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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军围山的第三天,梁山泊依旧稳如磐石。
慕容彦达站在临时搭建的瞭望台上,望着八百里烟波浩渺的水泊,脸色铁青。他带来了两千兵马,加上本地的厢军、乡勇,足有三千人,却连梁山的边都没摸到。
水寨前密密麻麻的暗桩、拦江索,还有那些神出鬼没的小船,让青州水军吃了大亏——已经有五条船莫名其妙就沉了,船上的兵丁连呼救都来不及。
“废物!”慕容彦达一脚踹翻亲兵,“本府养你们何用!”
旁边一个文士打扮的幕僚低声道:“府尊息怒。梁山占了地利,硬攻确实不易。不如……围而不打,断其粮道。他们寨中人口众多,存粮必定有限。”
“围?”慕容彦达冷笑,“你当程万里是死人?济州那边已经放话了,说咱们‘擅起边衅’。再拖下去,朝廷的责问就要到了!”
正说着,远处水寨大门忽然洞开。
一艘中型战船缓缓驶出,船头立着三个人:中间白衣少年正是王宇,左边林冲按枪,右边杨鹤背剑。船身两侧,各站着二十名火枪手,黑衣黑甲,肃杀无声。
“梁山王宇,求见慕容知府——”声音通过铁皮喇叭,清晰传到岸上。
慕容彦达眼睛一眯:“他竟敢出来?”
幕僚劝道:“府尊,小心有诈。”
“本府三千兵马,怕他一条船不成?”慕容彦达挥手,“让他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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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边临时军帐内。
王宇只带了林冲、杨鹤两人入帐,其余士兵守在船头。帐内,慕容彦达高坐主位,左右站着两员将领:一个面如锅底,手持丧门剑,正是镇三山黄信;另一个赤发红须,手提狼牙棒,赫然是霹雳火秦明。
还有一人坐在角落,白面微须,正是清风寨副知寨花荣。他神色淡漠,似对眼前一切漠不关心。
“王宇,”慕容彦达冷声道,“你聚众为寇,私制盐铁,还打伤朝廷官兵。今日若束手就擒,本府可免你死罪。”
王宇笑了:“知府大人,说话要讲证据。梁山盐场是程知府批的,炼铁是登州水师要的货,何来‘私制’?至于打伤官兵……”他看向黄信,“黄都监,你的人先扣我盐车,伤我兄弟,我们不过是自卫而已。”
黄信拍案而起:“放肆!阶下囚也敢狡辩!”
“阶下囚?”王宇挑眉,“黄都监哪只眼睛看见我被囚了?”
“你!”黄信大怒,拔剑就要上前。
“且慢。”秦明按住他,上下打量王宇,“小子,听说你梁山好汉云集?今日既然来了,不如比划比划。若你能胜过我手中狼牙棒,盐车之事,本将不再追究。”
这是江湖规矩——以武定是非。
王宇看向林冲。
林冲会意,提枪出列:“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请秦统制赐教。”
秦明眼睛一亮:“林冲?好!早闻你枪法绝伦,今日正好领教!”
两人出帐,在场中站定。
帐外士兵围成圈子,慕容彦达等人也出来观战。
秦明使的是狼牙棒,重六十二斤,舞起来呼呼生风;林冲的枪是公孙胜新铸的镔铁点钢枪,长一丈二,枪头寒光闪闪。
“请!”
“请!”
话音未落,秦明已一棒横扫!势大力沉,若被扫中,筋骨俱碎!
林冲不硬接,侧身避过,枪尖如毒蛇吐信,直刺秦明肋下。秦明回棒格挡,“铛”的一声,火星四溅!
两人瞬间战在一处。
秦明走的是刚猛路子,一棒接一棒,如狂风暴雨;林冲的枪法则灵动刁钻,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转眼三十回合过去,竟不分胜负!
花荣在旁看着,眼中闪过讶色。他是识货的,林冲这枪法,确已臻化境。
“好枪法!”秦明越打越兴奋,“再来!”
