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玄幻奇幻 > 觉醒:异世杀神 > 第93章: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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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刚过,营地西南角的帐篷忽然掀开一条缝,一个亲兵跌跌撞撞冲出来,嗓门扯得老高:“少主移帐了!快去西南接防!”

    话音未落,人就一头扎进沙地,打了个滚才爬起来,嘴里还嘟囔着:“哎哟我的腰……”

    他没再喊第二遍,但声音已经够响。林子深处,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眯起,盯着那顶帐篷好一会儿,见真有几队巡逻兵慌慌张张往西南方向集结,便缓缓退入树影。

    陈无咎坐在主帐里,手里转着一把小匕首,刀尖在灯下划出一圈圈光晕。

    “火点起来了?”他问。

    副官压低声音回:“湿柴烧上了,烟特别浓,像煮糊了的药罐子。粮袋也堆好了,空的,敞着口,风吹得哗啦响。”

    “醉兵呢?”

    “正抱着酒坛子唱‘北风刮,蛮子趴’,唱到第三遍了,嗓子都劈了。”

    陈无咎嘴角一扬:“行,让他接着嚎,最好把隔壁礁石上的螃蟹都吵醒。”

    他站起身,走到帐门口,撩开帘子往外看。

    风不大,但营地里的动静不小。篝火忽明忽暗,巡逻队的脚步声杂乱无章,西南角那片区域更是人来人往,像是真出了什么大事。

    他知道,林子里那双眼睛,已经信了七分。

    剩下三分,得用命来补。

    ---

    四更天,月亮钻进云层,整个海岸线陷入一片灰蒙。

    七道黑影贴着沙地边缘快速移动,脚步轻得连夜虫都不惊。他们穿的是软皮底靴,走沙地不留痕,腰间挂的短刃泛着哑光,一看就是专为夜袭准备的杀器。

    领头那人抬手,队伍停下。他蹲下身,从怀里摸出一块刻符石,轻轻往前一抛。

    石子落地无声。

    他等了五息,没见任何反应。

    又等了十息,远处传来一声醉汉的干呕,接着是同伴的笑骂。

    他点头,做了个“前进”的手势。

    七人迅速分成三组,两组包抄,一组直扑西南角帐篷。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斩首。只要确认陈无咎死了,这场突袭就算成功。

    可他们刚踏入第三层绊索区,脚下沙地突然塌陷。

    “哗啦”一声,三人直接陷进坑里,坑底铁蒺藜翻起,刺穿软甲,扎进大腿。惨叫刚出口,就被麻布裹住的箭矢钉住了喉咙。

    剩下四人立刻散开,一人跃向高坡,想抢占制高点。

    弓弦响了。

    不是一支,是七支。

    箭矢精准射在膝盖、肩窝、脚踝,全避开了致命处,却让人瞬间失去行动力。那人刚跳上半坡,腿一软,整个人滚了下来。

    最后一人反应最快,转身就想往林子撤。

    可他还未迈步,一道黑影已从侧翼杀出。

    陈无咎拎着战斧,一步跨到他面前。

    那人举刀格挡,斧刃砸在刀身上,发出“铛”的一声闷响。他虎口崩裂,刀飞出去老远。

    陈无咎没追击,反而后退半步,战斧垂地。

    “你们动作挺快。”他说,“比上一批废物强点。”

    那人咬牙,左手突然摸向腰间暗囊。

    陈无咎眼神一冷,战斧横扫,刀锋贴着他脖子掠过,带出一溜血珠。

    “别动。”他说,“我让你活着,你才能活着。”

    那人僵住,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

    其余六人,三个陷在坑里抽搐,两个被箭射倒在地上**,还有一个刚从坡上滚下来,胳膊扭曲成怪异角度,眼看是废了。

    陈无咎回头,对执法队挥了下手:“死的拖去埋了,伤的捆结实点,留口气。”

    执法队应声而动,动作利落。

    只有那个被俘的,被单独绑在旗杆下,双手反缚,嘴没堵,脸朝营地中央。

    陈无咎走过去,蹲下,用匕首挑开他衣领。

    锁骨下方,一枚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烙印露了出来——倒置的司徒府家徽,蛇尾缠剑。

    他笑了:“司徒家现在招人这么不讲究?连烙印都能打歪?”

