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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个子弟子被宁乡一番话怼得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确实修为尚浅,灵气运转时总有些滞涩,被宁乡说“根基浮躁”,竟莫名觉得戳中了痛处。矮个子弟子却没那么好糊弄,梗着脖子道:“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有本事露一手看看?连灵气都引不出来,也敢妄谈功法?”
宁乡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要糟。他哪会什么露一手,连最基础的炼气都没入门,刚才那番话全是硬撑的。他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的《流云初阶心法》,指尖都在冒汗。
就在这时,卖草药的小姑娘突然开口:“两位道兄,这凝露草我不卖了,我再去山里找找便是,你们别为难这位道兄了。”她一边说,一边收拾着篮子,显然是想息事宁人。
“哼,算你识相。”高个子弟子瞪了宁乡一眼,又看向小姑娘,“不过你以为跑得了?这青苍山一带,谁敢不给我们流云宗面子?”
说着,他再次伸手去抢篮子。宁乡见状,想也没想就挡在了小姑娘身前。他虽没修为,可常年砍柴挑水,力气倒是比寻常少年大些,竟一把将高个子弟子的手打开了。
“你找死!”高个子弟子恼羞成怒,抬手就推了宁乡一把。宁乡没防备,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了旁边的货摊上,摊上的几个陶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了片。
摊主是个中年汉子,见状顿时急了:“我的碗!你们这群修仙的,怎么在街上动手打人啊?”
矮个子弟子理直气壮道:“滚开!耽误了我们办事,连你这摊子一起掀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对着两个流云宗弟子指指点点,可没人敢上前劝阻。毕竟流云宗在青苍山势力庞大,寻常百姓哪敢得罪。
宁乡看着地上的碎碗,又看了看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和摊主,一股火气突然涌了上来。他想起玄尘虽然不靠谱,却总说“修仙者当有侠气,不能仗势欺人”,当下挺直了腰板:“你们仗着宗门势力欺压百姓,算什么修仙者?真有本事,去对付山里的妖兽啊!”
“对付妖兽?就凭你?”高个子弟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刚才山里传来妖兽嚎叫,说不定就是你那破观引出来的,我们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
他说着,凝聚起一丝微薄的灵气,拳头带着风声砸向宁乡。宁乡吓得闭眼,心想这下完了,肯定要挨揍。
可预想中的疼痛没传来,只听“哎哟”一声惨叫,伴随着骨骼碰撞的脆响。宁乡睁眼一看,只见高个子弟子捂着胳膊倒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而矮个子弟子则被一个穿着青布长衫的青年一脚踹飞,撞在墙上滑了下来。
那青年约莫二十岁年纪,面容俊朗,眼神清亮,腰间挂着一块玉佩,气质温润,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看都没看地上哀嚎的两个弟子,径直走到宁乡面前,拱手道:“这位道兄,让你受惊了。”
宁乡愣了愣:“请问阁下是?”
“在下苏慕言,偶然路过此地。”青年微微一笑,“这两个流云宗弟子行事无状,丢了修仙者的脸面,道兄莫怪。”
地上的高个子弟子挣扎着喊道:“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是流云宗内门弟子,我师父是……”
苏慕言眼神一冷,抬脚在他背上轻轻一踩。那弟子顿时像被巨石压住,再也喊不出声,脸色憋得通红。
“流云宗的脸面,就是被你们这种人丢尽的。”苏慕言淡淡道,“回去告诉你们掌门,就说苏慕言路过青苍镇,见贵宗弟子横行霸道,代为管教了一番。”
“苏慕言?”周围有人倒吸一口凉气,“难道是那个一年内连破三关,被称为‘青苍山百年一遇的奇才’的苏慕言?”
“听说他早就离开青苍山,去更广阔的天地历练了,怎么会在这里?”
议论声中,两个流云宗弟子脸色惨白。他们就算再蠢,也听过苏慕言的名字。那可是连掌门都要礼遇三分的人物,哪里是他们能得罪的?两人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连狠话都不敢说,一溜烟就跑了。
苏慕言这才转向摊主,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这位大哥,刚才打碎的碗,这点钱应该够赔了。”
摊主哪敢接,连连摆手:“够了够了,多谢仙长,多谢仙长!”
苏慕言又看向卖草药的小姑娘,温和道:“姑娘,你的凝露草,我买了。”他拿出一两银子递给小姑娘,“这些钱,你先拿去给你娘治病,若是不够,可去镇东头的‘回春堂’找刘掌柜,就说是我让你去的。”
小姑娘眼圈一红,哽咽着道:“多谢仙长,多谢仙长!”
处理完这些,苏慕言才重新看向宁乡,目光落在他洗得发白的道袍上,若有所思:“道兄是青云观的人?”
