忑得要命,嘴上却不饶人,“梅晚萤,你真笨得要死。”
走个路而已,都能把自己撞得流血受伤。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长大的。
“滚!”
梅晚萤杏眼圆睁,里面有眼泪,也有厌恶。
裴砚拿着帕子的手僵住,被她的眼神看得难受。
针扎似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不算疼,但也让他无法忽视。
这一愣神,裴砚手上的力气松懈了几分。
梅晚萤找到机会把他推开,立马拿出自己的帕子,再次捂住了口鼻。
她转身要走,裴砚在身后问:“去哪?”
梅晚萤沉默不答。
一个劲地往前走,去哪儿都好,只要没有裴砚就行。
连一个“滚”字,裴砚都没得到。
攥紧沾了血的帕子,就这么看着梅晚萤背影。
见她没有停下的意思,裴砚磨了磨牙,梅晚萤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言不合就出走!
身体快于意识,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男人快步上前,一手握着梅晚萤的胳膊,不让她再往前走,另一条手臂穿过梅晚萤的腿弯,用抱小孩的姿势把她抱起。
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梅晚萤坐在男人结实的臂弯,被裴砚的动作吓到。
怕又受伤,下意识圈住他的脖子。
脑子里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她还小,只当裴砚是大哥哥。
有很多次,裴砚用这个姿势,把她抱上马车……
梅晚萤心里一酸,到嘴边的怒骂没能说出口。
裴砚偏头,把那张小脸尽收眼底。
脖子被柔软的手臂圈着,梅晚萤特有的淡香把他包围。
隔着几层薄薄的布料,她的手搭在他肩上。
而他的手臂上,坐着个软软的东西……
梦里的细节突然有了实感。
裴砚身体里窜起一股燥意,脸也变得滚烫,像有野兽要挣脱出来。
原来是这种感觉……
这个念头一起,裴砚的心神猛地回笼。
怕被梅晚萤发现他的异常,三两步走到马车边,把梅晚萤送进了车厢。
紧接着,他也上了马车。
车夫一挥马鞭,带着宸王府标志的马车往梅府的方向而去。
站在原地的宫人惊呆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这算不算肌肤之亲?没有哪家兄长,会抱这么大的妹妹。”
“贵人的事你们也敢嚼舌根,真是活腻了!”
“……”
车厢内。
裴砚用茶水沾湿帕子,要替梅晚萤擦脸上的血迹。
梅晚萤清醒了过来,头一偏,躲了过去。
“别耍小孩子脾气!”男人又一次黑了脸,“你已经不是小孩了。”
梅晚萤心累,连辩解的力气也没有了。
懒得猜裴砚的心思,反正她要离京了,不管他在想什么,都和她没有关系。
接过潮湿帕子,梅晚萤疏离道:“多谢殿下。”
她又恢复了冷清的模样,裴砚心里又不舒服了。
他宁愿梅晚萤骂他。
至少那个时候的她很生动,不像此刻,看他的眼神与看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坐在梅晚萤对面,看着她一点点擦去血迹。
裴砚眼眸深沉。
男人不说话,梅晚萤更不可能没话找话,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
不会自作多情,觉得多和裴砚说话,就能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车厢里一片寂静。
静到裴砚坐立难安,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许久后,他重新拿了方干净的帕子,捏住梅晚萤的下颌,不准她躲。
幽深的视线落在娇艳欲滴的樱唇上,靠得近了,能看到一粒小小的唇珠。
裴砚喉结滚动,“别动,没擦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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