    那人闭着眼,一言不发。

    陈无咎也不恼,收起匕首,站起身,拍了拍手:“行,你不说话也成。反正我说的话,有人爱听。”

    他转身走向主帐,边走边下令:“轮岗照旧,弓手不卸甲,战斧不归鞘。另外——”

    他顿了顿。

    “让炊事班做锅热汤,给兄弟们提提神。就说……今晚加餐,庆功。”

    身后,北疆陈家军将领凑上来,低声问:“真让他们以为咱们赢了?”

    “不然呢?”陈无咎头也不回,“他们要是发现连突击都失败了,下次就不来了。可我要的不是一次突袭,是整条线。”

    “那这俘虏……”

    “不急。”陈无咎撩开帐帘,回头看了一眼旗杆下的身影,“他今晚不说,明天说。明天不说,后天也会说。人嘛,最扛不住的就是‘等死’。”

    他走进主帐,坐下,拿起战斧开始擦拭。

    刀锋映着灯火,一闪一闪。

    帐外,士兵们开始换岗。

    有人路过旗杆,故意提高嗓门:“听说了吗?北线大军今早就出发了,三天就能到。”

    另一个接话:“不止呢,四大家族通敌的文书被截了,陛下气得摔了玉玺,抄家令都写好了。”

    俘虏的肩膀微微抖了一下。

    没人注意到。

    陈无咎也没注意。

    他正低头看着战斧的刃口,忽然察觉体内一阵微热。

    杀神祭坛轻轻震了一下。

    五股精粹悄然凝聚,像五根细针扎进脊椎,随即散入四肢百骸。

    他没急着分配。

    这种时候,留着更有意思。

    ---

    天快亮时,俘虏终于睁开了眼。

    他嘴唇干裂,喉咙发紧,整个人被绑得笔直,像一根插在地里的桩子。

    营地里却热闹得很。

    炊事班真的熬了汤,香味飘得老远。巡逻队的脚步声整齐有力,还有人在校场上操练,喊号子的声音震得沙土微颤。

    仿佛昨夜那场厮杀,根本没发生过。

    他扭头,看见旗杆旁多了块木牌,上面写着:“斩敌七,伤三,俘一。无亡。”

    字迹潦草,却透着股狠劲。

    他盯着看了好久,忽然开口:“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没人回答。

    只有风卷着沙粒,打在木牌上,啪啪作响。

    陈无咎在主帐里听见了,抬起眼,看向帐外。

    他站起身,走出帐门,站在台阶上,望着那根旗杆。

    “想干什么?”他自言自语了一句,嘴角一勾。

    然后他转身,对副官说:“把昨天那坛酒拿来。”

    副官愣了:“您要喝酒?”

    “不。”陈无咎摇头,“给俘虏喝一口。”

    “啊?”

    “让他尝尝。”陈无咎淡淡道,“什么叫……赢的人喝的酒。”

    副官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

    片刻后,一小杯酒被端到俘虏嘴边。

    他闻了闻,没动。

    执刑兵冷笑:“不喝?那就等着喝自己的血吧。”

    俘虏终于张嘴,抿了一小口。

    酒烈,呛得他咳嗽起来。

    可那股热流顺着喉咙下去,竟让他浑身一松。

    他抬头,正好对上主帐前那道身影。

    陈无咎站在那儿,手里拎着战斧,目光平静。

    “味道怎么样?”他问。

    俘虏没说话。

    陈无咎也不等他答,只说了句:“明天这时候,你想喝多少,我就给你多少。”

    说完,他转身回帐。

    帐帘落下前,他最后看了一眼旗杆。

    俘虏的头低了下去。

    但他的手,在绳索里,轻轻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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