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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音对不起,是我多嘴了。”于晓在那边马上回过味来,光速道歉。
“我这就跟谢知遥说清楚,让他别到处乱说你的事。”
于晓的声音里满是歉意。
“不用!”
林司音急急阻止。
她不想自己的事再去谢知遥面前丢人现眼,更不想如今落魄的自己再去打扰到他的生活。
就让彼此的印象,都留在那最纯真的四年。
“我的意思是,谢知遥不是那么八卦的人。”
林司音语气缓和些。
“我只是不想去打扰他。”
“你在特殊学校帮过他,他也不会这么不近人情吧。”
于晓不满叫嚷起来。
“他跟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林司音扶额,觉得于晓天真。
当年的她也同样天真。
她一直天真地以为,谢知遥只是个被人抛弃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
等她用自己的一腔热情慢慢将这块璞玉上的灰尘冲刷干净,露出里头耀眼的光华时,她才知道谢知遥显赫的家世。
原来丑小鸭本来就是白天鹅。
只是一时落魄。
永远也不可能跟家鸭为伍。
他注定属于广阔的蓝天。
景陵这样的小地方,只是他偶尔歇歇脚的草甸。
没准哪一天,他就飞走了。
飞回属于他的天地。
林司音只能抬头仰望,抓不住他身上的一丝半缕。
还不如送他飞上属于他的青云。
“总之,以后别再给他随便发消息了。”
这也是当年,谢家给她的警告。
谢知遥不需要她的关心。
谢家用钱收买她四年的真心付出。
林司音没有收。
她有自知之明。
不需要谢家用钱来划清界限。
她可以做到。
她对谢知遥本就不求回报。
“为什么,他也算咱们的人脉嘛,多个朋友多条路。”
于晓不明白。
“他的性格,最讨厌这些没用的人际交往。”
“你还挺了解他。”
于晓打趣。
“不是了解,人的本性是不会改的。”
同样的,阶级也是很难跨越的。
“好吧好吧,我自己有分寸。不聊了音音,我要登机了,你在景陵等着我!”
挂断电话,林司音把自己整个人埋在白花花的被子里。
她的胃又开始跟她对抗起来,隐隐作痛。
她这才记起自己忙碌一天,还没怎么吃东西,加上刚刚小产,这次的胃痛来得比平常更加凶猛,山呼海啸一般,一波接着一波。
她脸上的汗珠多起来,濡湿了凌乱的发丝,难受粘稠贴在颈侧,唇色彻底褪去血色。
“您好,您的外卖。”
门外礼貌规整的敲门声响起。
“您好?您好?”
林司音本不想理,可门外的敲门声锲而不舍。
她明明没点过东西。
她艰难下床,脚步虚浮,扶着墙壁,好不容易挪动到门边,打开房门。
印入视线的是一大包东西。
“我,我没点过。”
林司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您没事吧,用不用打120?”
外卖小哥看到林司音这个样子,着实也吓一跳。
林司音弯着腰,虚弱摆摆手。
“不用,老毛病了,谢谢你。”
实际上林司音正忍受新一波疼痛的侵扰,她几乎已经视线模糊,站不稳脚。
直到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来到她身边,温柔又霸道将她打横抱起。
“你,你,你放我下来。”
林司音嘟囔着,拳头打在对方结实的胸膛上,软弱无力如一团棉花。
“别动,相信我。”
男人充满磁性的嗓音环绕在她耳边,有魔力一般让她心安,她竟愿意暂时放下一切防备,稳稳靠在对方身上。
“东西给我吧。”
男人皱眉低头看着怀里虚弱的林司音,心疼都写在脸上。
他接过外卖小哥手上巨大的塑料袋,又把林司音护在怀里,一个转身撞开林司音的房间门,先将林司音轻柔安置在床上,为她悉心掖好被子。
他在灯下仔细查看林司音的状况,很快利落收拾起东西,并把自己刚刚购买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
等林司音被雪松香再次叫醒时,她疲惫睁眼,看见那个她之前一直唯恐避之不及的男人,就坐在她的床头,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先吃点吧,不能一直睡着。”
“你怎么在我房间的?”
林司音坐直身子,紧紧抱着自己的被子,满眼防备。
男人放下手里的粥,不悦把她露在外面的手又塞回被窝里,顺便把她的枕头垫高些。
“我刚找了个认识的医生朋友远程给你看了一下,你是长时间未进食引发的胃痉挛,伴随轻微低血糖症状。”
他絮絮叨叨,又把各种注意事项和休养要求说得事无巨细。
的确远程,这位朋友在m国是妇科领域的大拿,也是没想到,有一天会在开研讨会期间为远在中国的小友女朋友看病。
这应该是他这辈子看过的最简单的病症了。
“林司音,你是怎么照顾自己的,一身的病,这么会照顾别人,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你也觉得我很廉价是吧?”
林司音低下头,情绪很差。
抬起眼时,已经慢慢红了眼眶。
“对啊,从小到大,我只学会怎么照顾别人的感受。”
把自己的感受和尊严,狠狠踩在脚下。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男人看不得林司音独自垂泪,尤其还是自己惹哭的,满眼的悔恨手足无措。
他伸手尝试擦去林司音眼中的热泪,但又怕此时极度脆弱的林司音反感,那只微微颤动的手伸到林司音眼前,克制又克制,终究握成拳,缓缓放下。
“吃点东西吧。”
他不放心的眉头继续拧在一起,捧起粥,舀上一口,仔细吹过才递到林司音嘴边。
林司音不张嘴,向后缩了缩。
这带着对方唇边气味的一口粥,林司音觉得不合适,太暧昧。
他们还没到那么熟的关系,又是男性。
她内心划分的边界感一直是很强的。
可这在对方眼里,完完全全是另外一层意思。
“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
男人彻底急了,声音不自觉提高。
不就离个婚吗?
这样不珍惜她的男人,还值得黯然神伤到如此地步?
“是啊,我不爱惜自己。”
“这位先生,我十分感谢你今天一天的全力帮助,但是现在,我要休息。”
林司音顺势滑进自己的被窝,白色的被子完全盖住自己的脸。
这是她另类的下达逐客令方式。
当鹌鹑躲起来。
林司音把耳朵高高竖起,听男人的脚步声。
男人在林司音的床边站了一会。
“对不起,”
他的声音闷闷的。
林司音能想象那双湖水一样的眸子此时该有多么失落。
她咬住下唇,听着男人最后留下的关心。
“你的胃不好,一定要按时吃饭。胃药,就在床头柜,一定记得吃。”
“别用自己的身体置气。”
他步伐沉重,显然是不愿离开。
但见林司音坚决蒙在被子里,他握着门板的手只好放下。
“我走了,你别躲了。”
他轻轻带上门,“卡达”一声落锁。
林司音才掀开被子,从气闷的被子里出来喘口气。
看着桌上还在袅袅升腾热气的粥,她的胡思乱想抵不过身体的本能。
还是小心翼翼捧起,大口吃起来。
是她喜欢的海鸭蛋牛肉粥。
她看了还没摘的外卖袋上的备注。
不要葱姜蒜。
诶?
他怎么知道自己不吃葱姜蒜的?
这点个人喜好的小细节,别说陈默了,就连她的父母都从来没有在意过。
为什么这么巧?
也许是他自己也不吃这些,下单时没有改备注。
林司音在心里暗暗想着,不知不觉一大碗粥全部下肚。
再看桌上整整齐齐码放的市面上几乎所有的暖宫贴暖宝宝,各色十几种,林司音彻底惊呆了。
这个男人,是做市场调研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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