宁乡点头:“正是,在下宁乡。”
“青云观……”苏慕言笑了笑,“久闻玄尘道长是位奇人,可惜一直无缘得见。”
宁乡心里嘀咕:奇人?怕不是“奇葩”吧?但嘴上还是客气道:“苏兄谬赞了,家师不过是个爱晒太阳的老头子。”
苏慕言朗声笑了起来:“能让流云宗掌门都敬畏三分的人物,怎会是寻常老头子?”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本蓝色封皮的小册子,“刚才见道兄行事正直,却似修为尚浅。这本《清心诀》虽不是什么高深功法,却能稳固心神,辅助引气,或许对道兄有些用处。”
宁乡接过小册子,只觉入手温润,封面上的“清心诀”三个字笔力遒劲,一看就不是凡物。他连忙推辞:“这太贵重了,在下不能收。”
“道兄不必客气。”苏慕言摆手,“相逢即是缘。何况玄尘道长与我师门长辈曾有旧交,这点薄礼,当是晚辈的一点心意。”
宁乡一听和师父有关,便不再推辞,郑重地收进怀里:“多谢苏兄。”
“举手之劳。”苏慕言看了看天色,“我还有事在身,先行告辞。道兄若有机会去青阳城,可到‘问仙楼’找我。”
说完,他对宁乡拱了拱手,转身离去。身形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街道尽头,显然修为不浅。
围观的人见没热闹看了,也渐渐散去。摊主感激地对宁乡道:“宁小道长,今天多亏了你和那位仙长,不然我这摊子怕是保不住了。”
卖草药的小姑娘也走过来,把那一两银子塞给宁乡:“道兄,这钱我不能要,还是你拿着吧。”
宁乡把银子推回去:“这是苏兄给你娘治病的,你就拿着吧。刚才也是我连累了你,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小姑娘拗不过他,只好收下,又从篮子里拿出一株小小的绿色草药:“道兄,这是‘静心草’,泡水喝能安神,你收下吧。”
宁乡见她一片诚心,便接了过来:“多谢姑娘。”
等小姑娘走后,宁乡才想起手里的糖葫芦,低头一看,两串糖葫芦不知什么时候被挤扁了,山楂上的糖衣都化了。他苦笑一声,看来师父的糖葫芦是吃不成了。
回到王大娘隔壁的小屋,宁乡坐在床沿,拿出苏慕言给的《清心诀》。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心若冰清,天塌不惊。气若游丝,绵延不绝……”字迹工整,注解详尽,比玄尘那本《基础吐纳三百问》靠谱多了。
他又摸出清风送来的《流云初阶心法》,两本功法一对比,发现《清心诀》更注重基础,讲究循序渐进,正好适合他这种初学者。
“或许,我真的能踏上修仙路?”宁乡心里燃起一丝希望。他想起玄尘总说“顺其自然”,可今天若不是苏慕言出手,他怕是要被那两个流云宗弟子揍一顿。看来,有些事,还是要靠自己争取。
他按照《清心诀》上的口诀,尝试着盘膝打坐。闭上眼睛,摒除杂念,感受天地间的灵气。一开始,什么都感觉不到,他并不气馁,继续坚持。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觉得鼻尖萦绕着一丝淡淡的清凉,像是清晨的露水。他心头一喜,知道这是灵气的气息。他按照口诀,引导着那丝灵气往体内钻,可灵气刚到丹田附近,就像调皮的孩子一样跑掉了。
反复几次,都是如此。宁乡并不沮丧,他知道修仙本就不易,能感受到灵气,已经是进步了。
就在他准备再试一次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宁乡警惕地睁开眼,想起飞天墨猪,心里一紧,悄悄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
只见月光下,一个小小的黑影正在墙头上探头探脑,仔细一看,竟是一只黄鼠狼,嘴里还叼着一株草药——正是他之前晒在后山、被偷了好几次的那种!
宁乡又气又笑,这黄鼠狼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追到镇上来!他轻手轻脚地打开门,想把这小偷抓住,可刚走出去,那黄鼠狼就“吱溜”一下跳下墙头,跑得没影了,只留下那株草药掉在地上。
宁乡捡起草药,忽然想起玄尘说的“镇山神兽”,难道指的就是这只黄鼠狼?他摇了摇头,觉得不太可能。哪有“神兽”偷草药的?
回到屋里,他把草药放在桌上,继续打坐。这一次,他静下心来,不再急于求成,只是默默感受着灵气的流动。渐渐地,那丝清凉的灵气再次出现,这一次,它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样,缓缓地、一点点地渗入他的丹田。
宁乡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终于成功引气入体了!虽然只是最微弱的一丝,却让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窗外,月光如水,静静洒在青苍镇的街道上。宁乡坐在床前,脸上带着微笑,沉浸在引气入体的喜悦中,浑然不知,一场更大的风波,正在青苍山深处悄然酝酿。而他手中那本《清心诀》,以及那只被他遗忘在角落的静心草,将会在不久的将来,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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