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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说什么绝密。“你从他身体里逼出来的这个东西……”
“在京城,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话音落下,疗养院的病房里静得能听见监护仪的滴答声。
那条被顾辰拍出来的黑色肉虫,就那么静静地躺在血泊里,像一个来自地狱的标本。
之前还义愤填膺的史密斯教授,此刻张着嘴,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他看看地上的死虫,又看看监护仪上的心跳曲线,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连气都喘不匀。
医学奇迹?
不,这他妈是神迹。
秦老抓着龙头拐杖的手在剧烈地颤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快步走到病床前,看着床上已经恢复了均匀呼吸,面色甚至泛起一层红晕的老战友,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瞬间涌上了水汽。
“老伙计……你……”
他伸出手,想去碰碰老人的手,却又怕惊扰了什么,手停在半空,微微发抖。
在场那群之前还高高在上的国内外泰斗们,此刻全都低下了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一个头发花白的国内老专家,犹豫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向前挪了一小步。
他对着顾辰,深深地鞠了一躬。
“顾……顾先生,敢问,这……这是何种原理?这种隔空取物的手段,恕我们孤陋寡闻……”
顾辰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像是没听到那个老专家的话。
然后,他才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
“常识。”
老专家的腰弯得更低了,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常识?
这要是常识,他们这群站在全世界医学金字塔尖的人,算什么?文盲吗?
顾辰没再理会这群已经开始怀疑人生的“权威”,他按下了手机的通话键。
电话接通,他脸上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冷漠瞬间融化,声音都带上了几分暖意。
“老婆。”
这声“老婆”,叫得自然又亲昵。
疗养院里这群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刚刚那个杀伐果断,视他们如蝼蚁的年轻人,和现在这个语气温柔的男人,真的是同一个人?
“干得漂亮。”
顾辰靠在墙上,嘴角翘了翘。
“回头给你颁个‘最佳助手奖’。”
电话那头,姜若雪刚把哭得稀里哗啦的壮壮妈妈安抚好,听到这句话,脸颊不受控制地一热。
她还没来得及回话,顾辰就又说了一句“先挂了”,然后干脆利落地切断了通话。
他收起手机,那点难得的温柔也随之消失。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房间。
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瞬间又绷紧了。
所有被他目光扫到的人,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连呼吸都放轻了。
最后,顾辰的视线,落在了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年轻人身上。
那是个二十多岁的助理医生,戴着金丝眼镜,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白大褂,从顾辰进门开始,他就一直缩在角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此刻,顾辰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身体猛地一僵,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顾辰看着他,没说话,就那么一步一步,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嗒。”
“嗒。”
“嗒。”
每一步的声响,都敲在年轻助理医生的心上。
房间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明白顾辰要做什么。
顾辰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
两人身高差不多,顾辰就那么平视着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
年轻助理医生嘴唇哆嗦着,手脚冰凉,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顾……顾先生……您……您有什么吩咐?”
顾辰扯了扯嘴角,突然开口。
“蛊虫,是你下的吧?”
轰!
这句话,像一颗炸雷,在安静的病房里炸开。
那个年轻助理医生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全没了,惨白得像一张纸。
他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他声音尖利,因为恐惧而变了调。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蛊虫!”
秦老那双刚有些湿润的眼睛,瞬间变得锐利如鹰。
他猛地转过身,死死盯住那个助理医生。
顾辰笑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助理医生面前晃了晃。
“别装了。”
“你这点道行,在我面前,跟幼儿园小朋友过家家没什么区别。”
顾辰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让人心头发寒的穿透力。
“母虫在老人体内,子虫在幼儿园那个孩子身上。”
“母子连心,只要子虫发作,母虫就会有感应,变得极度狂躁,加速吞噬宿主的生机。”
“这样一来,不管我在不在京城,都必输无疑。”
顾辰顿了顿,看着对方已经开始剧烈颤抖的身体,嘴角的笑意更冷了。
“如果我没来,老爷子不出半小时就会被母虫啃光内脏,神仙难救。”
“如果我来了,京城这边正焦头烂额,幼儿园那边突然出事,一个孩子因为神经毒素命悬一线。”
“你想玩调虎离山?”
顾辰向前凑了凑,几乎贴着他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可惜啊。”
“我这个人,不讲武德。”
“我两只手,都能抓老虎。”
说完,他直起身,不再看那个已经面如死灰的助理医生。
年轻助理医生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裤裆处,迅速洇湿了一片,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
他完了。
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在这个年轻人面前,就像一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每一个细节,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拿下。”
秦老的声音,冷得像冰。
守在门口的两个警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像拎小鸡一样,把瘫软如泥的年轻助理医生从地上架了起来。
“不!不是我!秦老!你相信我!是他!是他血口喷人!”
助理医生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声音凄厉。
顾辰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他转身看向秦老。
“秦老,现在,我们可以谈谈我爷爷的卷宗了吧?”
他的声音,平静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秦老看着地上那滩碍眼的污渍,又看看被架着拖出去,还在疯狂叫喊的助理医生,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神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这满屋子的血腥味和骚臭味都压下去。
然后,他看着顾辰,一字一句地开口。
“卷宗,是国家的绝密档案。”
“但今天,我破例。”
秦老身后的那个中年男人立刻会意,他拿出一个加密的卫星电话,走到一旁,低声说了几句。
不到五分钟,病房门被再次推开。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神情肃穆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手里捧着一个用牛皮纸密封,盖着红色火漆印的档案袋。
他走到秦老面前,将档案袋恭敬地递上。
秦老接过档案袋,转身,郑重地递向顾辰。
“顾先生,你要的东西。”
顾辰伸出手,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档案袋。
档案袋的封皮上,用黑色的墨水写着几个大字:
【顾秉仁意外死亡事件调查卷宗】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爷爷的名字。
那熟悉的,苍劲有力的三个字,此刻却像烙铁一样,烫得他指尖发麻。
顾辰捏着档案袋,没有立刻打开。
他抬起头,看向秦老,又问了一句。
“这个下蛊的,背后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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