又是二十回合。
林冲忽然变招,枪势由灵转猛,一招“蛟龙出海”,枪影如瀑!秦明连忙举棒硬挡,却被震得连退三步!
“承让。”林冲收枪。
秦明脸色变幻,最终抱拳:“林教头果然名不虚传!秦某佩服!”
第一阵,梁山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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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信按捺不住了。
“林冲休要得意!本都监来会会你!”他提剑入场。
林冲正要再战,王宇却道:“林教头辛苦,这一阵换人——杨志将军。”
杨志提刀出列。
黄信一看,笑了:“我当是谁,原来是丢了花石纲的杨志?怎么,在梁山混饭吃了?”
这话戳中杨志痛处。他脸色一沉:“黄信,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杨家刀法的厉害!”
“来!”
两人交手。
黄信的丧门剑走的是诡异路子,剑招狠辣,专攻要害;杨志的刀法却是沙场战阵的路数,大开大阖,气势如虹。
十回合过去,黄信渐感吃力——杨志的刀太重了,每接一刀,手臂都震得发麻。
“黄都监小心了!”杨志忽然大喝,刀势一变,使出杨家刀法的绝招“破阵斩”!
刀光如匹练斩下!
黄信举剑硬挡——
“铛!!!”
丧门剑应声而断!
刀锋停在黄信咽喉前三寸。
全场寂静。
杨志收刀,淡淡道:“刀剑无眼,黄都监,承让。”
黄信脸色惨白,手中的断剑“哐当”落地。
第二阵,梁山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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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彦达坐不住了。
连输两阵,军心已动摇。他看向花荣:“花知寨,该你出手了。”
花荣缓缓起身,取下背上长弓:“秦统制、黄都监皆败,花某自认不是林教头对手。但既然知府有令……”
他看向王宇:“花某擅射,不如比箭。三箭定胜负——若花某输了,清风寨兵马立刻撤回。”
王宇心中一动:花荣这是故意放水?
“好。”王宇点头,“怎么比?”
“百步之外,立三靶。”花荣道,“你我各射三箭,中靶心多者胜。”
“可以。”
靶子很快立好。花荣先射。
他挽弓搭箭,动作行云流水。“嗖”的一声,箭如流星,正中第一个靶心!
“好!”青州军齐声喝彩。
第二箭,射断系靶的绳索,靶子落下途中,箭已穿心!
第三箭更绝——他让人抛起三枚铜钱,一箭射出,竟将三枚铜钱串在了一起!
神乎其技!
“该你了。”花荣看向王宇。
王宇却摇头:“我的箭术不如花知寨。这一阵,我认输。”
全场哗然。
慕容彦达大喜:“那这一阵是花知寨胜了!三局两胜,梁山输……”
“等等。”王宇打断他,“我只说我的箭术不如,没说梁山没人能比。”
他看向杨鹤:“杨姑娘,可否一试?”
杨鹤愣了愣,随即明白这是王宇在给她制造亮相的机会。她点点头,走到场中。
“借弓一用。”
花荣将弓递给她。杨鹤掂了掂,摇头:“太轻。”
她走到兵器架旁,选了张三石硬弓——那是秦明用的,军中能拉开者不足十人。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杨鹤轻松挽弓,搭箭。
她没有看靶,而是闭目凝神,周身隐隐有清气流转。
忽然,她睁眼,松弦——
箭出无声!
下一刻,百步外的第一个靶子,中心多了一个洞。箭已穿靶而过,钉在后面的树干上,入木三寸!
第二箭,她同时搭上三支箭,一弓三箭,分别射向三个靶子!
“嗖嗖嗖!”
三箭同时命中靶心!
第三箭,她看向花荣:“花知寨,可否借你头盔一用?”
花荣不解,还是摘下头盔。杨鹤让他将头盔抛向空中。
头盔在空中翻滚。
杨鹤挽弓,却迟迟不射。等头盔即将落地时,她才松弦——
箭从头盔顶缨的红缨中穿过,将头盔钉在地上,红缨丝毫无损!
静。
死一般的寂静。
这已经不是箭术,这是神技!
花荣深吸一口气,抱拳:“姑娘神箭,花某服了。这一阵,花某认输。”
三局两胜,梁山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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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彦达脸色铁青。
“花荣!你……”他想斥责,却见花荣神色平静,心中忽然一凛。
不对劲。
这时,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一骑飞驰而来,正是清风寨的传令兵:
“报——知寨大人!梁山晁盖率五百兵马,绕道突袭青州城!城中留守兵马不足,请知府速回救援!”
“什么?!”慕容彦达霍然站起。
王宇微笑:“知府大人,兵不厌诈。您带大军来围梁山,青州必然空虚。晁天王只是‘路过’,若知府现在回师,还来得及。”
这是王宇和吴用定下的计策:正面牵制,奇袭后方。
慕容彦达气得浑身发抖,却不得不下令:“撤!回师青州!”
大军仓促开拔。
花荣却没动。他看着王宇,忽然道:“少寨主好算计。但花某有一事不明——你如何确信,我会配合?”
“因为花知寨不是慕容彦达。”王宇直视他,“你重义气,明是非。青州军扣盐车、伤百姓,你不齿;梁山救林娘子、收留好汉,你认同。所以今日比箭,你故意放水。”
花荣沉默良久,笑了:“都说梁山少寨主有识人之明,果然不假。”
他下马,单膝跪地:“清风寨副知寨花荣,愿率本部八百兵马,投效梁山!”
全场皆惊。
连王宇都没想到,花荣会当场投诚!
“花知寨请起!”王宇连忙扶起他,“梁山得花知寨,如虎添翼!”
花荣起身,又道:“不过,花某有两个条件。”
“请讲。”
“第一,我这些兄弟,都是清白人家,若不愿落草,请少寨主放他们回乡。”
“应当的。”
“第二,”花荣看向杨鹤,“我想拜杨姑娘为师,学那神箭之术。”
杨鹤一愣,看向王宇。
王宇笑道:“这是你们师徒之间的事,我可不插手。”
杨鹤想了想,点头:“若花将军不嫌,可互相切磋。”
花荣大喜:“多谢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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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梁山聚义厅再摆宴席。
花荣及其亲信十余人正式入伙,王宇命人腾出营房,妥善安置。
宴上,花荣说起青州内情:“慕容彦达克扣军饷,纵容亲族欺压百姓,军中早有怨言。此次扣盐车,也是他妻弟想垄断盐利。秦明、黄信虽是他部下,但还算正直,今日败阵,也是故意相让。”
王宇点头:“看出来了。秦统制那最后一棒,收了三分力;黄都监的剑……断得太脆。”
众人大笑。
花荣又道:“不过少寨主,慕容彦达不会善罢甘休。他回青州后,必向高俅求援。下次来的,恐怕就是禁军了。”
“我知道。”王宇举杯,“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晒盐场要扩建,船厂要加速,火器营要扩编。等咱们实力够了,就不是他们来剿我们,而是我们和他们……谈条件了。”
“谈条件?”花荣不解。
杨鹤轻声解释:“少寨主的意思是,当梁山强到朝廷不敢动时,就可以坐下来谈——比如,山东自治。”
花荣倒吸一口凉气。
这野心……太大了。
但他看着厅内众人:林冲、杨志、鲁智深、晁盖、吴用、公孙胜……还有那位神秘的杨鹤,忽然觉得,或许真有可能。
“花某既已入伙,自当竭尽全力。”他郑重道。
“好!”王宇起身,“诸位,今日花知寨入伙,梁山又添虎将。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他环视全场,声音铿锵:
“我们聚义梁山,不是为了当一辈子草寇。我们要建的,是一个能让兄弟安身立命、让百姓安居乐业、让好汉有用武之地的新天地!这很难,会有流血,会有牺牲。但只要我们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干!”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窗外,八百里水泊在月光下波光粼粼。
梁山的船,正缓缓驶向更广阔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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